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主席臺坐着的呂真人,此刻淡淡地來了一句。
袁真人就坐在一邊,扭頭看了他一眼,呂真人的臉上露出笑容,信誓旦旦地說道:“這個張禹也算是奇才,若是授篆儀式在這之前舉辦,只怕這一局我們沒把握取勝。不過現在麼......勝負已分......”
袁真人沉着臉,沒有說話,事實或許就是這樣,唯一能夠期待的,那就是發生奇蹟。
這時,她看到一個坤道朝張禹走去,正是上官寧。張禹將掌心流出來的血滴入碗中,他也看到了上官寧過來。
上官寧風姿綽綽,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出來一卷紗布。等張禹手上的血滴的差不多了,她立刻動手給張禹包紮。
“謝謝你。”張禹微笑。
“不必客氣。”上官寧面色平和,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她的動作很細心,也很溫柔,很快就包紮妥當。這點血肯定是不夠的,張禹再次拿起刀來,正琢磨着這次在哪放血。
不等他下手,上官寧突然說道:“把刀給我用一下。”
張禹不解,但還是把刀遞給了她,上官寧毫不遲疑地一刀割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幹什麼?”張禹大吃一驚。
上官寧很是自然地將手腕放到碗上,任鮮血滴入碗中,她的嘴裡仍是平和地說道:“你畫符需要血,終究也需要一些硃砂,我的血雖然比不上你的,但應該要比硃砂強點。你可以少用點硃砂。”
“可是......”張禹還是皺眉。
“我又不是自殺,以你的修爲,我相信給我止血,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上官寧又是平和地說道。
聽了這話,張禹的心中不禁一陣感動。加持山海鎮需要的血可不少,張禹也可以割腕放血,但肯定會影響到接下來的發揮。
正如上官寧所說,她的血雖然比不上張禹自己的,還是要比硃砂管用的。
不管怎麼說,整幅山海鎮不能光用血畫,因爲血跡在幹了之後會變色,必須要兌入硃砂也能保證色澤豔紅不變。
由此可見,上官寧考慮的很周全。
袁真人看到這裡,滿意地點了點頭,倒是呂真人淡淡一笑,說道:“這個女孩子的想法倒是不錯,可惜這樣一來,勢必會在山海鎮的威力上打了折扣。最後還有最爲激烈的較量,他加持的山海鎮必然會被破掉。”
“你的話有點多了,人有的時候太得意並不好。”袁真人冷冷地說道。
“好吧......”呂真人輕笑一聲,“那就看誰笑到最後。”
上官寧還是泰然自若的放血,張禹見差不多了,趕緊抓住她的手腕,跟着從懷裡掏出來一根銀針,刺入腕上的穴道。
鮮血馬上止住,上官寧輕輕點頭,彷彿早就料到張禹有這樣的手段。邊上還有沒用完的紗布,張禹又幫上官寧包紮妥當。
上官寧一言不發,等好了之後,才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道兄。”
言罷,便轉身離去。
張禹看着她好似仙鶴般的身姿,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當然,張禹也無暇細想,跟着開始繼續工作。
他取了少量的硃砂兌入碗中進行調和,然後拿起毛筆來。
加持山海鎮的毛筆,自然不能是普通的毛筆,這支毛筆也是件法器,如果用來畫符,可以增加符紙的威力。加持山海鎮的話,可以令真氣更好的透入山海鎮之中。
他沾着鮮血硃砂,先在上面畫起八卦。
在別人的眼中,時間過的很慢,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有那無聊的,竊竊私議,有的乾脆以上廁所爲由,在周邊看看風景。
中午的時候,白眉宮的人將齋飯送來,大傢伙現場用餐。
楊祈昭以上廁所爲由離開,沒過一會就回來了。這也是很正常的,誰能一天不上趟廁所,就連張禹也去了一趟。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三點多鐘。
“我的山海鎮加持完成!”周通伯喊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攔腰。
“加持完了!”“這麼快。”“一幅山海鎮就這麼加持好了。”“真的假的?”“全真教這麼厲害!”......
現場頓時大譁,驚詫之聲此起彼伏。
呂真人得意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通伯,進行裝裱吧。完事之後,就加持法器,咱們笨鳥先飛。”
第一個完事的,還叫笨鳥先飛,這是打誰的臉。
袁真人看向張禹,張禹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顯然是真氣跟不上的節奏。
“是,師父!”周通伯爽朗的答應一聲。
山海鎮的裝裱,其實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說句實在話,去裝裱個十字繡,當天都取不出來呢,更何況是山海鎮。
不過這是鬥法,不用精細的裝裱。準備一個鏡框,一塊玻璃鑲嵌進去就可以了。
邊上有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種法器的材料,有鏡子,有葫蘆,有聖卦,有三清鈴等等物品。
周通伯選了一面鏡子,拿回自己的位置,開始在上面佈陣加持。
張禹和楊祈昭的速度都很慢,雖然說是日落前結束,但在時間上也得有個準點,畢竟還得進行第二場呢。等日落之後,再加持完生煞法器,那天就大黑了,觀衆們還怎麼看。
大體上的時間就是四點,張禹和楊祈昭的頂門已經見汗。
呂真人淡淡一笑,說道:“張禹在四點前能不能加持完山海鎮呀?”
“張禹肯定沒問題,你還是擔心一下那個楊祈昭吧。”袁真人冷冷地說道。
“他......不在我的計劃之中,但他的出現,也是我全真教的福氣。”呂真人的聲音有些傲慢,“張禹就算是能按時完成,我看他的真氣,已然不足以再加持一個生煞的法器了。”
袁真人沒有吭聲,因爲她知道,呂真人說的一點也沒錯。
這場鬥法較量,比拼的主要還是真氣的修爲。單單加持出來山海鎮是沒用的,必須要再加持出來一個生煞的法器,否則的話,就只能被動挨打。
日頭開始偏西,臺下的人雖然看不到張禹和楊祈昭的臉色,可是任誰也能確定,還是全真教的周通伯最有實力。
莫說是他們了,就連臺上不懂行的魯市長、秦局長和邵衛閣夫妻也隱然可以確定,周通伯的實力最強,加持的山海鎮一定最具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