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宴會

將軍府內。

邵逸飛經過幾天的調理,身體變得好多了。那一曰掉入陷阱中的第二曰,是花臣過來將自己救了上來,是他那靈性的坐騎黑風過去找花塵的,竟然將她帶到了邵逸飛所在的陷阱處,經過她幾日的悉心照料,他身體好了很多。

這曰,寧祥宇邀他喝酒,他竟提到上一曰在陷阱中做的一個離奇的夢,而這樣離奇的夢,一般都在他病情發作的時候出現,讓他有意識得感覺呼吸不順暢,但是做完之後,身體的痛苦纔會減弱一點。

夢境的內容是這樣的:有兩個白鬍子神明正在下棋對奕,原本煙霧繚繞,絲竹聲很是悅耳動聽,兩神明在談話,其中一位露出愁容,說是魔尊大鬧天庭之後,天上出現一株怪草,似蘭非蘭,泛着陰陰的藍光,神明都怕剷掉有一定的遭數,於是事情被擱置在一邊,見那神明嘆息,另一個神明也將棋子棄下,但是卻頗有呂洞賓之風采的人乘着一隻大鳥從東方而來,但並不是天上的神明,只見他背上的寶劍出鞘,變成一道金光,使向那怪草的地方,口中念着奇怪的咒語,最後那道光襲捲着怪草而來,兩位神明都驚呆了,只見他神色灑脫,用布袋將怪草裝了進去。

邵逸飛將這個夢境說出來後,寧祥宇笑了:“莫非寓意你前世是個神仙?而我今世遇見你啓不是我福氣?”

兩人都笑了。

笑過之後,寧祥玉說: “今天我是想來和你告別的,再過兩週,我打算去涼州做生意了。”

“那日我一定去親自爲你踐行。”邵逸飛拍拍他肩膀。

人生在世,知已難求,顯然,寧祥宇是自己的摯友。

寧祥宇走後,花臣過來稟告邵逸飛,王武邀他去府上參加宴會。

“機會終於來了,你一切準備好了嗎?”邵逸飛問道。

“淮備好了。”花臣一副聖券在握的樣子,拿出一沓紙來,邵逸飛突然看見花臣的手腕處有傷痕,知道是什麼原因,那一日是花臣找來了一個繩索,和別人一起卯足了氣力拉自己上去,想到了花臣是那樣一個瘦弱的女子,卻爲了自己有一些奮不顧身,不由得有一些心疼,動情道:“謝謝你上次救我。”

“將軍,從我被你救回來那一天起,我就註定,一生甘願爲將軍效勞。”花塵溫柔地說,流露出少女的嬌羞,但是邵將軍不知道她對自己的特殊的感情。

宴會如期而至,到場的人一般都是王武的親信。溫瀅芊的父親溫宰相也在場,只不過對邵逸飛的態度冷淡,顯然是對女兒受傷一事不能釋懷。衆人對邵逸飛的眼神都或多或少有些敵意,而他們大多是參加王武婚禮的賓客,邵逸飛卻怡然自得的找個位置坐下了。王武對邵逸飛表現得頗爲恭敬,主動獻了一杯酒,像是忘記了嫌隙。

“皇上駕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也來了!邵逸飛這下全然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皇上身着皇袍,氣質威嚴,衆人都向皇帝行跪拜之禮,皇帝心情頗好:“今日朕來池州,探視民情,王總督敬地主之宜邀朕過來參加宴會,衆愛卿不必拘泥,今日大家暢飲一番,不醉不歸!”

“謝主隆恩。”大家行禮之後紛紛落座,席間皇上與邵逸飛一衆人寒喧,其中提及到邵逸飛與溫瀅芊聯姻一事,溫宰相情緒激動:“我不同意!聖上,聽聞邵逸飛人品不佳,把女兒嫁給她等於是推向火坑!”

邵逸飛也不惱,笑說:“我既然是個火坑,那就勞煩宰相你好好告訴你女兒讓她遠離我這個火坑。”

這顯然是挑釁,就在二人僵持間,一女子圍着面紗,穿着豔紅絲制舞衣,朝着皇上鞠了一弓,就開始起舞,衆人都被她具有萬種風情的舞姿深深吸引,就在大家都如癡如醉的時候,她又換了個姿式,踮起腳,就在她用好看的手臂做出摘星的動作時,結果一踉蹌,要不是邵逸飛從身後將她輕盈的身體托起,她恐怕早已摔倒,邵逸飛在席間早巳覺察她的舞姿因腿部問題而有些費力,竟離席願意助她一把,她的雙眼越是含情脈脈,他就有些心慌,她溫言道:“摟住我的腰。”

他照做了,她藉機下腰,一隻手擡起,優美地結束了最後一個動作。 優美地結束了最後一個動作。

待她揭開面紗時,不是溫瀅芊還會是誰?

她朝衆人行了一禮,頜首:“獻醜了。”

“聽聞你腿上受了傷?”皇上關切道。

“已無大礙。謝聖上關心。”溫瀅芊禮貌迴應。

“聽說她腿上受傷與你有關,可確有此事?”

