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鎮海海邊。
夜裡的海風一向比較涼,一輛三田轎車緩緩地在海邊停下。從正路下到海邊,路上難免有點顛簸。
車子停穩,副駕駛的車門先行打開,前田一夫從車內下來。他跟着拉開後排的車門,禮貌地說道:“由美小姐,到了。”
坐在後排,穿着白色繡着牡丹花和服的女人正是車信由美,她慢吞吞的從車內出來。此刻的她,臉色依舊慘白,而且要比在球場的時候更爲難看。
她的一隻手摁在小腹丹田之上,好像這個位置很是疼痛。
下車之後,車信由美四下裡掃了一眼,目光最後落到海岸線上,“前田君,你說讓我到海邊坐船離開鎮海,怎麼沒有看到船呢?”
“船很快就到。”前田一夫說道。
說完,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開光,朝海上晃了幾下。
見到他這般舉動,車信由美微微點頭,接着說道:“用不着這麼謹慎吧?”
“該謹慎的時候,還是應該謹慎的……”前田一夫平和地說道。
“隨你的便吧……反正現在,我想盡快離開這裡……”車信由美淡淡地說道。
“沒有問題。”前田一夫點頭說道。
不大工夫,海面上響起了馬達聲,伴隨着聲音,夜幕的星光下,隱隱能夠看到一艘快艇正朝他們這邊飛馳而來。
很快,快艇就在岸邊停下,有兩個黑衣人,從快艇上下來。
這兩個傢伙明顯是練家子,走路很快不說,而且還十分穩健。
“前田先生,我們來了。”走在前面的黑衣漢子,不等到前田一夫的身前,就主動開口打招呼。
“很準時,由美小姐受了傷,你們快點陪同由美小姐上船,返回島國,一定要把由美小姐安全送到家。”前田一夫說道。
“是,前田先生。”走在前面的黑衣漢子說道。
言罷,他便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黑衣漢子,也停了下來。
前田一夫扭頭看向車信由美,禮貌地說道:“由美小姐,船已經來了,可以上船了。”
“嗯。”車信由美應了一聲,態度仍然十分的傲慢,她輕移蓮步,緩緩地朝海邊走去。
她一直朝前,等她經過兩個黑衣漢子的時候,兩個黑衣漢子向她鞠了個躬,便謹慎地跟在她的身後,一起朝海邊走去。
走了沒有多少步,車信由美便來到快艇之前,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跟着就要上去,但遲疑了一下,轉回頭說道:“前田君,爲什麼只有一艘快艇,想要靠這個回國,怕是不太可能吧?”
前田一夫並沒有跟上來,見車信由美這麼說,當即說道:“咱們的遊艇當然不能靠岸,只能讓快艇來接。等快艇進到公海,就能看到咱們的遊艇了。請由美小姐放心,一定會安全送你回國的。”
“原來是這樣,說的也沒錯。”車信由美轉回頭去,跟着就要上快艇。
她的腿擡了起來,也就在這一瞬,心中突然冒出來一股不詳的預感。
於是,她又把腿收了回來,下意識地打量起這個快艇。
見她還不上快艇,隨同在她身後的黑衣漢子開口說道:“由美小姐,你怎麼還不上去?”
“我這個人容易暈船,一想到坐船要走那麼久,就有些擔心老毛病犯了。我看這樣吧,還是你們兩個先上,然後拉我一把。”車信由美說道。
黑衣漢子明顯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身後的黑衣人,說道:“柴田,你先上船拉由美小姐一把。”
跟在他身後的黑衣人年紀不大,不到三十的樣子,黑衣人一聽漢子這般說,馬上點頭答應。
黑衣青年率先上了快艇,然後朝車信由美伸出手去,說道:“由美小姐,我來拉你。”
“你也上船。”車信由美沒有理會黑衣青年人,而是看向黑衣漢子。
說這話的時候,她緩緩地朝黑衣漢子的面前走了幾步,令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不但如此,車信由美又一次瞥眼打量起周邊。
這裡的大石頭不少,上面佈滿青苔,顯然現在是落潮,在漲潮之後,這些石頭都會被海水淹沒。
雖然車信由美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可心底下總是有着一股不安。
黑衣漢子見車信由美靠近自己,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說道:“由美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我突然覺得很累,今天晚上不想走了。反正這裡已經不是光明鎮,料想張禹的觸手也不可能伸的這麼遠,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車信由美說道。
見她這麼說,黑衣漢子向旁邊閃了一步,跟着看向前田一夫,說道:“前田先生,你看……”
“呵呵……”前田一夫突然淡淡地一笑,說道:“由美小姐,我剛剛接到了一個消息。”
“消息……什麼消息?”車信由美冷冷地說道。
“那就是道觀隊8比1贏了川崎前鋒,已經成功翻盤,對於這場比賽的失利,我認爲你需要負主要的責任。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切腹自盡,以謝天皇!”前田一夫這次突然十分嚴肅地說道。
“前田君,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車信由美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她的聲音,也變得凌厲起來。
“切腹自盡,以謝天皇!由美小姐,我的話已經說的十分明白,難道你聽不懂麼!”前田一夫十分冷漠地說道。
此時此刻,他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恭順。
“這是天皇的意思嗎?”車信由美冷冷地一笑,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就憑你們幾個,還想逼我切腹,簡直是不自量力!”
“換作平常,我自然沒有這個膽子,可是由美小姐你現在的傷勢如何,我想你的心裡最爲清楚……”前田一夫的話才說到這裡,跟着擡起雙手,輕輕拍了幾下,“啪啪啪……”
一見前田一夫這般,車信由美旋即就隱隱地聽到,周邊有“刷刷”的聲音響起。
她急忙掃了一眼,接着便看到,有十多個黑衣忍者從四周的大石頭後面冒了出來。
車信由美當然清楚自己的傷勢如何,眼下又看到這麼多的忍者冒出來,難免讓她心頭一緊。但她還是鎮定地說道:“前田一夫,你應該清楚,我的先生是誰!如果你們敢殺我,我先生花澤大陰陽師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哈哈哈哈……”聽了她的話,斜刺裡響起了一個男人笑聲,男人的笑聲中滿是不屑,彷彿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