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飛向了對面宿舍的哪個火氣比較低的女生。然後直接就上了她的身。
只見那女生突然就怔了一下,然後手中的臉盆掉在了地上,整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不一會兒,那女鬼就開始跳舞了,左搖右擺,雖然不知道在跳什麼,但是行爲怪異,周圍的學生都向她投去了詫異的眼光。
我轉而看了看旁邊的傢伙,他的嘴巴呆愣着,原先叼在嘴上的煙掉在了地上卻也渾然不知。
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剛想把女鬼叫回來,因爲我以爲那小子現在已經相信並且害怕了,但是嗚錯了,而且是打錯特錯。
他突然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然後舔了舔嘴脣嘿嘿兩聲說道:“大師,能不能讓她過來,我還缺一個女朋友呢。”
我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像珠哥一樣的存在,原本我以爲只有珠哥第一次見到鬼才會淡定,但是我面前的這傢伙顯然也不是被嚇大,不僅不怕,還要我用鬼來幫她拍拖。
完全沒有理會這傢伙那自私的要求,我對着女鬼揮了一下手,然後女生的身體突然一震,那女鬼就離開她的身體飛了回來。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女生。
“大師!請務必收我爲徒!”他屈膝下跪。
我笑了一下,原本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遊戲,沒想到這傢伙還當真了。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啥,小哥,我不是什麼高人。我只不過是懂一點外行的皮毛。”
但是他好像還不甘心,跪在地上,眼睛有些迷離:“大師,您剛纔的表現我都看見了,那不是說變就能變的啊,所以還請能一定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跟了您吧。”
靠est!這小子是屬年糕的吧,怎麼會這麼黏糊?說不聽了還。
看了他大有即將稀里嘩啦之勢,我趕緊說道:“那什麼,你是不是得先把剛剛的賭債給還了呀?”
他一聽,連忙拜道:“師傅稍等,徒兒這就給您買菸去。”說完,一溜煙兒地朝着樓下的小賣部跑去了。
看到黏糊的傢伙跑得沒影了,我也得趕緊脫身才好,雖然這麼做有些不仁義,但是總不能真的收他做徒弟吧。
我從另一邊的樓梯下來,然後想都沒想就朝着校門口跑去了。
就在這時,隆哥的電話來了。
“二舅,你在哪了?就差你了!”隆哥喊道。
我心想,隆哥這口氣怎麼有種拉人鬥地主的味道。
“就來就來!”我招呼道。
按照他們的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個小攤,雖然是路邊攤,但是吃的東西挺多,吃法和做法都不同。
本來,我是想在聚會之前就靠着紙鶴的指引,把那章生給找出來,但是現在看來只好等聚會結束了,所以我也把收魂傘和紙鶴都帶來了。
“幹!”啥也不說,大傢伙的先碰了一杯。
在場的除了我和隆哥還有二哥以外就沒有人的,原本我已經說明了,讓二哥把他的那些“三宮六院”全都叫來,但是他還是沒有這麼做,按照他的說法,是因爲這是一場屬於我們兄弟之間的宴會。
原本,按照二哥的豪爽,我們不可能會在路邊攤喝酒,怎麼說也得找家像樣的酒店,包上一大間,然後痛痛快快地大戰三百回合。不過,這也是我的意思,我不喜歡那些虛的東西,幾個人有張桌子放幾瓶小酒就行了。
“等等。”我說道,然後放下酒杯朝着小攤外的報亭走去。
就在報亭的旁邊,有一輛小推車,正是那賣雞蛋灌餅的,我使勁兒地用鼻子嗅了嗅,好久沒有問道這熟悉的香味了。
“老闆三套全家福,麻煩你送過來。”我喊道。
老闆看了我一眼,爽快地答道:“好嘞!”
隆哥和二哥衝着我笑了一下:“還是好這口啊?”
“啊……”我回道:“有些東西一直在變,但是有些東西再怎麼變,它的味道就是不會變。”
隆哥趕緊揮手打斷了我:“哎!二舅,不搞這些虛的,自罰三杯!”
我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被他們給抓住了,於是倒了滿滿的三杯然後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我們喝了很多,攤子內的其他幾桌早已走了,只剩下了我們一桌。我們說了說了很多的話,從以前到現在然後是未來。
他們的未來都是十分清朗的,無非畢業找工作之類的。
但是我呢?我該何去何從?
