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珠哥怎麼了?”我接通了電話。
“放心,沒事呢,二舅。就是有些擔心你。從濟陽村回來之後你就馬上離開了,我們怕你會出事。”
“徐小夕沒事吧?”我問。對於鬼瞳的死,我想,最傷心的人應該就是她了,畢竟她和鬼瞳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感情。
“放心吧,都好。”珠哥回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珠哥把電話交給了徐小夕。電話那頭徐小夕的語氣有些低沉。
“放心吧,沒事呢。我晚點就回去。”
再閒聊了幾句讓他們安心了之後我就掛斷了電話。我跟他們說了,今天晚上不打算回去了。而且現在已經四點左右了,根本就打不到車。
我和錢叔並沒有打算休息,而是拿了幾瓶子的酒。準備閒聊到天亮,天亮才散。因爲,在這之後,說不定我們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只因爲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儘早去找尋瀛洲。
“你知道瀛洲的下落了?”錢叔喝了口酒問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可能錢叔會覺得好笑,不知道還怎麼去。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不行動起來的話,永遠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事到如今我不能繼續奢望有人告訴我瀛洲的具體下落。
而且在往生無界的時候,無上道人不但把他的仙骨留在了我的體內,還指點了如何尋找瀛洲。
我當時問他怎麼去瀛洲,他回答我的是:可以說有路也可以說沒路。
當時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既然瀛洲是人間仙境,就沒有什麼普通的途徑能夠到達那裡,這就是沒有路的含義。但是,精誠所至精石爲開,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夠找到瀛洲,這就是他所說的有路了。
“山外山,洞外洞,人間深處仙人住。”瀛洲應該是在人間縹緲之處,那又會是哪裡呢?
總之,這件事過後,我打算和珠哥兩個人先往武功山去看看。那個地方是曾經姚半錢修煉的地方,武功山人在那裡得道,說不定他們在那裡留下了線索,而且武功山離這裡並不遠。
“小子,我真不打算跟我學扎紙。”錢叔說完,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我轉眼看了一下里屋的陽仔,此時他正在興致勃勃地玩遊戲。也許錢叔真的很想把他的這門手藝傳承下去。
“錢叔。”我舉起杯先喝了一口酒:“你放心,陽仔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只是還小不懂事。”
錢叔沒有繼續答話,嘆了口氣自行喝起了酒。
“對了,李桂芳的事你打算要怎麼做?”我問。
錢叔這次走陰是被那周國平騙了,後來得知了真相就打算把女鬼給帶上來。現在總算有驚無險地把女鬼帶到了陽間,不知道他又要怎麼解決這麼一段恩怨。
錢叔晃了晃花白白的頭。仰起頭用他那渾濁的老眸子凝視着有些亮光的天空。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要出來了。
“嗨……”錢叔隨即深深地嘆了口氣兒:“我只負責把女鬼帶上來然後送回陰間,其他的事就由它自己解決吧。”
既然錢叔這麼說,我也沒有繼續詳細地追問下去。
東邊的天空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天已經亮了,酒也喝光了,也該是時候和錢叔道別了。
沒有過多的話,錢叔送了一把紙刀給我傍身,這把紙刀非比尋常,是錢叔特意扎給我的,能夠斬殺邪祟,無往而不利。
收到了錢叔的心意,我就搭上了最早的一班公交回三才堂了。
雖然是第一班公交車,街道上沒有多少車,但是車上還是擠滿了那些上班族們,他們爲自己的生活忙碌。而我,爲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忙碌。
我回到三才堂的時候,卻發現珠哥和徐小夕他們兩個沒有睡覺坐在了沙發上等着我回來。
“二舅,你可算回來了!”徐小夕擔心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一定是徐小夕擔心我纔等到現在,我都已經打電話說明了沒有事,她還是放心不下。至於珠哥,多半是因爲徐小夕不休息,他自然要陪着她。
“好了,我沒事了。你們去休息吧。”我說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鬧了一晚上,自己也確實有些累了,不只是我,他們也該休息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她?”徐小夕問道。
“鶯兒?”