聖上藉機詢問邵逸飛。

還沒等邵逸飛回答,溫瀅芊趕忙回答:“啓稟皇上,這不關邵將軍的事,是民女倏忽大意,扭傷了腿。”

“溫郡主果然維護他,可事實的真相,恐怕邵將軍你心知肚明嗎?”.皇上的反問並沒有讓邵逸飛震驚,他很坦然地回答:“那日確是因爲我搶親一事。”

席間譁然。

“你倒是坦然地很哪,可你劫親時有沒有顧及到皇家的顏面!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個囂張跋扈,強搶民女的人,你一直是我的愛卿,你做出這樣的事的時候可曾顧及過皇家的臉面?”皇上的臉色驟變,底下的人都深吸一口氣,王武更是得意。

邵逸飛卻有一些臨危不亂,恭敬道:“皇上,我搶她是有原因的,我在這之前得到過一幅畫,畫上的女子就是她的模樣,而且曾經一位道士也對我說過這個女子能治癒我的病,而且我在沒有得到她之前曾經夢見過她,莫非這不是上天的一段安排?”

“謬論!”皇上完全不聽他的強詞奪理,而是繼續問了他一個很爲難的問題:“那我問問你,那女子與溫瀅芊相比,如何?”

邵逸飛思忖了一會,方答:“在我眼裡,她們各有各的美一個若蘭一般孤高,一個似玫瑰一般嬌豔,只是我常年征戰沙場,要不是因爲我頑疾發作,我不會回來的,而嬌豔的玫瑰能忍受我常年不寵你的這種孤寂嗎?”

“我~”溫瀅芊氣不過,終於走了出來,看見皇上,不好發作,只好恭敬道:“啓稟皇上,邵將軍說的只是藉口,自從我與他許下婚約的那一天,我就在心裡發誓,無論如何,我都會做好一個妻子的責任,就算他不回來,我也會等着他回來,莫非你忘了,我上次腿上的傷疤嗎?若不是因爲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找你,而如今,你說出的這一番絕情的話是想徹底與我斷絕關係嗎?”

她的語氣一下由平靜變成了質問。

在場的人無不爲之動容,宰相哀嘆了一口氣:“可他並非所託付的良人啊,我這傻孩子呀。”

“可是父親,孩兒此生非邵將軍不嫁。”

衆人議論紛紛。

此刻皇上冷冷的話語在大廳裡響起:“可是這女子只是平民,而你是征戰沙場的驃騎大將軍,她配不上你,如今我已經把溫瀅芊許給你,除非你抗旨不尊,溫瀅芊只能是你的妻!”

邵逸飛明白,皇上相當於下了一道聖旨,皇命不可違,這原本就是古今中外延續下來的傳統啊。你作爲皇帝,又何曾真正地瞭解民意呢。只不過是一個最高貴的劊子手。

"哈哈哈,謝主隆恩。”邵逸飛突然標準地朝皇上重重地磕拜了一下,有一些癲狂的狀態讓大家有一些無法適應,而他的目光卻像是在挑釁皇上一般:“可是皇上,那女子你又想如何安排呢?”他的口氣,無非是諷刺皇上隨意安排別人的婚姻。

皇上理所當然道:“自然將她許給王武!”

“謝皇上!”王武喜出望外地在殿前叩拜,沒想到在起身的時候卻被邵逸飛一腳把他重新踢跪下,按住他的頭,重重地在地下磕了一下,“皇恩浩蕩,你剛纔隨意地磕了一下不夠誠意啊,要像我剛纔那樣磕。”於是將他按在地上。

“邵逸飛!”皇上勃然大怒。

“我是在教他如何行禮,莫非有罪?”邵逸飛帶着一絲微笑道,他越是笑着卻越讓人覺得陣陣寒意。

而就在氣氛僵化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侍婢帶着一個少女走了進來,只見她身着白衣,身姿窈窕,氣質脫俗,眉眼間有着淡淡的憂色,雖然並沒有着重打扮,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嫺靜。

這不是邵逸飛心心念唸的人嗎?他的目光從她的身上越發移不開,恨不得立馬將她帶走。

她端莊不失禮節地朝皇上以及衆人行了禮節,皇上看她的目光竟然有些癡醉,她的眼睛,讓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王武的目光竟也落在她身上。

“語涵,告訴大家,嫁給王武是你的本意嗎?”邵逸飛靠近白語涵,想要讓她說出實情。

可是白語涵卻冷冰冰地推開了他,讓邵逸飛意想不到的是,那個若蘭一般清冷的女子竟然就這樣恭恭敬敬地跪在聖上面前,“謝皇上成全。”

王武有些得意地看着邵逸飛。

“邵逸飛,這下你要如何狡辨你不是強搶民女一事?”皇上勃然大怒。

邵逸飛顯然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出,待反應過來,粲然一笑:“衆人都拿刀矢指着我,我能有什麼話說?”

他望向白語涵的神情難掩一絲落寞,這時溫瀅芊過來補充:“郎有情,妾有意,這未償不是一段良好姻緣,過去她在我府上時,也曾抄錄過幾首情詩,也曾與王武有過書信往來。”

說完命人取來。

果然,這些情詩以及書信都是白語涵筆跡,不過,前者是白語涵在溫府無聊時抄錄的,而後者是人模仿字跡寫的。

“可有此事?”皇上藉機問道。

。白語涵眼神先是驚詫,隨即黯然。但還是配合那日阿香所要求地,期騙自己說道:“啓稟皇上,確有此事。”

這一切就算否認,又有什麼用呢?自己想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是自由。而上次阿香對自己說,配合溫瀅芊演一齣戲。就會給她解藥放她走,並給她一筆錢維持生活。

而在邵逸飛眼裡,這無非是挑釁的遊戲,所有錯的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讓聖上以爲,是自己強搶民女,拆散了這一對相愛的人,高!實在是高!可是,你配合他們,這是在與我作對嗎?還是不愛我呢?他心心念念着的女人,在這一刻,竟然背叛了他。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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