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北辰溪果然又是一陣的茫然。陣陣的涼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帶着菊花的淡淡香氣。
北辰溪起身出了房間,走到了窗邊,那裡的幾盆菊花開得正豔,各種顏色的放在一起很是漂亮。
指尖輕輕的撫摸了一朵開的很漂亮的菊花,輕柔的感覺極其的愛護。
他今年不會過來賞花了。
北辰溪一臉的苦澀,放開了菊花,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下。高高的菊花都快趕上他的身高了,只可惜菊花不懂他的感傷,自顧自的妖嬈怒放。
低頭,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手臂上,連同掩埋了自己那一臉的苦澀和憂傷的眼淚。
北辰溪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夜裡突然跑來他這的采衣叫醒了他,不然山上夜裡的風這麼涼,他這樣待上一晚上的肯定得着涼了。
“辰溪哥,辰溪哥快醒醒。”跑來找北辰溪的易采衣一進院子就看到北辰溪坐在那,連忙跑過去,才發現他睡着了。
北辰溪迷迷糊糊的擡起了頭,腦袋有些疼,脖子也疼,手腳也是,似乎全身都在發痛,他不舒服的撫額靠在一邊的柱子上。
“辰溪哥你怎麼樣了?不舒服嗎?是不是着涼了?”易采衣見他那麼不舒服,連忙詢問道。
“我沒事,剛睡醒有些頭疼。”北辰溪說,但實際上他的額頭很燙,估計是發燒了。只是不想讓易采衣知道了,或者說連北辰溪他自己也根本就不在意。
“沒事就好,你怎麼在這睡着了?小心着涼,還是到屋裡去吧。”易采衣這才放心,只是藉着外面走廊的燈光看到北辰溪那有些紅腫的眼睛時,不禁很是心疼。知道北辰溪肯定是哭過,而他之所以哭的原因或許是因爲雪言,也或許是因爲付凌軒,但不會是因爲自己。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理智的選擇了無視,假裝什麼也不知道。
“這裡挺好的。”擡頭望着羣星璀璨的夜空,明天估計是個好天氣。
易采衣擡頭也看了看天空,確實是挺好了,然後就在北辰溪的身邊坐下了。身邊的菊花曾經是她最喜歡的花,小時候有些像是好強的心理,因爲易風行喜歡,所以她也對那菊花很是好奇。但是長大後了,就不再喜歡這種只開一季的花了。不過現在聞着那淡淡的香氣,覺得還不錯,因爲身邊還有北辰溪和她一起。
“辰溪哥。”陪着北辰溪坐了好一會,易采衣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嗯。”北辰溪悶悶的應了一身,有些鼻音。
“這次的比武、你、會參加吧。”易采衣問的很猶豫,眼睛也都不敢看北辰溪一下。
而易采衣的問題也讓北辰溪有些猶豫了。
‘我希望你別參加。’
這是付凌軒的話,他不希望自己參加。而他卻不僅要參加,還是奪下那少莊主之位,再然後娶了采衣。
而采衣想來是希望自己參加吧,但是就算自己參加了,那也沒什麼用,因爲自己確實不是凌軒哥他們的對手。只是自己若說不參加,恐怕采衣就得傷心了。
得怎麼樣纔好呢?怎樣才能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呢?
北辰溪覺得他們三人之間已經因爲易風行的一句話而打了個大大的死結了。
“難道辰溪哥不想參加?”北辰溪的沉默讓易采衣的心猛然一緊,她只知道北辰溪喜歡的是雪言,對自己或許沒那麼多的喜歡之情,但是至少也是從小一直長大了,而現在沒了雪言,那自己也算是和他可以算是最般配的了,就算是、就算是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了少莊主之位去努力一番,只是沒想到北辰溪竟然有不參加比武的意念,這讓易采衣有些接受不了。
“就算我參加了,一樣也贏不了的。”感受到易采衣的不安,北辰溪纔開口說。他們幾個是最要好的了,但現在雪言已經不在了,而付凌軒也變成那樣,就剩下自己和采衣,但是采衣卻又落入了這樣的境地。北辰溪想想就覺得心涼,這都是怎麼了?
