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吧。”西泉和葉蹲下來拾起地上碎成渣的的點心，心裡不免有些可惜，都是食物，掉地上肯定不能再吃了。
“謝謝，謝謝你，我們自己來吧。”
綺莉和艾希利亞竟也跟着蹲下幫忙撿東西，幾個人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攤子，塞進老人那輛小貨車裡，莫迪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雖然實力完全可以填平階級的差距，但這僅限於強大的魔法師，恍惚間見艾希利亞平易近人的樣子，他還以爲自己在做夢，現在他確實有點認可西泉和葉的話了，現實中的皇帝跟想象中完全是兩幅模樣。
“謝謝你們啊，今天要不是有你們幫忙……”盲眼的老婦人揣摩着走向幾人，想跟西泉和葉握握手，又怕他們嫌棄自己，訕訕的收回手。
“沒關係。”艾希利亞握上她的手，她擡起無神的雙眼怔愣着看向艾希利亞，似乎是沒想到艾希利亞會握住她的手，一時間沒了反應。
“這麼晚了，我們送你們回去吧。”綺莉沒等他們拒絕，找好藉口道：“正好我們幾個沒什麼事做，就當是散步了。”
莫迪眼睛一亮，對啊，這附近就兩個小區，找個藉口送他們回去，既能接觸到皇帝，又能打聽消息，簡直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們。”老婦人有些慚愧的擺擺手，看着滿地狼藉的糕點渣子，連一點微薄的謝禮都找不出來。
“走吧，走吧，奶奶，逛街好無聊呀，我們不麻煩。”艾希利亞的聲線也是雌雄莫辨的少年音色，說話總像撒嬌一樣，即使少了那張天使一樣的臉，也能勾的人難以拒絕。
西泉和葉想起學校裡圍着他轉的少男少女，心想，皇帝真是男女老少通吃。要不是見識過他殺人不眨眼的樣子，說實話，他也覺得皇帝還算可愛。
幾個人一路走一路隱晦的打聽消息，幾句話就大致摸清楚了這裡的結構，兩位老人自覺沒什麼可以報答他們的，說如果不嫌棄就留他們吃頓飯，艾希利亞跟小孩一樣歡天喜地的跟着老人學做點心，綺莉想陪着他，也就留下了，西泉和葉跟莫迪當然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
“他真是皇帝？”
“你不是早就見過他了。”
“那大老遠的，我能看出來什麼。”他想了想，又說：“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莫迪貧乏的詞彙量不足以形容艾希利亞這種人，想來想去也只能說，百聞不如一見。
“你有沒有覺得綺莉跟以前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
“最近她跟人相處起來，好像更自然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她那張目中無人的臉不是從來沒變過。”目中無人雖然是個貶義詞，但莫迪沒有說她壞話的意思，只是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實在太合適。
“不知道，也許是錯覺。”初見她的時候，她甚至連最常見的魔法也不認識，也沒什麼生活常識，但現在的她對未知事物的陌生感明顯淡了很多，大概是她的學習能力跟適應能力很強，西泉和葉不確定的想。
“反正她對你態度一直好的不得了，你糾結這些幹什麼。”
莫迪合掌橫在胸前，魔力以腳下爲中心向四方蔓延，掌心逐漸顯出一副城區的模型來，只是到艾希利亞他們在的那一角時又不得不停下來繞過，模型上缺了個小小的角落。
“等等。”西泉和葉在他縮小模型之前攔住他，“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具屍體，遠看上去像個大垃圾袋，虧的他眼毒，這麼大點的東西也能看得清楚，他略一比照，找到了屍體藏身的地點，是個長十米的下水道坑，中間的石板塌了不知道有多久，旁邊立着一個黃色的警告牌，一具新鮮的男屍被大大方方的拋在污水裡，兩腿上的肉被剔了個乾淨，白森森的骨頭上掛着幾絲碎肉，在西泉和葉手裡的光源下泛着青白的冷光。
“嘔，這是什麼變態殺人案嗎？”莫迪真是無語了，殺人就殺人，把人家肉剃了幹什麼，他一勾手指，細細的水流像蛇一樣托起屍體的頭顱，還沒等他看清楚面貌，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臥槽他真是死人？”
一般人死了，身上的魔力也會自然消散，如果是受到魔法攻擊致死，傷口也許會殘留一些微弱的能量，但這個人簡直像個輻射源，身上魔力不要錢似的往外滲，對於活人來說，這點稀薄的魔力當然算不上什麼，但一個死人身上還留着這麼多魔力，那就太奇怪了。
“死透了。”西泉和葉撥弄了一下屍體， 僵死的青白肉塊泡在污水中，其中一根腿骨略白一點，上面像被什麼打磨過一樣光華乾淨，他拎起來掂了掂，發現這根好像熟了。
……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莫迪指尖勾着一條透明絲線，好奇的拎起另一條腿，腿骨關節竟然很靈活的彎曲了下來，看着很像骨架模型，“缺了遠節趾骨，兩邊骨頭顏色也不一樣。爲什麼呢？難道兇手是想做個特殊的標本？”
“你確定想站在下水道里看？先帶走再說。”
“站這等我會，我去買個新的空間。”
“我這兒有多餘的，快點，別磨磨唧唧的，再等下去我倆就成犯罪嫌疑人了。”這是西泉和葉跟綺莉出去玩的時候買的紀念品，一個粉色的櫻花鑰匙狀項鍊，用來放屍體感覺真有點對不起它。
“……我怕鬼，要不你來？”莫迪躊躇了半天，很是封建迷信道：“萬一我亂碰人家屍體被鬼纏上了怎麼辦。”
？？
“你剛剛那幾下就不算亂碰了？”西泉和葉無語的收回屍體，說實話把這種東西帶在身邊確實有點難受，想想待會還要跟皇帝去吃晚飯，他的胃就止不住一陣翻涌。
“呵呵。”莫迪跑的飛快，“飯點到了，再不回去你的小女朋友要來找你了。”
另一邊皇帝跟這一家人打的火熱，連人家兒子生病在醫院療養這種事都打聽出來了，綺莉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捧着茶杯，兩個人性格天差地別，可氣場就是莫名的融洽。
大門敞開着，遠遠從斜對面能看見客廳的一角，西泉和葉站在院中看了一會，綺莉似有所感，轉過頭來對上他的視線，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西泉和葉覺得他們像站在兩個星球上遙遙相望，中間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