她點了點頭。似乎比我還要着急見到鶯兒。我是答應過她帶她去見鶯兒,但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心急。
“我們先休息吧,明天就去。”我說道。
見我給了她答案,她這纔開心地回到了裡屋休息去了。
“珠哥,你也休息吧,你睡閣樓,我睡沙發。”
珠哥擠弄了一下有些睏意的雙眼:“二舅,你去了一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珠哥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出於擔心,所以我把事情簡單地告訴了他。
於是這傢伙又開始不靠譜了,說什麼我用常人一柱香的時間卻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簡直是被我賺到了。
幸虧我把自己被兩隻宅男色鬼給調戲,然後又是怎麼恥辱地撒童子尿的事情給掐掉了。不然這傢伙一定得糗死我不可。
“好了,那就先這樣吧。你先去睡覺吧。”我說道。
聽罷,珠哥才爬上了小閣樓睡覺去了。我也脫了外衣,把傢伙都收拾了一下,然後就準備休息。
就在我看到桌子上的那一盆四葉草的時候,我看到那兩片葉子似乎在閃着靈光,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知道爲什麼,我想起了郭穎。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自從我打死了郭毅之後,她就杳無音訊了。
在吟魂河的時候,我受了河裡鬼魂的迷惑,和夢境中的郭穎度過了一段幸福快樂的日子。但是事後我總覺得那個在水鬼勾引我的時候現身救我的郭穎不大一樣。
但是具體的情況我又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我搖晃了一下自己疲勞的大腦,應該是時候讓自己休息了,別想那麼多自己想不通的,簡直就是庸人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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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好好休息,明天打起精神去黃石村找鶯兒,我可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這樣一副累死累活的鬼樣子。
我一覺睡到了中午,還是鶯兒來電話了我才醒過來的。
鶯兒告訴我現在她的病情有些好轉,但是身體還是那麼瘦弱。我告訴她明天就回黃石村去找她,她像個小孩子似的,笑得十分開心。
第二天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準備東西前往黃石村了。不過就在臨行前,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一則新聞。
大抵是說,長沙市某路段昨晚發生車禍,車主酒醉駕車撞向了路邊的防護欄當場死亡,車內除了車主以外並無別人。事情發生在凌晨三點。而死者就是那個周國平。
看來,那個女鬼的仇已經報了,那麼它就不會繼續逗留在了陽間,錢叔可以送它回陰間了。那麼這段恩怨也總算是了結了。
坐了好幾個小時,我終於又回到了這個使我人生開始轉彎的地方。
?奇怪的是,徐小夕原本在出發之前是十分激動的,像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但是越是到黃石村,她的話就越少,眉頭之間的心緒也就越凝重。
我也沒有問她到底是什麼情況,也許是因爲她沒有坐過班車所以有點累有些暈眩而已。
看着窗外的景緻,我開始懷念,雖然說這個地方曾經給了我無限的傷痛,但是卻使我知道了自己爲什麼會獨活下來。
村子也已經通車了,這得感謝鶯兒的父親朱得貴。這條路有一半是他出的錢,是他發動村民捐錢鋪路的。
自從被申屠千齡利用了之後,他就痛改前非了。不再對鶯兒那麼麻木,對別人那麼自私自利。
我到了村口下車,村子確實有些變化,但是總體上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黃石村,我生命中的起點。
村子有人認出了我,於是大家奔走相告,甚至還敲鑼打鼓地大喊:“崔哥來了!”
搞的我以爲他們把我當成了小鬼子了。老村長很快就到了門口迎接我們,搞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我也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回到這裡看一看了。就在這個村子裡。我父母相繼葬身在這裡,我的老大也爲了救我而死去。
本來,他們是想先讓我去村長家給我接風洗塵的。但是我迫切地想要看到鶯兒,所以還是先回了鶯兒的家。
鶯兒的家現在是別墅了,在村子的南邊,和那時候第一次來他們家的時候完全不同。
可見時光的匆匆流逝,一轉眼已然物是人非了。
朱得貴出來迎接的我們,當看到我的時候,他還是顯得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因爲那時候差點害死了全村人的事還有些耿耿於懷吧。
他告訴我鶯兒現在在熟睡,從許浩把她從長沙送回來就是那樣子了。現在鶯兒醒來的時間並不是固定的。但是值得欣慰的是,鶯兒的胃口逐漸好起來了。除了葷菜,她開始吃素菜,而且每頓都是食量驚人。
珠哥和徐小夕守在了門外,我一個人推開了鶯兒的房間走了進去,就像當年我爲了救中了邪術的鶯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