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靜靜地站着,沒有動,嘴角彎彎的,表示着再見他的愉悅。
“雪兒。”聲音依然深沉而動聽,只是帶着微微的嘶啞。雪兒將之歸結於他最近犯咽喉炎,她對他禮貌頷首,眼角看着那雙手,那雙想要纏上她得腰,卻在半路退回按在佩劍上得手。
哎他們真的在也回不去了。雪兒壓下心中的不自在,找着話題道:“多謝你派雨辰來保護我,也很感謝你在救司徒風上,對我們的幫助。”
“應該的。”魔展鵬自嘲的笑笑,原來她早已經知道雨辰是自己派去的,也許每次雨辰和他的通信,她也是知道的。他怎麼忘記了,她雖然總是表現得純真可愛,可是卻蕙質蘭心,聰敏過人。
他瞞的,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便是自己無故離開她,與上官幽雲聯姻的事情,她想必也已經想明白因果。
所以,她不在恨他,對他會這般甜甜地笑着,但是,他們之間總有些東西變了,在也回不去從前。這種認識,讓他莫名的感到驚慌,他想要伸手拉住,那份曾經的悸動的感情。
“雪兒,我……”魔展鵬衝動的踏前一步,伸手攬住她得腰。
雪兒推開他的胸懷,轉過頭不願看他迷濛的眼:“魔,別這樣。”
聽着這一句,魔展鵬的心有一塊塌陷進去,他狠狠地拉住她得肩,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個的眼眸:“聽我解釋,我……”
哪想他話才說了個開頭。已然被兩根溫柔的指頭點住,雪兒微微笑着面對他說:“你要面對的我都知道,不用說了。而這差不多一年的時光,我也想的很明白,既然你我都不是普通人,又何必執着於這些情愛,命運對我們本來就多加了一層束縛,我們又何必自己在束縛住自己。
魔,你知道嗎?剛開始我莫名的來到這個世界,我以爲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就如我們那個世界中小說中所寫的一樣,會有許多英俊的男子愛上自己,會得到許多好運和寶物,最起碼也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遇到一個良人。
噓我知道此時你不明白,不明白我說的,可是我依然要告訴你,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噢,不,應該說我們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我,花無情,司徒風,我們都曾經是天上的仙人,卻因爲仙界裡一些人得私慾,我們被迫戴上了命運之鎖,輪迴之印。
不要問我爲什麼會知道,這些我也說不清楚,當你成功激活了仙魄,便會找回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只是,魔相信我好嗎?我們現在很危險,如果天上的某人或者許多人知道我們產生了變化,獲得了記憶,便會被再次打入輪迴之印,失去一切,重複那過了千年的詛咒。
魔,我們這次來,便是幫你儘快得了天下,五年之後,將是我們的機會。
魔,聽到如此荒誕無稽的話,你還會相信我嗎?”
雪兒目光灼灼的盯着魔展鵬,看着他的神色變幻,不知爲何,那顆心在說到最後一句時,仍然緊張起來,又帶着些微的期待。
“我自然相信你。”魔展鵬淡淡地說道,修長的手指,略帶粗繭的指腹劃過她得額頭:“記着,不管何時,我都會相信你。”
“謝謝。”雪兒笑着推開魔展鵬的手,不想在繼續話題,便轉頭瞧向花無情那邊,魔展鵬帶來的手下完全佔據上風,勝利只是遲早的事情。雨辰和花無情已經退到一邊,小草兒和司徒風正站在他們兩個旁邊。
小草兒鬼頭鬼腦不住的往她這邊看,又好似怕被自己發現。一見自己眼光掃過去,就挪開頭。至於司徒風,他正低着頭,忙着從袖中取出不少瓶子,往身旁兩個人得身上和嘴裡招呼。
雪兒心下擔心,告訴魔展鵬一聲,便走過去。這不走過來不知道,一走不過來嚇一跳,花無情和雨辰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成樣子,露出身上點點刀痕。猶如是雨辰,兩個肩膀都傷的可以,裂開的口子足足有十釐米場,觸目驚心。
“雨辰,他怎麼樣,有沒有事?”雪兒緊張的拉過司徒風的手。本來他們計劃的好好地,要在荒僻的地方解決這一對騎兵,在變個身冒充混進黃埔飛龍的軍隊裡去,反正最近世族的軍隊比較多,他們也不怕暴露了身份,也能夠救下這些可憐人。
卻沒想到,螳螂之後還有黃雀。幸好,魔展鵬出現,否則……雪兒打了個寒顫,果然戰爭不是鬧着玩的,不論你單個人武功多麼強悍,也拼不過訓練有素的軍隊。只是,魔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也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重要的是雨辰到底如何了,他不必花無情和她,有着仙人的體魄,受了傷害也能很快痊癒。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想到這一路以來,雨辰像大哥哥一樣,對自己的照顧。雪兒眼圈以紅,繼續追問司徒風:“喂,大尾巴狼,你倒是說話啊,雨辰他到底怎麼樣了?”
