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和朱酒真談談說說,兩個人聊得十分盡興,正所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聊了好久,朱酒真說道:“兄弟,之前我聽你說過,阿勒代斯能夠擊敗梅威瑟,完全是因爲你從中用了點小手段。不知道能不能說給我聽聽,到底是什麼樣的手段。”
兩個人已經拜了把子,張禹當然不能隱瞞結拜大哥,當即說道:“這裡面也簡單,我們道家有一種符紙叫作神打符,只要佩戴上這張符紙,或者是服下符紙,在一定時間內,能夠銅皮鐵骨,刀槍不入。阿勒代斯當時就是因爲服用了神打符,這才能經得住梅威瑟的重拳。另外,在比賽中,我還暗中向梅威瑟用了頭痛咒和肚痛咒,以至於梅威瑟在被阿勒代斯擊中之後,疼痛難當,故而輸掉比賽。當然,這個梅威瑟也着實厲害,拳王就是拳王,哪怕我用了這些手段,阿勒代斯也只是險勝。”
這話一點沒錯,阿勒代斯在後期,被梅威瑟都好給打昏過去了。服了神打符尚且如此,可見梅威瑟的實力。
“你們道家果然厲害,還有這樣的手段。師兄......愚兄有個不情之請,神打符的本事,能不能傳授給我......”朱酒真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爽快,一點不見外。
張禹笑着說道:“你我兄弟之間,哪有不情之請這一說。不過,想要畫出神打符來,需要一定的修爲,兄長並非道門之中,恐怕難以學會......”
說到此,張禹從兜裡掏出來幾張神打符,遞給朱酒真,又道:“這是小弟畫的神打符,兄長若是遇到高手,大可以貼在身上,或者是燒成灰服用。我現在手裡就這些,等回頭我再畫上一些送給兄長。”
“多謝兄弟了。”朱酒真接過神打符,看着這些符紙,彷彿如獲至寶。
緊跟着,朱酒真說道:“兄弟給了我這防身的寶貝,我這個當哥哥的,總不能沒有點表示......”
他將神打符揣進兜裡,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張禹。
張禹接過一看,只見上面是用簡體字寫的四個大字——機關總綱。
不等張禹開口尋問,朱酒真就說道:“這是我們機關門的總綱,天下機關銷器之術,都是從這總綱中演化出來的。但這非古本,是我父親的手抄本,字寫的也略有點難看。兄弟你的本事大,哥哥我的兄弟,一般的你也看不上眼,這總綱就送給你了,或許能對你有些幫助。在這總綱之中,有一簡一繁兩種機關暗器的樣本,只要能夠照着研製出來,我敢保證,天下間的機關銷器,就沒有幾樣能夠難得倒你的了!”
這可是人家的家傳之寶,即便是手抄本的,也無比珍貴。張禹連忙說道:“大哥,這是你們機關門的寶貝,我怎能受得起。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朱酒真將張禹的手給推了回去,認真地說道:“我對機關銷器之術,並不感興趣,這門手藝傳到我這一輩,也就算是失傳了。我以後也不會傳給我的子女。那本古本,之所以不給你,乃是因爲是家傳之物,不便相送。我也不知道,這門手藝對兄弟你是否有用,但這是愚兄的一片心意,請你萬萬要收下!”
