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官還需要繼續砸嗎?”看着那就像是受了驚的蟲緩慢的一步兩步爬了出來,望着自己面前已經倒了一塊的白花花牆板,砸牆的小夥子轉過了頭強忍着裡邊隱隱散發的惡臭味問着沈理。
“嗯。”沈理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不緊不慢的將手伸進了褲兜裡。默不吭聲的已經重新掏出白手套給自己重新戴上。
男人五官深邃,張揚深沉的眸子,眼尾不禁上揚,幾乎斜飛入鬢。神色淡漠的沈理,黑眸閃過一絲清冷的疏冷感,灼亮的眸光淡淡的落在前方已經被砸倒的牆邊,帶着一絲生人勿近的疏冷氣質讓他此時看起來有些難以接近,卻偏偏有一種魅惑人心的魔力般,讓人看了一眼就像看第二眼。更像是致命的罌粟,讓人中毒至深不止還甘願拜倒在他的身前底下。
宋簡依一直盯着沈理那張毫無瑕疵的輪廓看,彷彿是看入了神兒。就連沈理轉過了頭都絲毫沒察覺。就這麼宋簡依的目光正好撞上了沈理那漆黑幽暗的眼眸,那雙眼睛彷彿是致命的漩渦,緊緊的纏着她。讓她一時愣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沈理這才若有所思轉過了臉,只是輕輕的湊到她的跟前,冰涼的薄脣清冷的的說道:“戴上手套,裡邊有屍體。”
聞言宋簡依便連忙重新拿了白手套出來戴上,這次還不忘戴上了口罩。
“報告沈官,牆已經全然砸倒。”砸牆的小夥子氣喘吁吁的捧着砸牆的錘子走了過來和他們報告。
“嗯。”沈理看都沒看小夥子一眼便一臉嚴肅的走進了屋子裡,只見原本倒塌的牆全然睡倒在地上,隱隱的風吹了過來還會颳起一陣小龍捲風。小龍捲風隱約的還帶了些難聞的泥潭味道。
見到被僞裝過的牆內小房子裡滿是那種白色的蟲子爬來爬去,更令人感到噁心的是屋子裡全是黃色的泥潭,自牆徹底倒塌後泥潭隱約走了些出來。還好不是水,帶了些泥漿走得緩慢。
宋簡依連忙拿起了幾塊磚板擋住了泥潭想要流出來的缺口,隨後學着沈理踏着磚塊走進了屋子裡。只見屋子裡表面上看着倒是沒什麼,只是隱約還有些蟲類爬出來、飛出來。就好像是受驚的一般,接連的選擇方式逃跑。
“啊。”突然一隻蟲飛到了身上,嚇得她整個人驚叫了起來。腳一個不穩,忽的往後倒去。死了死了!這尼瑪,後面可是泥潭啊!
我勒個去,要不要這麼倒黴?每次遇上泥,她就免不了弄髒一身是不是。救命啊~~~欲哭無淚的她只能任由自己往下倒去,心裡還在吶喊着哪位英雄能夠英雄救美。
“眼睛閉夠了沒?”忽的身子被人接住,隨後倒進了一個比較溫暖的懷抱中。還沒待她反應過來,沈理那熟悉的氣息便靠近了她些,清冷的薄脣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聞言宋簡依連忙回過了神兒,隨即連忙從沈理懷裡站直了身子。有些尷尬的看了看站在自己後頭還在瞪大着眼睛的警察小雛兒們,臉更紅潤了些。看了一眼冰冷着臉的沈理訕訕的道了句:“不好意思。”
“......”沈理顯得有些出神兒,望着屋子裡滿地的泥潭若有所思的沉下了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沈理邁步走往外邊拿起了長長的木棍再次走了進來。踩着幾階有些不穩的紅色板磚,往裡邊走近了些。隨即用着木棍在屋子裡的泥潭裡撩潑了幾下,頭也不擡的向宋簡依猛的伸出了左手。
冰涼的薄脣清冷的吐出了三個字,“拿電筒。”
隨即宋簡依也不敢耽擱,連忙轉頭就往外頭跑了過去拿了電筒回來。
只見沈理右手拿過了電筒、左手還在撩潑着泥潭四處。
被照亮着的泥潭就好像是西遊記裡邊的,火焰山般閃着火紅色的光亡,漂亮卻足以讓人懼怕。而唯一不同的就是,火焰山很熱,泥潭很臭。
就在這個時候,宋簡依卻突然叫了起來。
沈理明顯被嚇倒了似地,皺着眉頭不禁望了過來,漆黑的眸子充滿了不解。
“這邊,這邊有東西。”眼尖的宋簡依就在剛剛一秒前似乎在泥潭裡隱約的看到了與泥潭節節不入的東西。
白白的、硬硬的。
堅硬的木棍剛剛撩潑了過去,似乎還傳來了細微的敲撞聲。
果不然聽從宋簡依指揮的沈理一下子將泥潭裡挖到的東西挖了出來。但由於被呈現黃紅色的泥潭給覆蓋住。不明物已經全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僅能簡單的看出這是一個圓形的東西。
