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微泛起一點魚肚白的時候,雪兒緊緊扒着牆壁,卻忍不住打了一個無聲的呵欠。
偏頭看看旁邊的銀霜,她油然而生一種服氣的感覺。什麼江湖武林,有時候你不知道這些人好或壞,比如銀霜明明算是黑道,手法毒辣,但卻和白道至尊司徒一門系出同源,其實分高低的不過是本事。實力,這或許是一切的本質。就像現在,銀霜充分表現出一個高手高手高高手的特色——趴了一夜了,他似乎還是精力充沛,絲毫沒有疲倦的表現。
不像她,早都已近呵欠連連,要不是情況的確緊急,說不定她都懶得監視,直接讓銀霜自己在這裡看着,她回客棧倒頭就睡了。
然而不幸的是,凌辰身上有她忘記了卻一定很重要的那些秘密,而秀雅——她渾身上下一點武功都沒有,哪怕是路人甲也不能不管,況且她早先就救過秀雅,而她也當自己是姐姐,這樣的關係,就讓她不管眼皮子怎麼打架,都非得留下和銀霜一起盯住這個小院子不可。
是,這是雲城邊沿的一個小鎮,昨夜他們一路追蹤着狼嘯馬車的軌跡,最終到達的就是這裡。
這個鎮上人煙稀薄,卻有不少雲城的達官貴人在這裡修築別院,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好的隱藏形跡的去處。
姬芙讓車伕直接把馬車駛進這個園子的後門,而後就將凌辰、秀雅兩人搬了進去,此後一段時間裡,看得見裡面正廳燭光搖曳人影憧憧,也能聽見姬芙吩咐下屬的斷續聲音。
那當然不是闖入的好機會,不少人還在從馬車上拿下一些事物,雖然也看不清是什麼,不過至少人來人往的時候,是不好打家劫舍的。
對——她的目標就是這個,把凌辰和秀雅都一起劫走。
“還要多久?”又看了差不多一刻鐘,雪兒發現這個姬芙的精力還真是過人,好像都不用睡覺的一樣,居然還在對手下吩咐,就這麼一段時間裡面,在她面前的人都換了四五撥了,她居然還是不知倦怠,沒有稍微的停歇。
“等等吧!原本人家沒打算帶着凌辰大爺到這裡來,要不是你我昨天下午突然出現,她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從牆頭揪下一根草葉,銀霜好整以暇地叼在嘴裡嚼動。
“那你的意思是說,還是因爲我,我們才找了這個麻煩啦?”雪兒生氣地揪掉葉子,“別學你哥。”
銀霜聳聳肩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要不是我們下午出現,這位芙蓉壇主也不會着忙把人送出來,她要不送出來,我們還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人,也不會知道你那位小姐妹也被抓了。三十九計裡面有一招叫做打草驚蛇,故意讓對方驚懼露出破綻,你用這一手用得這麼好,小雪兒,我怎麼敢怪你?別人不說,我那個哥可寶貝得你不行,我怕他找我麻煩呢!”
雪兒聽他這一番插科打諢,氣得笑出聲來,不過到也聽得出銀霜是真誇她下午的舉措,也不和他擡槓,只是問:“你耳朵好,聽到她什麼時候弄得完麼?”
銀霜聽她這麼說,一雙耳朵竟微微地動起來,似乎正在凝神靜聽,過了一會兒才道:“快了!她正說這是最後的吩咐什麼的……”
銀霜話音剛落,正屋裡便開了門,悉悉索索走出來一羣狼嘯的下屬,這羣人個個虎背熊腰,身形動態卻十分靈活,轉眼便出了院四散開去。
仗着有隱味的花粉,雪兒他們自然沒有被發現,但還是小心翼翼匿在牆後,只見下屬散開之後,姬芙走了出來,身後還帶着胖子。
姬芙仍穿着紫色的裙裾,擡頭看看微亮天空,挑眉對胖子吩咐了幾聲,胖子唯唯諾諾地應承了,隨即便朝另一方向退下,剩下姬芙一個人,顰顰婷婷地走到另一個園子裡去。
銀霜對雪兒施個眼神,兩人貓着步,足尖點着牆頭磚,尾隨姬芙到了那個園裡。
姬芙走進房中,她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狐媚而優雅,充滿成熟又誘惑的氣味。寒卿雪對這種感覺還是蠻熟悉的,當初她也是在商場上打滾的人,這樣的女子其實是不少的,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姬芙竟然會忽然就開始脫衣服——
看着姬芙解開衣帶,露出雪白雙肩,胸前高聳撐起菲薄的亮紫肚兜,雪兒這才醒悟過來,連忙伸手遮住旁邊銀霜的雙眼。
帶着一點暖意的柔軟小手忽然蓋在眼睛上,銀霜的嘴角出現一個疑問的表情。
“呸,非禮勿視……”因爲距離姬芙不遠,雪兒只能湊到銀霜的耳朵根,極小聲地說着話。
“唔……”司徒風覺得自己身上忽然熱起來,從被她吐氣如蘭地騷擾的耳朵開始,輕輕地盪漾開一種燥熱。
唉……明明就和魔展鵬約好做個君子的嘛!那時候可是一早約定好了,他司徒風只負責保護她,不會隨便碰雪兒,因爲只有雪兒纔有在兩個人中選擇其中之一的權力。
對於他也好,魔展鵬也罷,內心都是不願意將她讓出來給任何人的,但是結果還是要看雪兒自己的心意。
如果雪兒選擇自己,相信魔展鵬也會明白,甘願退後,但是哪裡又有說起來那麼容易?雖然他司徒風絕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但是奈何她這個碩大無朋的誘惑近在咫尺……她還要這麼親暱地和他接觸,要不是他已經恢復一定天人靈性,恐怕早就已經心跳大亂,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品了她的香再說了吧!