“那......好......小弟就謝過大哥了......”見朱酒真都這麼說了,張禹也不能再客氣。
張禹將機關總綱揣進了兜裡,然後說道:“大哥,你此番來到我無當道觀,我本來應該好好陪大哥幾天,無奈明天要下山尋找一人,不能相伴。大哥若是無事,不妨在道觀等我,等我將人找到,立刻就回,陪大哥把酒言歡。”
“別跟大哥客氣,你有事就忙你的。我現在閒得很,一點事也沒有,要不然這樣,我陪你一同去找人。在江湖之上,我也認識一些朋友,或許能幫上點忙也說不定。”朱酒真熱忱地說道。
張禹是打算去找沈晴,憑着八字尋命術把人找到,應該也不是特別困難。在鎮海找不到,就去別的城市進行嘗試,一天不成就兩天,搞不好哪天就能碰到。
朱酒真如此熱情,讓張禹也不便拒絕,於是說道:“既然兄長無事,那咱們明天就一起出發。”
今晚的酒喝的也不少了,二人隨後各自休息。
張禹回到自己的方丈臥室,倒頭就睡。第二天清早起來,張禹先用八字尋命術查看一下沈晴的情況,看能不能找到人,結果指針根本不動。
指針不動,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人死了,一種是不在“服務區”。很顯然,這是後者。張禹點了兩名弟子隨同,開了一輛依維柯,跟朱酒真一起出發。
雖然他也不知道沈晴和華雨濃會在什麼地方,但張禹有一種感覺,她們肯定不會在南風,很有可能是在北方。所以車子一路背上。
他和朱酒真坐在車子的車廂內,兩個徒弟在前面,開車累的時候,可以相互換一下。每當來到一個城市,都要告訴他一聲,張禹好用八字尋命術進行尋找。
這可是長途,坐在後車廂內,總不能光是聊天、喝酒。張禹抽空,就拿出朱酒真給他的機關總綱看看。
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的是——“天下機關,殊途同歸,化簡爲繁,一針見血”。
天下間最早的機關,其實就是原始部落發明的捕獸夾。到了後期,開始一點點的進步,便出現了一個重要的發明,那就是鎖。鎖能代替人看家,但早期的魚形鎖,都是一個款式的,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一把鑰匙,能夠打開幾乎所有的鎖。
於是,機關門的祖師爺魯班便開創了一個偉大的發明——一把鑰匙開一把鎖。
鎖的發明,開啓了機關門的歷史長河,幾乎可以說,任何機關都是從鎖上進行借鑑。
接下來是舉例說明,比如說暗弩,就是藏在石壁的孔洞中,當人觸動機關的時候,弩箭便會自動彈出來。就跟鑰匙插進鎖裡,然後一扭是一個道理。各種暗門,即便不是用鑰匙來開,也有一個類似於鑰匙的東西,只要找到,就能把門給打開。
薄薄的冊子,有三個小時便可以看完,可其中講述的內容,卻是需要悉心研究,仔細推敲的。
正如朱酒真所說,這裡面有兩個範例。一個是袖箭,一個是鎖。
袖箭不是普通的袖箭,是一個連珠袖箭。外表像是一個護腕,其中暗藏十二根管子,裡面裝填按鍵,只要扣動機關,一支袖箭就會彈射出來。非但如此,爲了避免傷到自己,每發射出一支袖箭,打空的管子會自己轉動,頗有點左輪手槍的意思。
那把鎖更不一般了,叫作八寶玲瓏鎖。鎖上設有八個機關,只有一個是打開鎖的,其他七個裡面都藏着暗器。一旦按錯了,暗器就會打出,然後鎖會徹底鎖死,無法再行打開,裡面暗藏的鈴鐺,會不停地發出聲音。如此機關,好似現代的安全報警系統。
看了這個,張禹不禁暗歎古人的才智。以前光是在電視、電影裡看到這個了,現在自己也有可能學會。
如此學問,現代或許並不起眼了,因爲科技發達,如果需要的話,什麼機關買不到。袖箭難道比衝鋒槍還管用嗎?就這個八寶玲瓏鎖,也比不上現代的防盜系統。
但開篇的那句話說的明白——天下機關,殊途同歸,化簡爲繁,一針見血。
說白了就是,機關有種種變化,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學明白之後,都是一樣的。想要破掉機關,並不困難,只需要一下子,但有個前提,那就是想破機關,必須得先學會佈置機關。
比如說鎖,從古到今,越來越複雜,還是有人能用一根鐵絲將鎖給輕鬆打開。說白了就是找到鎖的中控,輕輕一撥就給破了。哪怕是出現更加高明的鎖,但也同樣出現了更加高明的萬能鑰匙。
各種高明的防盜系統也是這個原理,只要找到了系統的中控,同樣能夠給輕鬆破掉。唯一的區別只是,很多機關中控都是設在有專人監管的地方,想要進去給破了,就容易被撞上。
這個道理,跟佈陣時的陣眼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是靠玄門之術,一個靠技術。
張禹並不會覺得沒有用,心中反而還冒出來一個念頭,如果說,能夠把玄門之術和機關之術相融合的,效果會不會更好。
比如說,自己佈置了一個困陣,而困住的人,還是一個高手。這樣的話,困陣不一定就能把人給困住。倘若在陣中,自己再佈置上機關,那陣法的威力,自然更大。甚至,可以在陣眼那裡設置機關,讓對手明知道陣眼在哪,你就是破不掉陣眼上的機關,那也是白搭。
想到這一層,張禹更加認真起來,也就是每到一個地方,使用一下八字尋命術,如果沒有發現,那就繼續學習。
走了一天,前面的徒弟彙報,“師父,到石家市了。”
張禹放下手裡的冊子,拿起八字尋命盤和沈晴的小背心,當即施展起八字尋命術。
“嘩啦啦!”
