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江湖飯店

西澤雨前腳剛走,另一方向就跟着走進一羣人,這羣人不是別人正是得知‘江湖客棧’被佔特趕來幫忙的青豔、泉碧落、夜辰、白芍藥以及雲屏五人。

五人一路來已經在別人的口中瞭解到了,冰岩已經不需要他們的幫忙了。但既然來了,他們覺得他們有必要向他說聲抱歉,這次的事情其實他們也是有責任的,明明很清楚城主對他們的意義,卻在見到城主後沒有一個人通知冰岩,直到姑娘離開,他們才醒悟他們還忘記了一個人,沒人敢親口跟他說,所以就以書信告知,而後果就是如此。

五人跟着工人來到廚房,卻看到冰岩一臉呆滯的站着一動不動。

“冰岩?”青豔有些擔心的叫道。記得上次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是十年前,他養了幾年的黑貓老死,那現在又發生了什麼事令他露出如此表情。

“你們來做什麼?”冰岩集中渙散的眼神看着他們冷冷的問道。

“我們是聽到消息來協助你,看來現在不需要了。”泉碧落摸了摸鼻子回答到,看來他真是氣得不輕,不然也不會拿這種語氣對他們。

“不需要。”冰岩仍是冷冷的回答。

“冰岩,不要這樣,我們知道是我們不好,但我們是真的想幫助你,我們是一家人。”雲屏歉疚且溫柔的對他說道。

“一家人?幫助?哈哈哈……”冰岩突然發瘋似的笑了起來,笑得人心中發酸,五人頓時察覺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巖,發生了什麼事。”安靜沉默的夜辰開口問道。

“一家人!家人會忽略我嗎?幫助!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小璽……”所有的不滿與痛苦都不再隱藏,此時他只想見到最想見的人,一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成爲他心中重要存在的人。

“對不起。”五人在心中默唸着,他們知道就算對他說千遍萬遍也無法讓他受的傷痛消失。

“小璽是誰?”到底是從小相依的親人,再多再大的怒氣在真心的關心下還是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六人正平靜的坐在大廳中。

“一個女孩。”冰岩淡淡的回答。

“她怎麼了?”雲屏小心的問道,剛纔聽她喚那名字的時候充滿了壓抑的痛苦。

“她沒有死!”冰岩一反常態的激動道。

他的舉動看在其他人眼中卻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五人不禁又是一陣心算,原來他喜歡的姑娘已經死了……喜歡的姑娘?冰岩什麼時候有了喜歡的姑娘?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泉碧落沒有戳破他的自欺欺人反而問出其他人同樣想知道的問題。

“那天,我被另一派人追殺……”冰岩毫不隱瞞的說出他與小璽的相識與過程直到最後的生死不明,剛一說完,卻發現聽故事的五人臉色非常怪異。

“你說她總是穿白衣?”泉碧落難得嚴肅的問道。

“是。”

“你說她的想法總是挑戰道德與律法邊緣?”青豔萬年不變的冷豔臉旁變得有些蒼白。

“是。”

“你說她總是喜歡棲息在樹上?”芍藥仍下手中藥經帶着顫抖的聲音問道。

“是。”

“不要告訴……她的長髮從不冠起。”雲屏搖着頭不願相信道。

“是。”

“她叫小璽,不是叫千璽對不對。”夜辰咻的靠近他,沉寂的黑眸帶着期盼看着他,希望他的回答是自己所想。

“你們都認識她?”冰岩看着臉色難看得與他相去不遠的五人問道。

“不可能是她!她明明說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的。”五人不願相信冰岩口中生死不明的人是她,可是門口傳來的聲音就如同將他們打入地獄。

“冰岩!千璽小姐有沒有在這裡?”月桂一邊跑往大廳一邊大聲的喊問道。剛進大廳卻看到半月多不見的人,“啊!你們怎麼都來了。”月桂問道。可卻無人回答她,五人的臉色都像死了親人般。

“你們……怎麼了?對了,冰岩,千璽小姐有沒有來?”疑惑的看着他們,月桂不忘自己此行的目的,小姐又消失了。

“月桂,你說你與姑娘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對不對?所以在這一年內姑娘都會好好的對不對?”青豔衝上前緊緊的抓着月桂的雙手問道。

“對。”月桂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青豔的呼吸還未平緩過來,馬上又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東家!澤海宮送來了小姐。”踉踉蹌蹌的下人衝進大廳稟報。

話音剛落,他只覺幾陣風掃過,整個大廳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怎麼可以!當他們衝到門外看到門外的景象是在心中同時怒號,他們怎麼可以將她放在棺材裡!

