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林大人一大早就帶人去了幷州,說是前幾天林小姐在幷州失蹤了。一女子盈盈走到月無雙面前低聲說道,“聽說,林大人昨晚還去了榮王府。”
“那個林雪儀不是說要去月氏照顧殿下的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失蹤?”月無雙依然在侍弄着她那些花花草草,面無表情地問道,“什麼人乾的?”
“奴婢不知。”那女子搖搖頭。
“敢動太子殿下心儀的女人,誰這麼不識趣?”月無雙冷笑了一聲,拿起花剪,繼續修剪着那些枝枝葉葉,那些花木在她的手下,頓時變得妖嬈嫵媚起來,她後退幾步,認真端詳了片刻,眼裡露出滿意的神色,才扭頭問道,“殿下那邊有什麼動靜?可有捷報傳來?”
“沒有,殿下並沒有主動出擊,好像是風寒尚未痊癒。”
“哼,尚未痊癒?等他病好了,我月氏早就被蜀國踏平了,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月無雙憤憤地放下花剪,走到木盆前洗了洗手,一邊取過布巾擦着手,一邊說道,“去寶華寺,我要去見一個人!”
天漸漸地熱了起來,有蟬鳴於樹梢,繁花綠樹間頓時熱鬧起來。
幾個宮女拿着竹竿,正在樹下撲蟬,蟬聲太吵了。
“明珠郡主常常以夏蟬自喻,想來也是不願意別人傷害那些蟬,吩咐下去,讓她們不要再去驚擾那些蟬了。”蘇皇后站在窗前,看着樹下那些身影,皺眉道,“以後宮裡都不要撲蟬了,聽習慣了,就不覺得有蟬聲了!”
“是。”身邊的宮女應聲退了下去。
“娘娘,太子妃又去寶華寺了。”柳氏提着裙襬,盈盈走了進來,不動聲色地說道,“最近。太子妃去得有些頻繁……。”
“她去寶華寺,都做了些什麼?”蘇皇后坐下來,問道。
“太子妃每次去,都是先去正殿上香,然後再去後院抄寫經文,有時候會在那裡用些齋飯,來回約兩個時辰左右。”
“月氏是禮佛之國,她又是月氏公主,如今,國家有難。她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她不惹什麼事端。不必理她。”蘇皇后嘆道,“待景兒身體一好,本宮就立刻前往幷州,本宮實在是等不了了!”
“娘娘。您放心,殿下會好的。”柳氏忙上前安慰道,“娘娘,不如奴婢先替您跑一趟,畢竟奴婢做過幾天殿下的乳孃。”
“那好,你就先替我走一趟,記住,千萬不要走露風聲。”蘇皇后叮囑道。
“娘娘放心,奴婢自有分寸!”柳氏應道。
寶華寺。
香客如織。人來人往,香火很是旺盛。
月無雙面帶白紗,提着裙襬,慢慢地走在石階上,身後。兩個女子緊緊地跟着她身後,時不時擡頭警惕地看着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羣。
過了一會兒,山下飛快地駛來一輛馬車,一紅衣女子緩緩地走下車來,徑直朝那些石階走去,她擡起頭來,一眼望見了人羣裡那個身影,便不動聲色地朝着那邊走去。
寶華寺門口。
一樽巨大的方鼎里正燃着嫋嫋的輕煙,一旁的桌子上,堆滿了供香。
月無雙走過去,取過三柱供香,畢恭畢敬地上前拜了拜,用眼角瞥了一眼身邊的紅衣女子,淡淡道:“想辦法把那個林雪儀放了,我懷疑此事跟榮王府有關。”
“昨晚林大人去過,殿下說不知道。”紅衣女子垂眸道。
“這樣的話你也信?”月無雙嘴角動了動,“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奴婢不敢!”紅衣女子臉上有一絲慌亂。
“即使喜歡上了,也未嘗不可。”月無雙不看她,莞爾一笑,“此次關係到殿下,所以我纔不得不讓你出面,眼下殿下出徵在外,保我月氏,林雪儀安然無恙,他才無後顧之憂。”
“是。”那紅衣女子把手裡的供香放下,不緊不慢地轉身離去,消失在人羣裡。
月無雙信步進了正殿,上了香,又跟往常一樣轉到後院,準備去廂房抄寫經文,一擡頭,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後院的石桌旁,悠閒地翻看着面前的經文。
兩人頓時眼前一亮,繼而又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夜裡,繁星如織,月光淡淡。
林雪儀抱膝坐在牀上,看着窗外隱隱透進來的月色,心亂如麻,被掠到這裡已經五六天了,除了每天從窗口送進來的飯菜,她一個人也沒有見到……。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來得這裡,被誰掠到了這裡……。
太子妃?還是納蘭雲軒?還是劫匪?