看來,即便我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但是還是不能決定我的命運。如果說我的未來是尋找瀛洲然後拜師,拜師之後就回來解決了那徐天。
那看來這多少有些無趣了。我的未來不是這麼安排的。但是我會盡力去完成那些宿命,不管發生任何事情。
我們一直坐到收攤,大家也醉得差不多了,而且差不多學校也要開始關門了。隆哥和二哥都有點醉了。不過我還好,因爲自己有所控制。
不過看來今天又把女鬼的事情擱置了,雖然她並不介意,但是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再不幫她只怕這次她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夜晚,有些冷,但是我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冒汗,我和他們兩個人三個人並排着搭着肩朝着學校走去。
很慶幸有這幫兄弟,雖然此刻珠哥和徐天宇兩個人都沒有在身邊,但是他們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人生在世什麼都在變,唯獨這一份情義,絲毫不改。
我們三個人開始有些耍酒瘋了,開始亂吼亂叫,所幸此刻道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除了那些夜行的飆車黨,騎着飛快的摩托一輛輛地呼嘯而過。
半醉半醒地我們就回到了宿舍,但是宿舍的大門已經關閉了,不過還好我們早已在高中就熟練了翻牆這一門自修的技能。
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怎麼脫的,我把自己口袋了的銀簪和紙鶴扔在了地上,然後把收魂傘一扔,衣服褲子一扒就滾到了牀上熟睡。
出於酒精的作用,這一晚我睡得十分沉,但是卻沒有做什麼夢,意識很沉,好像什麼感覺都被剝離出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半眯着朦朧的睡眼就看到了此時女鬼就站在了我的身邊,靜靜地等待着我醒來。
我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顯示九點多,太陽早已經灑滿了窗臺。
“先生早。”她欠着身子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扶了扶自己沉重的腦袋:“啊,今天是最後的一天了,明天你就要回到陰間了,你放心今天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幫你找到章生的。”
她笑了一下,然後衝我搖了搖頭:“先生,不必了。”
“不必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日思夜想着能夠有一天再見到他嗎?”
她依舊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視線向牀上的隆哥看去,然後輕聲地說道:“因爲我已經找到了。”
我怕疑惑地看着此刻還在熟睡狀態中的隆哥:“你說隆哥?”
她肯定地點點頭。
“他是章國隆,不是你的章生。”
“不,他是。”她說着,然後用手指了指隆哥手上的銀簪和紙鶴。
那信物銀簪和能夠找到章生的紙鶴現在都在隆哥的手上。
“我早該料到。”風小南繼續說道:“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雖然不能確定,但是這種感覺很真實,很微妙。”
“既然如此,我把他叫醒,然後幫他開陰眼,那麼你們就可以相見了。”
但是她隨即搖了搖頭:“不用了,在昨晚我已經和他見過了。”
“昨晚?”昨晚他不是喝醉了嗎?”我疑惑地問道。
她點了點頭:“對,就在他的夢中,我和她重新經歷過了那些快樂的時光,所以我知足了。先生,麻煩你晚上就送我走。”
最後的期限是在明天,但是我知道那女鬼爲什麼要讓我就在今晚送走她,因爲她知道我還在牽掛着沉睡在三才堂的鶯兒。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儘快找到救治鶯兒的辦法。
我點頭嗯了一句,這時隆哥稍微清醒了一點,然後翻了個身子,把手中的銀簪抱得更緊了。
接着,那女鬼化成一縷青煙然後飄進了收魂傘中。
我把傘收進了包裡,她的心願已了,再讓她看到隆哥只會增加難過和不捨,所以乾脆躲起。所以我就把傘放進包裡,然後把包帶到了外面的房間。
隆哥混混沉沉地搖晃了一下自己沉重的腦袋,然後用雙手揉搓了一下自己惺忪的睡眼。
“二舅,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說道。
我斂着笑意說道:“說來聽聽。”
他告訴我,昨晚他夢見了自己是一個書生,然後愛上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只不過那個女子被選進了皇宮,而他爲了解救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了太監混進了皇宮,那女子想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但是已經不可能了,不過她還是決定跟着他走。
於是兩個人深夜潛逃,但是不幸的是,皇宮禁衛森嚴,他隆哥不僅被發現了,而且還被殺死,結果那個女的也投井自盡了。
“隆哥,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我問。
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後說道:“你怎麼知道的,我原先叫章生的,戶口上也是如此,但是後面改名了。”
那這就沒錯了,隆哥就是章生,就是那隻女鬼要找的他。這時,我纔想起,原先隨着紙鶴追到這裡的時候,並不是因爲下雨才自己停下來的,而是因爲隆哥的出現。
“這時什麼?”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上放着一支銀簪和紙鶴。
突然,他的瞳孔放大,然後驚慌失措地把那兩樣東西丟給了我:“二舅,我見鬼了!”
也難道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但凡一個正常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手上突然多了些來歷不明的東西一定會嚇到的。
我把那兩樣東西拿在手裡,然後把銀簪展示給他看問道:“你想不起來嗎?”
他稍微點了點頭:“有點印象,好像在我的夢中出現過。”
我笑了一下,然後把銀簪放回到了他的手裡:“這東西送給你了,我供奉在神桌前,等到你找到自己意中人的時候就送給她。”
他半信半疑地點了一下頭,呆愣地看着那支銀簪。
見他相信,我也沒有再說什麼,走到衛生間去洗漱。只不過在清醒的那一刻我也開始胡思亂想。
我有一個感覺,我感覺我和鶯兒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說起來好笑,隆哥有這種感覺是因爲女鬼進入了他的夢,他們前世就是情侶,但是我和鶯兒呢?
我不太確定,不過是胡思亂想罷了。
小時候我也會因爲偶然碰到某些事情,會覺得這種畫面或者相關的人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感覺轉瞬即逝,讓你欲言又止,想要更進一步的瞭解卻戛然而止。
不只是我,大多數人都有過這種經歷,突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但是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其實,那是來自三魂深淵的記憶,關於你的某一世,人的元神,一開始就註定了,無論都多少次胎都不會改變,你的元神是狐狸,那麼你投胎做了人,元神還是狐狸,修了仙也是狐仙。
於是那些記憶並不是一下子抹除,而是隱藏在三魂,或者元神的深處,經過好幾世的傳承,等到你這一世偶然看到相似的一幕,便恍惚之中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