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辦壽宴,花了大價錢造了戲臺,請了許多藝人和能人奇士來表演祝壽。
至於像我這種出現在榜單上的人物,純屬濫竽充數。真正的主角是名爲伴奏的夏弦月,我這個伴舞的纔是陪襯。
雖說在現世也見識過大場面,但夏家辦的這個壽宴一點也不含糊,儼然是一個大型的人才交流會。
我跟着夏弦月登臺,看臺下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心裡有點發慌,偏偏這個時候,戲臺旁還有人在落井下石,故意讓我聽見鬧心。
“這麼多人,我看靜薇表妹一定很緊張。”夏弦蘭態度好壞難辨,本就無所謂。奈何她旁邊站的是夏弦蝶,她自然是要把我奚落個夠才甘心。
“是啊,看錶姐那臉紅的,活像把一盒胭脂都抹到自個兒臉上。”
夏弦蝶這個爛比喻,讓我頓時黑線。幸而,夏弦月又要調試琴聲,還有一個節目排在我們前面,不必因聽到這番話而擾亂情緒影響表演。
真的,雖然我今天化了濃妝,可比夏弦蝶往自個兒臉上抹得粉要薄,胭脂也比她的淡。我臉紅是因爲緊張,我臉白是因爲恐慌。
“就快輪到三弟和表妹了,我們下去看。”
聽到夏弦蘭把夏弦蝶拉走了,我總算鬆了口氣,同時不忘祈禱今天能讓我超常發揮,把夏弦蝶酸死。
夏弦月已經調好琴音,站到我旁邊看錶演。
我下意識地挪開距離,與他對視。
聯想到他白天在我身後做的事,我寧可對着他的狐狸臉加強美色抵抗力,也不想再讓他影響心跳。
他的微笑不變,似是知道我的想法,故意伸手替我理頭上的髮簪。
我僵着不敢動裝木頭人,任他把澄心簪的好好的珠釵拔下來又簪回去,真無聊。
“嗯,這樣就更好看了。”他煞有其事地打量一番,對自己的無聊折騰很滿意。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擠出笑臉道謝:“有勞表哥。”
“表妹客氣了,我瞧你的胭脂淡了,再幫你抹點?”說着並拿起化妝臺上的胭脂盒,作勢要動手。
我趕緊搖頭,躲到一根柱子後面,探頭對他抗議:“表哥,你就別破壞澄心的勞動成果了,她把我扮成這樣可不容易。”
他敢把我化成猴屁股的臉,我就拿大桶的油漆伺候他。
夏弦月一臉無辜,只是比了比他的脣,示意我過來:“你嘴上的胭脂都快被你吃光了,還不過來重新上色?”
湊到鏡子前一看,嘴上的胭脂果然淡了不少。
“那我自己來就好。”
我搶下胭脂盒,躲到另一邊梳妝檯,挑出一點胭脂往嘴上抹。
這也多虧演古裝劇,讓我對古代的胭脂水粉沒有違和感,使用方法和我們演戲的時候差不多。
我又看了看眉毛和臉上的粉,確定沒有不妥了,再讓夏弦月檢視一遍。
他見我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低沉的笑聲緩緩逸出。
有什麼好笑的?此時,他俊臉上的笑容當得起如沐春風、百花失色的溢美詞彙,絕對能讓洛美人羨慕嫉妒恨,逼他去撞柱子。
我也忘了回敬他,看着他的俊臉微微出神。
也好,以後就看不到弦月公子皎皎如月的美人臉了,今天一次看個夠養眼。
也許我偷偷懷念他的時候,還能記起他的模樣。
“不錯,這樣很好。”
燈光下他的臉蒙着一層淡淡的光暈,告別總能引發一些奇怪的情緒,我突然想找找他有沒有尾巴,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狐狸變的,不然怎麼老被他算計?
“表妹,怎麼了?”他看我傻愣愣地對着他轉圈,又對着他反覆打量,扯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語氣很自戀欠扁:“是不是覺得我很玉樹臨風讓你着迷?”
砰!
我聽到啥東西落地的聲音,摸摸脖子,幸好腦袋還在。
什麼離愁引發的突變情緒徹底消散,我現在就懷疑他是不是洛美人附體了,誇張自戀。
可是,迎上他含笑的眸子,爲什麼我的嘴角也自動上揚,一掃之前的緊張恐慌。
怎麼辦,我發現我以後一定不止偷偷地懷念他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