“死不了。”司徒風回了雪兒一句,手上不停,拔出瓶塞,倒出一枚白色的藥丸,塞到雨辰的口中。
弄了半個時辰,總算將雨辰的傷口包紮完畢。花無情也好了很多,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那邊,戰鬥已經結束。魔展鵬立於那些黑衣人身前,猶如一顆蒼松,孤寂而獨立。
雪兒走過去,魔展鵬詢問的目光落在她得身上。她知道這是他再問雨辰的情況,於是笑着將司徒風說的重複一遍:“修養一個月,便沒事了,只是將來在下雨的時候,可能肩膀會有些疼,不過,不妨事,你放心。”魔展鵬點點頭,目光落在她得身後。
身後,司徒風揹着雨辰,花無情挺直身子走過來。四人相顧無言,倒是那邊小草兒揹着個女孩兒跑過來,見到魔展鵬,他立馬滿臉戒備道:“你怎麼會來?是欺負我家姐姐還不夠嗎?”
這個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雪兒橫了他一眼,制止他繼續往下講。剩餘的幾人也當沒有聽見,咳嗽的咳嗽,望天的望天。
雪兒瞧着小草兒背上的女孩眼熟,問道:“小草兒,這是哪家的小姑娘,你揹着做什麼?”
“是那個叫狗兒的女孩,她母親已經死了,我看她昏倒在荊棘裡,實在可憐,就……”
“咦?原來是英雄救美,來,我看看,噢,這姑娘眉目倒還清秀,長大也是個美胚子,怪不得小草兒。”司徒風身上揹着一個嘴也不閒着。
小草兒一張小臉脹的通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得。
雪兒估計羞是不可能,在怎麼說小草兒也是天上謫仙,在這人間行走了千年,這臉就是被氣的,也難怪他,對三尊轉世看不上眼。
雖然自己強壓着他的怨氣,可是他千年來吃的苦頭可不是一點半點,自己也不好說的太過,就讓時間沖淡一切好了。倒是投奔魔展鵬這件事,自己怎麼說不出口,雪兒便朝着司徒風使了個眼色。
司徒風立馬開口:“喂,魔展鵬,我司徒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可得籠絡好我才行,保準你不出三年就可以得償所願,還不用出賣色相。”
雪兒暗自抹汗。大哥,魔展鵬可還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你怎麼這麼說。雪兒不好意思的瞧着魔展鵬:“司徒風他胡說八道,你別介意,他嘴巴就是壞了點,其實人不錯。”
“他說的對,我可要好好做東。”魔展鵬大笑幾聲,派人接下昏迷的雨辰,便拉着司徒風一邊說話。
雪兒看的直接愣了神,這……這真的是魔展鵬?這真的是那個冷血冷情,帶着一塊冰地教主?她有沒有出現幻覺,他居然會拍着司徒風的肩膀大笑,一副長年不見得好友那般。
這難道是那個她的緣故?不知爲何,心裡還是帶着一絲絲的苦澀,不過,只是一瞬,便被她給踢到角落裡,不知所蹤。
一羣人在森林裡一直呆到天黑,這才通過上山的小路,在被買通的世家兵士通融下,安全的上了五里坡,被司徒風留着一口氣的穆冉,也跟着被擡上來。
五里坡,顧名思義,一條五里長得坡。
這坡頗爲奇特,有九曲十八彎之妙,又因爲坡上樹林極多,一個個的彎道一個比一個高,形成自然地人工防禦工事。
絕殺閣的兄弟們只要簡單的改造一下,便可以憑着地理優勢放箭,仍石頭。他們不是普通的士兵,武功都不錯,一手暗器更是玩的漂亮。對付黃埔飛龍的士兵,一顆普通的石子,一支拇指長得樹枝,都可以要掉他們的性命。
雪兒一路上前,不得不佩服魔展鵬的佈置,看這模樣,哪裡有什麼危險,估計魔展鵬他們還沒有被消滅,黃埔飛龍的士兵也得用完。
看一個個精神飽滿的絕殺閣成員,在暗處對着口號,在想想剛纔見着世族士兵的奢靡和散漫。
這場仗,毫無疑問,勝利者一定是魔展鵬。當看到坡頂上,隱隱從樹叢中出現的糧倉來看,這明明就是魔展鵬給黃埔飛龍挖下的坑。
可是……
雪兒停下腳步,看着魔展鵬問道:“爲何要這麼做?”她的雙眸含着哀愁,仿若再次看到饑荒,看到搶劫,看到餓死在街頭的孩子,看到被官府倒掛在枝頭的欠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