泥潭上邊還有一些已經英雄殉命的蟲屍體,看起來仍然還是那麼的嚇人。
沈理將木棍放到了一邊,伸手向傻站在原地的他們招了招手。
“你們應該知道這附近哪裡有水吧?”沈理走近了那些愣着不會動的呆萌警察們說道。
“我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就出門問問人,給人接水進來吧。”其中一個警員倒還算有點識相,二話不說便往外頭走去。
好不容易把水接了進來,天已經接近午中。熱辣辣的太陽彷彿發射着滾燙的激光,照耀着他們。
原本清晨清涼的風,漸漸的溫度也隨着天色慢慢升溫。
水隨着剛接的水管流了出來,徹底將不明物身上的泥潭和蟲兒屍體沖走。
當看清這個是什麼的時候,除了沈理和宋簡依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們可從來沒想過這個東西居然是……人骨頭。
而沈理則反應則淡定多了,面無表情的將骨頭的每個骨架裡邊的髒東西沖掉。
宋簡依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
再次戴上了口罩拿起了沈理原本丟到一邊的棍子往屋子裡走了進去。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只見宋簡依眸間一緊。半挑半撈的將泥潭裡的東西弄了出來。
而這次的骨架則呈現爲長條形,隱約散發的惡臭以及那隱約可以看到的白色。足以讓人猜想得到這個不明物是什麼了。
那是手臂或者是大腿的關節處。按照長度比較,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腿部部分了。
“繼續。”沈理頭也不擡接二連三的沖洗着地上的骨頭,淡淡說道。
經過了這次,那羣西陽分局派下來的警察們都紛紛找上了木棍,前往屋子裡邊繼續撈着骨頭。
直到好一會兒,所有骨頭幾乎都全挖了出來。
盯着骨頭還沒分得清,是不是心裡看着不舒服,宋簡依訕訕納悶的問道,“怎麼感覺骨頭看起來這麼……怪怪的?”
“骨頭不齊,自然就怪了。”沈理關上了水管上的開關,漆黑深邃的眸子露出一抹深沉,將視線忽的轉向了正在挖骨頭的西陽小警察們。
清冷的薄脣淡淡的問道,“還有東西嗎?”
“報告沈官,這裡邊好像沒東西了,都是一些蟲和泥潭。”那邊傳來了報告聲。
聞言沈理忽的沉下了眸子,臉色難看了會兒。
過了不久沈理這老祖宗才重新擡起了視線,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或者也可以說,嚴肅到極點的臉。
“不用挖了。”沈理有些無奈的叫道。
一旁的宋簡依倒是有些不解了,不明所以的問道,“爲什麼不用挖了,骨頭不是都沒挖齊?”
“剩下一半骨頭,要麼就是被蛇蟲鼠蟻啃了。”說到這裡沈理不禁將視線轉移到宋簡依臉上,頓了頓說道,“就是被人解剖轉移了。”
聞言在場的西陽小警察們難免有些不舒服,嘟喃幾句便離開了。
剩下的宋簡依看了眼低頭不說話的沈理,嘴角不禁彎了彎。
這個傢伙又在裝酷了。
只見沈理緊抿着薄脣、高挺的鼻子、棱骨分明的輪廓、完美毫無瑕疵的五官、渾身都散發着令生人勿近疏冷感。就像是阿波羅使者般冷峻孤傲。
就是這麼一個毫無瑕疵的男人,令她愛得瘋狂,毫無保留。
她不禁回想起沈理昨天在飯桌前說的話,他居然昨天在那種尷尬的情景就提親,這也太草率了吧。
而且現在她才意識到,他提親壓根就沒和自己提起過……
這男人骨子裡也太霸道傲慢了吧,結婚這是兩個人的事情好伐?搞得好像他一個人說了算似得。
想到這宋簡依拍了拍自己已經走了神兒的思緒,重新看了眼沈理。
只見沈理已經將骨頭裝了起來,隨即用筆在塑料袋上畫了畫,放到了一邊。
“易然,那邊的有用的物證都裝起來拍照了嗎?”放好了東西,沈理看了一下天色走往易然那邊。
“差不多了。龍陽子在酒店那邊訂了位置。我們等會就過去吃吧。今天沒吃什麼,估計大家都餓了。”易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淡淡的說道。
“也好。”沈理看了眼各自低頭忙着裝證據的石展和宋簡依,眸子一沉,兀自出了神兒。
偏廳的兩具屍體、被殺後封閉的白牆、被飼養的娃娃魚、彷彿一切都指向背後更不爲人知的重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