突然,她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細微地腳步聲,接着,門輕輕地被打開了,一個身影從外面一閃而進。
“什麼人?”林雪儀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抓起事先放在牀邊的一根短棍,警惕地看着那個身影。
“不要出聲,我是來救你的!”那身影急聲道,“快跟我走!”
聽出是個女聲,林雪儀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跟着那身影迅速地跑了出去。
一直看到隱在路口的馬車,林雪儀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她見面前的這個人身穿一身夜行衣,顯得格外纖細婀娜,這人臉上還蒙着面紗,她看不清她的臉。
但這是京城郊外的路,她認得。
“你會駕車嗎?”那女子冷聲問道。
“會。”林雪儀不由分說地跳上了馬車,不禁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是太子妃救了你就行了!”那女子環顧了一下週圍,又道,“從這裡一直往前走,會有人在那裡接應你,他們會帶你去找你想見的人!”說完,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林雪儀聞言,眼前頓時一亮,立刻勒緊繮繩,駕着馬車,朝前奔去……。
“還沒有消息嗎?”晚上,蕭成宇一回到屋裡,林雪漫便迎上前來問道。
“沒有。”蕭成宇脫下外衣,有些疲憊地倚在牀上,說道,“既然幷州沒有,那麼她肯定是在京城,京城裡有你爹,這麼多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她肯定會沒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但願如此吧!”林雪漫輕聲應道,她知道這些日子,蕭成宇也確實盡力了,既然找不到,那肯定是出了幷州了……。
“對了,你那個一品居怎麼樣了?”蕭成宇看着她,問道,“什麼時候開業?”
“再過個兩三天,我得好好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他笑笑,又道,“人家都是現成的,隨時都能開業,你這次雖然多花了些銀子,但是卻省了不少力,算下來,那些銀子花得值。”
林雪漫想起那個老闆娘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個老闆娘說,這裡趕集的時候,人特別多,就是一來就嚷嚷着要吃飯,來去匆匆,所以,我決定換換用餐模式,提前把菜炒出來,讓客人一來就能點菜吃飯!”
“你的意思是說,讓客人點那些炒熟的菜?”蕭成宇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說道,“哪有這樣的?萬一,沒人點,你那些菜不就壞了?”
“不會的,慢慢摸索,總會找到規律的,放心了,我自有分寸。”林雪漫笑笑,這幾天,她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也許,用快餐店的經營模式能適應這邊的人羣,再加上用海鮮作爲招牌菜,相信生意能做起來。
有了開海鮮樓的經驗,這次,就輕車熟路了。
這一點,她很自信。
“隨便你怎麼折騰,只要你開心就好。”蕭成宇笑笑,站起身,說道,“我洗澡去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一種內疚感,自己瞞着他避孕,他知道後,一定會生氣的……。
可是怎樣說,他纔會同意呢?
與其有一天露餡,還不如坦誠相待來得安心……。
正想着,蕭成宇從浴室裡走出來,一邊擦着臉,一邊問道:“浴室裡怎麼有股草藥味,你弄那些草藥幹什麼用的?”
“我……。”林雪漫見他滿臉疑惑,便微微一笑,說道,“我一會兒再告訴你,你先上牀,然後我再跟你說。”
“你怎麼了?”他坐在她身邊,更加一頭霧水,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了?”
“沒有,你想什麼呢!”林雪漫不禁臉紅了起來。
她看着他依然俊朗的臉,又道:“成宇,我一直以爲你對我比別的男人對他們的媳婦要好上百倍,因爲你比較尊重我的想法,比如開店什麼的。”
“那當然!”他不以爲然地笑笑,“咱們比一般夫妻經歷的事情要多得多,你對我付出那麼多,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可是,我覺得有件事情,你不夠心疼我。”林雪漫垂眸道。
“什麼事情?”
“我現在不想要孩子,可是你不同意。”她倚在他肩頭,嬌嗔道,“你答應我吧!就兩年,兩年以後咱們再要。”
“一年。”他看着她,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皺了皺眉,說道,“一年的話,我就答應你!”
“你還討價還價啊!”林雪漫聞言,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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