“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澤海宮總管自認爲很仁慈的說了一句後帶着一干人離開。

沒有人敢接近棺材,更沒有人有勇氣去證實。

“她怎麼可能會死,她是傳說之城的城主啊!她可以不老也可以不死的……”青豔乾澀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棺材中安詳的人呢喃着。

“小璽就是她,原來小璽就是她。”乍聞這驚人的消息,冰岩沒有過多的激動只有更多的痛心,原來他的願望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實現,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發現。

“哇!誰那麼壞心將小姐放在棺材裡!”走在最後的月桂一看到千璽馬上哇哇大叫道,然後走了過去將千璽吃力的從棺材中般出。

“喂!你們愣的幹嗎!還不幫忙將小姐扶進去,小心她醒後算計你們。”月桂又朝他們說道。

她的話就象一把錘子將他們心中的欺騙自己的那道門錘開,排山倒海的哀痛席捲他們的心。他們真的希望她能算計他們,希望她幽深的眼看着他們,希望她輕輕的笑能再次展現在他們眼前,亦師亦母,亦親亦友,又愛有恨,又敬又怕的人吶……

“快點啊你們!小姐站着睡很不舒服!”這幾個人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月桂,你清醒一點,我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傷心,但姑娘……死了是事實。”雲屏艱難的說道。月桂的反映反而讓他們振作了些,因爲還有比他們更傷心的人需要安慰與鼓勵。

“呵呵……誰說小姐死了?小姐只是睡着了。”小姐是神,神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死。啊!他們不會因爲小姐沒有呼吸脈搏就以爲她死了吧!她不知道小姐爲什麼要自斷人脈,她比較爲難的是怎麼跟他們解釋小姐並沒有死。

月桂趣味的笑聽在他們耳中卻成了不正常的笑,她的話也成了腦袋不清醒中的胡話,碧落朝夜辰使了下眼色,兩人同時襲上她們,碧落將月桂鉗制住,夜辰則接過千璽並抱着她久久不願放回棺材內。

“通知老爹與桑叔……設靈臺吧。”閉眼之後再睜開,冰岩又是那個冷硬的冰岩,他又將自己重新縮在冷硬之下。

“不要!你們不要這樣!小姐真的沒死……她只是睡着了……真的……”天啊,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千璽小姐你留的是什麼爛攤子,趕快醒醒吧!

****

更深露重,夜涼如水。

靈堂上香菸陣陣,白布翻飛,一副兩頭畫着蓮花全身黑漆漆的棺木豎擺在靈堂中央,靈臺上插着兩支白色的蠟燭,黃黃的燭火隨風盪漾並在牆上印出動盪的影子,禁閉的大門突然被緩緩推開“喀吱~~”門軸與門檻摩擦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驚心刺耳。緊接着,兩道黑色身影走進靈堂。

站在棺木面前,其中一人開口道:“打開。”

另一人馬上走到一頭,單手輕輕一推,棺蓋就被推開一半露出躺在棺內的人。

下令的黑衣人止不住的全身一僵,聲音帶着破碎的沙啞:“居然是真的……”

“殿下。”站在棺木頂端的黑衣人有些擔心的叫道。

“我們走吧。”彎下腰,黑衣人伸手將棺木中的人輕柔抱出,絕影而去……

***

房內,月桂難得臭着一張絕色容顏看着六個顯得疲憊的人,想想就覺得氣,他們不相信小姐沒死就算了,還將她軟禁在房間內說是怕她會想不開,更讓她急暈頭的是小姐仍是被他們放在冷硬的棺材中,她汗!希望小姐醒後不會拿她開刀。

“月桂,有件事情想告訴你,但你千萬不要太難過。”泉碧落的表情顯得有些悲哀,姑娘的猝然離去已經讓他夠傷心了,誰知道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

“說吧。”月桂看着他們的樣子心軟的回答。

“姑娘被人偷走了。”說完泉碧落小心的看着月桂,生怕她有什麼驚人之舉,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姑娘已死的現實,只有她仍未慶幸過來。

“真的嗎?”出忽意料的月桂不但傷心反而高興得很。她當然高興了,小姐被偷總比被他們埋了好。

“誒~她沒救了……”愣愣的看着她的樣子,碧落朝另外五人搖了搖頭說道。

“算了,先察清楚是誰擄走姑娘。”青豔淡淡的說着,原本冷豔的臉此時是一遍慘白。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此人的氣息完全被隱藏,我完全感覺不到。”夜辰靜靜的說道,沉寂的眼眸已成死寂。

“那就等老爹與桑叔到了再說吧。”冰岩冷冷的說完轉身離去。

他們都變了!月桂看着他們的背影在心中想道,小姐的‘死’對他們的打擊真的有那麼大嗎?

月桂不知道的是他們真正與千璽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千璽卻是真真實實伴着他們成長不可或缺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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