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排長……越鬼子上來了!”這是小陳的叫聲,炮聲一停他就跑到棱線陣地去觀察。
不過這其實根本就不用他說,用腳趾頭也會想得到越鬼子肯定是會乘着這時候對我們發起進攻的。
“上!”我一揮手就帶着女兵們也上去了。
這一會兒我可不敢再說讓女兵們守着二線什麼的,一來是因爲戰情緊急,這會兒衝上來的越鬼子很有可能不是我和小陳兩個人所能阻擋得了的。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這小屋也不見得會安全……這小屋已經被震得搖搖欲墜了不是?這如果還躲在裡頭,說不準幾枚手枚彈爆炸產生的震動就能讓它倒塌了呢!
有句話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這會兒就算是我想保護女兵也是有心無力了。
幾個人端着槍跑上了山頂陣地一看,那個叫一片狼籍……工事基本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這就是用化肥袋壘工事不好的地方,這麼做雖然是方便,但是讓大炮一打……這又是彈片又是衝擊波的,沒兩下就打得稀里嘩啦,一袋袋的化肥全都被炸得開了肚,散得山頂陣地到處都是。
再透過硝煙往山下的開闊地一看,乖乖……越鬼子剩下那個連隊只怕除了火力掩護的人全都上來了。百來個人呈散兵隊形端着槍鋪天蓋地往山頂上衝,把整個開闊地都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就像螞蟻一樣。
看來越鬼子指揮官在付出了上百人的代價後,終於摸清了這一仗該怎麼打了……先是用遠程火炮擊毀我軍的工事和掩體。然後再派上儘可能多的兵力朝我們發起衝擊。
也許有人說……這人海戰術早就落後被人所不恥了不是?怎麼還會是一個成功有效的戰術呢?
但戰術這東西……並不是說落後了就是個失敗的戰術。有些看似陳舊、呆板的戰術在某些特定的戰場卻往往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就比如說現在……越鬼子要對付的我們有兩個佔有地利的狙擊手。如果還像往常一樣以小部隊分散推進的話,只怕最終也難逃被我們一槍一槍的從容擊斃。
但是這人海戰術一上來……要頭疼的就是我們了。
看着那一羣羣由遠及近的朝我們壓來的越軍,我也不敢怠慢,當即下令道:“女兵等待命令,男兵用56半……打!”
隨着我一聲令下,我手中的狙擊槍和小陳手裡的56半就開打了。
我之所以這麼命令,爲的也就節省子彈或者也可以說是提高子彈的殺傷率。越鬼子不是排着散兵隊形嗎?再加上女兵的槍法也不是很準,子彈又不多。那一排子彈過去只怕子彈都打完了還沒打死幾個。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儘量讓越鬼子密集一些。
怎麼才能讓越鬼子密集呢?自然是用手中的步槍……
“砰!”的一聲槍響。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第一槍打的當然是跑在最前頭的一名越軍……就正如之前我說的那樣,在戰場上擊傷一名越軍往往比擊斃一名越軍更能震攝得住越軍,原因就是那慘叫和鮮血。所以我這一槍並沒有瞄準目標的要害,而是打他的右肩。
爲什麼是打他的右肩呢?因爲我瞭解越鬼子,他們在戰場上跟中國軍人一樣是硬骨頭。所以只要可以,就算受了重傷也會堅持戰鬥下去。
於是我這一槍取的就是他的右手,對一名戰士來說,失去了右手也就失去了戰鬥能力。他能做的就只有發出慘叫並等待戰友前來救援了。
接下來就像我所預料的那樣,很快就有幾名挎着包的衛生員跑了上來……
越軍也並非像我們想像的那樣沒人性。他們的部隊與我們一樣也有衛生員……事實上衛生員對於任何一支部隊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爲如果沒有一些衛生員做爲基本的保障的話,士兵們心裡肯定就會想……那在戰場上隨便受個傷不都會因爲無人救治而必死無疑了?於是很有可能就會發展成爲人人都怕受傷,人人都明哲保身的怯戰現像。
“砰砰……”
毫無疑問的,接下來的幾槍全都是留給那幾名衛生員的,而且無一例外的都是被擊中右肩半死不活的躺倒在地,於是本來是上來救人的衛生員反而需要別人來救了。
另一邊,小陳步槍裡射出的一發發子彈也十分有效的將衝在前頭的越軍攔在了百米之外……
