所謂海鮮,吃法最好還是保留“鮮”字,對粵省人來說,吃東西更是強調鮮,不需要添加很多佐料,保持原汁原味,便是人間極品。
衛母跟徐阿姨兩人都是心靈手巧的農婦,在海鮮的烹飪上,意見非常一致。
一大盆的虎頭蟹,她們採用水煮的做法。其實,清蒸同樣能達到這個效果,只是清蒸要求高一點。
水煮時,要根據虎頭蟹重量大小而定時間,如果超過四兩重,就需要煮上20分鐘,如果二兩左右的虎頭蟹,一般10分鐘就可出鍋食用。
“幫我弄些薑汁,姜就在那個角落。”衛母對衛航說道。
衛航翻找了兩塊出來,稍微刮一下皮,然後用刀細細均切,搞成姜泥,分在兩個盤子,然後往盤子倒一些醬油。
“好,大家動手,先吃這個。”衛父招呼大家說道。
看着大盆裡面的虎頭蟹,紅得嬌豔欲滴,引人口水,大家都不客氣了,直接伸手過去拿。掰開後,裡面黃色的蟹黃和紅色的蟹肉,引誘你不得不立刻咬上一口,蟹肉濃濃的香氣就在您的口中四溢開來。
“這味道,真是頂級棒呀!”方振舉起一個拇指。
味覺沒問題的人,都能嚐出香、甜、鮮三種味道。虎頭蟹既具有河蟹的香氣,又具有海蟹的鮮味,還帶點貝類的微甜,是海鮮中的極品。
“廢話!這種個頭的,昨晚那古老闆一百二十收購,你手裡那個就五六十元,能不好吃嗎?”張勇笑罵道。
一提到這價格,大家都覺得難以嚥下去。一個那麼大的螃蟹,蟹肉還沒有半碗,就要幾十塊,這要是換成豬肉,都吃到你吐血了。
很巧,這個時候,老村長找上門。
“小航在家嗎?”
他踏進家門,就看到一羣人圍着桌子吃螃蟹,老臉有點不正常起來。正好遇上人家吃飯,多少有點尷尬。
“村長老叔也來了?來得正好,快進來,大家也是剛動口。”衛立信連忙站起來。看沒有位置,直接將自己兒子趕走:“小航,你拿到那邊去吃。”
這麼多人,本來就窄,張勇分出幾個人,跟着衛航到另一邊的八仙桌吃。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一會再過來,跟小航說點事。”老村長說完,就要轉身離開。他雖然也沒有吃飯,但村長嘛!而且到這年紀,多少還是礙於面子的。這樣上門蹭飯,老臉掛不住呀!
“哎呀!老叔,你別走呀!這螃蟹我們煮了很多,吃不完的。”說到這,他也瞪了一眼自己兒子,那麼貴的海產,居然自己足足留了一水桶那麼多。這一水桶,都要六千多了。
其他人也紛紛挽留,衛立信親自過去,將老村長拉了回來。
都做到這份上,老村長再要走人,也就是不給面子了。他只好留下來,坐到空出來的位置上。
“就是這螃蟹,要一百多每斤?真貴呀!”可惜,這種螃蟹他們漁人灣不多。沒想到衛航他們出遠點,居然捕撈那麼多回來。
“是呀!這是直接賣給飯店的,批發應該沒有這個價格。”衛立信接上話。
閒聊了一會,衛航心生好奇,忍不住詢問,到底找他什麼事情。
老村長這纔將來意說出來。原來,村裡有不少空閒的婦女,看見他家跟衛家合作,收購海蟹,招了好幾個婦女幫忙,報酬不低。
於是,不少人跑到他家,也想找份工作。他問過自己三個兒子,大富他們表示,再招人就相當於白養人了。百般無奈之下,他只好找上衛航,看有什麼招數沒有。
在漁村,婦女的工作不多,除了帶孩子、做家務,就是曬網、補網。不過,如今出海用網打漁的人慢慢減少,她們越發沒有事情做了。這些都是空閒的勞動力。因此,以前在漁村,男人不幹活,一家人就會沒有收入。
“前幾天,大家還能帶孩子到海灘撿扇貝,但隨着大家都去,海邊的海貝一天比一天少。你們收扇貝的,應該也注意到。”老村長說道。
衛母點頭道:“是這樣,這兩天的貨絕大部分是從外地收購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正好,我也準備找些人做事。不過,可能要不了很多人。”衛航開口道。
老村長臉上一喜,暗道來找這小子果然沒有錯,大家都頭疼的事情,這傢伙剛好能解決。
衛航沉默下來,開始思考之前霍師傅提到的問題,如何提高這艘漁船的利用效率。他認爲,一些後勤的事情可以再招一些村民幫忙,比如船靠岸後,將海魚包裝、搬運等工作,這些本來不需要自己一羣人親自動手的,完全可以交給別人做。
如此,便能空出大家的時間,讓大夥出海的時間加長。也算是減輕大家的工作量。像今天這樣,雖然張勇他們沒有說,但看出是挺累的。
“怎樣?說來聽聽。”老村長連忙追問,連海蟹都放在一旁。
衛航將他的想法提出來,現在是糾結將這個步驟承包給別人做,還是僱聘人員幫忙。兩者各有優劣,出海捕撈頻率小的話,選前者好一點,否則就選後者爲妙。
假如遇上惡劣天氣,大半個月不能出海,選後者也是花錢養人。思來想去,最後衛航還是決定,將那些手尾工作承包出去。
“你幫我問問,那家願意將這一步工作承包下來,然後由他招人工作。”衛航將最燙手的招人工作扔出去。畢竟全都是村裡人,僧多粥少,不能全部滿足,怎麼都會有人落選,會很爲難。
至於泡沫箱、冰塊之類進購,也是由他們負責。以後,衛航他們將不會插手這些工作。
“嗯!這個想法很好。行,我明天幫你物色兩家人,工作保證負責。你定下一個承包的價格吧!”老村長聽後,感覺挺有意思。
“就按每斤一塊錢的標準吧!”
老村長算了下,衛航今天就收穫五千多斤,那就是空出五千多的利潤,可以讓不少人受惠了。他知道,衛航這做法已經是很大讓步。
“好,他們要是搞出問題,我第一個找他們麻煩”
得到答覆的老村長沒有心思繼續留在這吃螃蟹,衛母只好用袋子裝了一大袋讓他帶走。
“拿回去讓嬸子跟那些孩子吃幾個,反正我這是吃不完的。”
都塞到手上了,老村長也懶得推來推去,只是這連吃帶拿讓他怪不好意思的。
等老村長離開後,衛父就只說了句:“都是鄉里鄉親,能幫就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