“不會的,只要辰溪哥參加,那就會有希望的。”易采衣急急的搖頭,極其的希望北辰溪參加,隨即眉眼一垂,有些落寞的說:“我知道辰溪哥不喜歡我,不會爲了我而去爭那少莊主之位,我也知道辰溪哥心裡只有雪言姐,但是、但是雪言姐已經不在了,你能不能爲了自己拼一拼。你要知道,成了少莊主,以後就是邀月山莊的莊主了,擁有別人不敢忤逆的權力,就算是那些武林中人,也會敬畏你的。”
“莊主的權力那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北辰溪垂下頭,有些歉意的說。
“那我呢?爹爹的一句話,就讓我成爲了這次比武的犧牲品,我自己的人生我都沒辦法掌握。你知道的,這次就凌軒哥和華升哥有希望贏,而凌軒哥的機會更是大,我去找過凌軒哥,我想勸說凌軒哥不要參加,但是凌軒哥不答應。”易采衣激動的說。
一時聽到付凌軒的名字,北辰溪的身子就立刻一震,在聽完了易采衣的話,那也算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是聽着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你知道他爲什麼不答應嗎?”易采衣看着北辰溪,嘴角扯了個笑容,看着極其的苦澀。
“他說他要奪下少莊主的位置,他要爲雪言姐報仇,而他報仇的對象裡,包括了爹爹和我。”
“怎麼可能?”北辰溪愣了愣,隨即立刻反駁道。
“他說是爹爹害死了雪言姐的,所以他要報復爹爹,還有我,等奪下了少莊主之位後,我就必須嫁給他,而他不會讓我好過的。”易采衣側開了頭,哭泣着說,只是她那不敢正視北辰溪的眼睛有些閃爍,放在膝上的手也緊張的握緊了。
“不可能!”立刻的,在易采衣的話剛落下,北辰溪就反駁了,眉頭緊蹙,猛的站了起身,有些嚴肅的看着易采衣。“凌軒哥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那他一向對什麼都無所求的樣子,這次爲什麼這樣急切的想要少莊主之位。”易采衣被北辰溪看得一陣的頭皮發麻,但是想起了易風行對她說的話,暗自咬了咬牙。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所以易采衣冷靜了一下後才繼續說道:“現在爹爹還能制服凌軒哥,但是等到凌軒哥做了少莊主,學了我們山莊歷代莊主修煉的‘月流影’後,恐怕連我爹爹也沒辦法,那時誰也沒辦法制服凌軒哥了。你知道的,爹爹和凌軒哥的關係一直就不好,我都不敢想象等爹爹都拿凌軒哥沒辦法的時候,事情會變成怎麼樣的?而且凌軒哥他並不喜歡我,若他贏了,我就必定要嫁給他,恐怕到時,凌軒哥是不會讓我好過的。”
“不會的,凌軒哥不是那樣的人。”北辰溪愣愣的看着易采衣,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付凌軒。儘管他對付凌軒爲什麼這樣想奪得少莊主的位置也很是不解。
“怎麼不會?你和他的關係一直都是最好的。一直的一直,你總是關心着他,護着他。每次他受傷,拖延的時限受罰,你總是最擔心他的。但是你看看現在,他對你怎麼樣?爲了雪言姐,他就把怒氣發在了你的身上,明明這事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他能對你這樣狠心,對爹爹和我那就更不用說。”易采衣反駁道,想起了付凌軒對待北辰溪的態度,她就忍不住一陣的不滿與不甘。
“凌軒哥、凌軒哥他現在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才這樣的,畢竟雪言姐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北辰溪不太確定的幫付凌軒解釋着,因爲易采衣說的都沒錯,付凌軒確實是因爲雪言的事纔對自己這樣冷漠的,而易風行和付凌軒之間莫名的敵意也讓北辰溪一直的不安心。要是真的如易采衣所說的,那麼到了那個時候要怎麼辦?
北辰溪突然的想起了易風行曾經問過他的那句話:若我們兩人之間只能活一個,你希望誰活着?
那樣讓人不安的話語,師傅爲什麼會問呢?難道他已經事前知道了什麼嗎?
“辰溪哥,你別在爲凌軒哥找藉口了,他不值得你那樣做的。”易采衣看着北辰溪那難以接受的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但她更在意自己的和北辰溪的未來,所以這事不能就這樣作罷了。
“你爲什麼不去找師傅,要是師傅把那話收回去了,那不就沒事了嗎?”北辰溪說,現在唯一能突破的就只有易風行那裡,只要易風行收回之前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不可能的,我已經去找過爹爹了,但是他不同意收回他的話。他還說,他本來也有個自私的想法,少莊主自選。但是不行,因爲有人會因此而煩惱的,所以就說要給大家一個公平的競爭,無論是誰都有機會成爲邀月山莊未來的主人。”易采衣神色閃爍的看着北辰溪,一句一句的說着,特別是說道公平的競爭時,故意落了個重音,聽的北辰溪不禁後退了一步。
有人會煩惱?公平的競爭?這不都是在說自己嗎?師傅難道就是因爲我的話而下了這樣的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