被我們兩個人這一陣精準的點射,而且衛生員還躺倒了好幾個,衝在前頭的越軍自然而然的就心虛了。一心虛腳下就慢,前面的腳步一慢後頭的又往上擠……於是很快越軍的隊形不知不覺的又密集了起來。
這時越軍的掩護火力也在越軍指揮官的指揮下開了火……
幸運的是這一回越軍火力看起來弱了許多,不管是輕機槍也好重機槍也罷,打的更多的是點射。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越軍的子彈也出現了後繼不力的現像。畢竟越軍是在叢林中行軍,帶的子彈不可能會太多,再加上機槍又是吃子彈的玩意,於是沒有後勤補給現在子彈不夠也正常。
不幸的是……越軍這次的火力掩護似乎是有目的有計劃的。
所謂的有目的有計劃,指的就是越軍的火力掩護似乎各有分配……之前越軍火力掩護沒有發揮作用不是?我想那時越軍是在觀察,觀察我們的狙擊位並將這些位置記下,然後再將這些位置分配給機槍手。
這顯然是很有效果的,原因是機槍手不再會被我們頻繁的轉移狙擊陣地而牽得團團轉,現在的他們,每挺機槍手只需要專注的觀察一個狙擊位,甚至還因爲狙擊位在之前的炮轟下減少了許多而使越軍可以以兩挺機槍控制一個狙擊位……於是這就容易多了,機槍手不需要再轉移射向,只等我們一探出頭來就扣動扳機……
這直接就使得我們從狙擊位探出頭去時只有時間打出一槍,甚至連一槍都來不及打就被子彈給壓了回來。畢竟我們還需要時間瞄準,而越軍機槍手完全就是瞄準了我們位置在等着。
他孃的!見此我不由暗罵了一聲:越鬼子這次進攻還打得有點樣子了!
可想而知,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越軍很快就會在機槍手的掩護下衝進投擲手榴彈的距離,那時我們只怕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就在這時,卻見徐麗帶領着女兵兩兩擡着化肥袋跑了上來,接着往山頂陣地上一堆……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存儲化肥的那間屋子沒被炸塌不是?那修復工事的最好方法就是化肥袋,我這緊張起來竟然都把這給忘了。
於是我也不敢怠慢,在女兵們剛堆出的掩體處一伸腦袋,“砰”的一槍就幹掉了一名機槍手。
毫無疑問,這時候那些越軍機槍手才更危險,只有打亂他們的這種部署我們纔會有活路。
很快,在我打掉了幾名機槍手後,越軍的火力掩護很快就亂了起來。他們這種把狙擊位盯死的方法雖然好,但問題就是過於死板,新增幾個狙擊位很快就會打亂他們的計劃。於是隨着女兵擡上來的化肥袋越來越多,越軍機槍的射向再次變得雜亂無章。
這也使得我們可以再次把注意力轉到越軍衝鋒的部隊。
而這時……越軍衝鋒部隊已經乘着這間隙一路猛衝壓進我軍百米線……
“手榴彈!”我朝戰士們大叫一聲。
女兵們雖說沒有多少戰鬥經驗,但在這時候反應也頗快……這也許就是人在生死關頭髮揮出來的潛力吧,她們一聽到我的叫聲就紛紛丟下手中的活抽出別在腰間的手榴彈拉燃了就朝棱線的另一個方向投去。
這也是我在戰前交待過她們的,只要我喊一聲手榴彈,那麼她們就不用探頭去觀察敵情,只管拉燃手榴彈使盡全力往棱線外投……雖說這女兵的手勁不大,但我們的好處就是居高臨下,所以隨便一投也能有六、七十米,總是會比越鬼子要遠的。
乘着的手榴彈還沒爆炸的時間,女兵們端着ak47就靠了上來,小陳又把手中的56半換成了輕機槍……這自然也是事先就說好的,否則我們不可能會做到這麼完美的協同。
“轟轟……”隨着一陣爆響之後,戰士們就乘着手榴彈炸起的煙霧冒出頭,操着各式武器對着就要衝上來的越軍一陣掃射……
越軍雖是被我們打得一片東倒西歪的,但卻還是掙扎着想要繼續往上衝,但在我們再次拋出一排手榴彈另加一個炸藥包後,越軍這纔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我們在棱線後投彈,就是一種我們能打到越軍而越軍打不到我們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似乎只要我們有足夠多的手榴彈和炸藥包,越軍就沒法衝上來,所以越軍也不敢用血肉之軀硬衝。
不過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如果越鬼子再堅持這麼一會兒,只怕我們就連手榴彈和炸藥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