就在這一刻,掌中的羅盤中的指針一下子轉動起來。
見指針轉動,張禹心頭一喜,等指針定格,張禹立刻說道:“下高速,進石家市的市區!”
前面開車的徒弟馬上照辦,駛下高速。下高速後,徒弟停車,張禹坐到前面副駕駛,能夠在看着路段的情況,更爲有效的指揮前進路線。
八字尋命盤的指針轉動的幅度不大,指定的就是一個方向,充其量是遇到一些建築,需要繞行。要不然的話,目標的位置是固定的。
進入市區一段時間之後,羅盤上的指針猛地發生了變化,所指的方向,不再是固定的了。
原本指針是向前,也就是說,一直往前走,應該就能找到目標。可是眼下,指針開始向右轉動。
“嗯?怎麼突然動了......”張禹愣了一下,隨即告訴開車的徒弟,向右側的方向趕去。
開了一會,指針又繼續發生變化,不是向左,又是向右,彷彿是沒有確定的方位。
張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又追了能有一個小時,張禹更加確定不對了。原因很簡單,車子都快追到高速入口了。
“這是怎麼回事?”張禹放下八字尋命盤,隨即攤開右手,一道白光浮現出來。
白光之中,沈晴坐在一輛轎車的後排,在她的旁邊,坐着的人正是華雨濃。張禹能夠通過旁邊的車窗確定,車子屬於行駛狀態。看外面的環境,好像是在高速公路上。
張禹心中暗恨,這可真是夠倒黴的了,自己眼瞧着就要找到了,人家竟然走了。
沒有辦法,只能沿路上了高速,跟着追蹤。
張禹的車是依維柯,看得出來,華雨濃坐的車是轎車。依維柯想要追轎車,還是在高速上,幾乎沒有這個可能。
張禹一路追到邯鄲,下了高速之後,天都黑了。說實話,八字尋命盤也不能這麼折騰,也是需要靈氣來支撐的。張禹能夠確定,八字尋命盤中的靈氣不多了,需要時間來恢復。
在這之前,張禹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的使用八字尋命盤,這簡直是扯淡。
就這麼放棄,張禹還不甘心,估摸着華雨濃不知道是去什麼地方,八成有可能是在邯鄲找個酒店先住下,畢竟時間也不早了。自己再堅持一會,或許就能找到華雨濃落腳的地方。
他繼續堅持,結果可好,又追出去一個來小時,感覺到八字尋命盤中的靈氣隨時都會消失,而他們來到地方,竟然是從邯鄲去往京城的高速公路入口。
“這......”張禹直接傻了眼。
羅盤的指針突然發出“嘩啦啦”的響動,這預示着,八字尋命盤中的靈氣沒了,需要一定時間來恢復。
“師父,咱們要上高速麼......”開車的弟子說道。
張禹看了眼徒弟,這一路開車,完全能夠看出,徒弟累的夠嗆,一臉的疲憊。
“不上高速了,就此找個酒店先住下。”張禹溫和地說道。
徒弟鬆了口氣,再要繼續這麼跑,自己都得崩潰,現在都算是疲勞駕駛了。
張禹又用圓光術看了一下,果不其然,沈晴和華雨濃還在車上,正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自己的車子掉頭,去尋找酒店,張禹則是心下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說是碰巧,華雨濃正好今天要去京城,但也不應該先跑邯鄲來。
“莫非......”張禹的心中,冒出來一個讓他自己不敢相信的念頭,“她發現我了......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