別人不知道,但是司徒風在沒有覺醒之前,還真是看到想要的,都會盡力先弄到手呢!
“小雪兒,你未必太高看我的接受能力……就算我真是我兄長那樣,好歹也是要挑的。”終究還是忍不住,他小聲地辯解自己的無辜。
“我纔不信,姬芙是鼎鼎的大美人,男人看見了,只怕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掩得住你的眼睛?”雪兒不滿地控訴,他剛纔分明分神,否則怎麼會被她輕易得手?
銀霜噗地笑起來道:“我以爲是怎樣,我是因爲你看呆了,所以我看呆了的你,你以爲我在看那女人?千萬別……你莫要看我是個用毒的,可用毒的女人,我從來也不招惹——”
他伸手抓住她的皓腕,輕輕一捏,接着道:“這樣的,我到可以招惹一番。”
雪兒連忙甩開他的手,銀霜還想說什麼,雪兒已經連忙噓了一下,眼神示意他看園內。
姬芙已經換好衣服,這次換了一身水紅顏色,卻是薄如蟬翼的衣裳,影影綽綽地更是讓人看得噴火,尤其胸前**,更是襯得若影若現。她手上提了一個燈籠,吹滅了屋裡的燈,慢悠悠地出了園子。
雪兒與銀霜悄然跟上,看她一路繞到一個偏僻角落的小柴房,那柴房門外守着兩個彪形大漢,一看是姬芙,連忙抱拳行禮,隨即退到一邊,打開門。
姬芙提着裙走進去,大漢們又關上門。
雪兒有些着急,關上門之後,柴房裡情況根本看不明白,銀霜卻身形一晃彈身入夜,一瞬之間就出現在兩個大漢面前,雙手在他們面上輕拂而過。
兩個大漢就像被用了定身咒一樣,頓時之間就停下了動作,雪兒輕身過去,在內心發出“哇”的一聲——你道如何,那兩個大漢的手正在抽出腰間彎刀,剛抽出一寸不到,還張開嘴,打算要喊,聲音卻就在銀霜動手之後卡在了喉嚨裡。
“什麼東西?”雪兒用口型問銀霜,銀霜卻搖搖頭,摸摸自己的嘴,又指了一下柴房。雪兒知道他是說姬芙在裡面,連忙跟上,兩人偷偷從很細小的門縫裡朝內看去。
姬芙根本料不到,自己安排在外面的這兩個狼嘯兇漢,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被放倒……不對,是放得站着。
他們完全一動不動,就像一瞬間被石化了一樣,甚至還保持着平穩的呼吸。
姬芙沒察覺有異,更沒有發現有兩個屏息盯着她的人,她伸出手,揮開柴房貼着園牆那面牆壁前的柴草,隨後伸手在牆面上摸到一個凸起的按鈕,幾乎是一瞬間,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就出現在了牆壁上。
姬芙拿着燈籠,慢慢地走進去,入口並沒有關閉,仍然洞開着。
聽不見姬芙腳步聲之後,銀霜和雪兒閃身進入柴房,銀霜觀察了一下這個門,檢查了一番機關設置,露出瞭然的表情對雪兒道:“這機關不復雜,我能弄開。”
“剛纔那個是……”雪兒指了一下門口。
“那東西叫定海神針,中了的人,暫時就像一根木頭一樣,雖然有呼吸,但是不能動也不能說,甚至不會想事情,等於睡着了一樣,再醒來以後,還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
說到用毒,銀霜臉上泛起自信的光芒。
“走,我們跟進去,”銀霜說。
“……都不知道里面有什麼,隨便進去……會不會有問題?”雪兒伸頭看看裡面,黑漆漆的一個樓梯下去,也不知通向何方。
“有我在,小雪兒,這天下的人,只要他會呼氣,我就有辦法放倒他。”銀霜淺笑,隨即抓起雪兒的小手。
還來不及驚呼,雪兒就被銀霜扯進了這條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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