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二人也都聽說過這屍奴的大名。
肥龍和鬼道人不由自主將目光擡起,落到那白衣少女身後的兩具恐怖的骷髏人身上。
鬼道人喃喃自語道:“這便是屍奴嗎?”
肥龍的眼中也是掠過一絲懼意,心道:“倘然這兩具恐怖的骷髏人便是屍奴的話,這白衣少女的來歷則是更加神秘了。”
梅汝甲則是不曾知曉這屍奴的來歷,見肥龍和鬼道人聽到白衣少女口中的屍奴二字,都是悚然動容,不由得一呆,心道:“這屍奴是什麼物事?這麼可怕嗎?”當即悄悄湊到鬼道人身前,低聲問道:“三哥,這屍奴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兩具骷髏人便是屍奴嗎?”
鬼道人壓低聲音道:“這屍奴據說乃是西域巫師所練的一種形如木偶的機關。只不過尋常機關都是死物。這屍奴卻是能夠自行行走。抑且這屍奴猶如殭屍一般,放置於陵墓之中,每每遇到盜墓中人進入,便會自行攻擊。直至將來人殺死爲止。實是厲害非凡。”
梅汝甲聽到這裡,不禁臉上變色,心道:“這屍奴這麼厲害。”
鬼道人低低道:“據說還有更厲害的屍奴,埋葬於地下日久,已然通靈,可以被法術驅策,就好像趕屍匠驅趕屍骸一般。這屍奴便能夠被人驅策而走。以致殺人越貨,猶如一具沒有生命的殺手一般。只不過這驅策屍奴的法術卻是隻有西域那一家巫師門中才有,秘而不宣,也就始終不爲外人所知。而這屍奴便僅僅停留在故老傳說之中。”頓了一頓,鬼道人眼光望向甬道彼端,低低道:“那一具被屍奴扛走的鐵殭屍恐怕也是這屍奴的一種。”
梅汝甲更是大奇,道:“這屍奴還分兩種?”
鬼道人低低道:“是啊,這屍奴男的便是屍奴,女的便是魅僕,估計適才那一具鐵殭屍便是鐵屍魅僕之流。——這屍奴魅僕其實和殭屍糉子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比殭屍糉子更加厲害一些罷了。”
梅汝甲聽得是暗暗咋舌。心中道:“看來今日的事情有些棘手了。這鐵二孃要是執意從這白衣少女手中將那鐵殭屍搶回來,難免要跟這屍奴惡戰一場。”
白衣少女面對鐵二孃的質問,竟是不屑一顧,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那鐵二孃更是怒極,大聲喝道:“臭丫頭,就這樣走了嗎?不還出鐵殭屍,那你就留在這裡吧。”鐵二孃心頭震怒,腳尖一點,身形向前疾衝了過去。這一縱足足躍出數丈之外,只見這鐵二孃身形幾個起落,已然來到那白衣少女身後數丈開外。
那白衣少女轉身之際,那兩具屍奴也隨即轉身跟了過去。三人走出數步,那鐵二孃已然追到身後。
白衣少女還未發話,那兩具屍奴已然轉過身來,立定。兩隻空洞的眼睛望着撲向前來的鐵二孃。
兩具屍奴手中的鐵燭臺發出的碧光映得這屍奴更是鬼氣森森。
鐵二孃其時已然是收勢不及,眼見這屍奴攔路,鐵二孃左臂的鐵手募地向右面那一具屍奴面門砸了過去。
那屍奴一動不動,直待那鐵二孃鐵手銳風撲到面門之際,那屍奴這才陡然揮起手中的鐵燭臺迎了過去。
鐵燭臺發出的碧光在甬道的半空之中掠過一道碧影,直向鐵二孃的一隻鐵手迎了過去。
轉瞬之間,只聽當得一聲大震,那鐵燭臺和鐵二孃的鐵手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幽暗的甬道之中到處是碧油油的星芒。
鐵二孃被這鐵燭臺只震得左臂痠麻。
鐵二孃心裡不禁暗自叫苦:“看來自己硬碰硬的確不是這屍奴的對手。”當下身形一晃,迅捷轉到那屍奴的身後,鐵手復又向着這屍奴的後心砸了過去。
這一下出其不意,鐵二孃滿擬還不一擊而中。誰料想那屍奴只是向前輕輕鬆鬆邁了一步。只一步,便避開了這鐵二孃這勢如風雷的一擊。
鐵二孃一咬牙,邁步而前,繼續揮動鐵手向那屍奴砸了過去。就在這時,只聽空中嗡嗡聲響,似乎有什麼物事振翅飛來。
鐵二孃一怔之下,收住一隻鐵手,擡頭向甬道上方望去。只見適才那屍奴鐵燭臺上激發出的碧色星芒此時卻在空中慢慢凝聚,頃刻功夫便凝聚成一隻手掌大小。
那碧色星芒凝聚成的手掌懸浮在半空之中,不住發出微弱的嗡嗡聲。
鐵二孃吃了一驚,心道:“這是什麼物事?”心中驚疑不定。正自稍一遲疑,忽聽耳後風聲響動。鐵二孃情知不妙,急忙一個箭步便竄了出去。竄出數丈之後,這才轉身觀看。原來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具屍奴突施偷襲,揮動手中的鐵燭臺向鐵二孃的後腦砸來。幸虧鐵二孃腳下利索,這才僥倖逃得一命。
鐵二孃逃出之後,急忙來到甬道一側的石壁之下,背靠石壁,提起鐵手,護住胸前,向那碧色星芒望了過去。
此時此刻,這突如其來的碧色星芒讓鐵二孃心中一凜。
鐵二孃心道:“那兩具屍奴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是殭屍之屬,轉側之際,沒有人的靈便敏捷。這碧色星芒突如其來,卻是不知什麼來歷?會不會有兇險?心中狐疑,鐵二孃忍不住向肥龍道:“肥老大,你看這碧色星芒是怎麼回事?”
適才肥龍本欲上前幫忙,卻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碧色星芒震懾的停住腳步。
肥龍皺起雙眉,沒有回答鐵二孃的問話。心道:“這碧色星芒似乎是適才鐵二孃和那屍奴鐵燭臺相擊。鐵燭臺上****而出的火星,只不過這火星緣何會突然振翅而飛,這卻是一個不解之謎。”
肥龍一時之間舉步不前。
那白衣少女卻早已在鐵二孃和兩具屍奴纏鬥之際,飄然而去。
那兩具屍奴四隻眼孔在這甬道之中轉了個圈,最後落到那鐵二孃身上。而後兩具屍奴慢慢移動腳步,向鐵二孃走了過去。
鐵二孃心中一寒,心道:“這兩個死殭屍,我可鬥不過。”當此之際,只有出言向肥龍求救。
鐵二孃一隻鐵手舉了起來,隨時待機而發。口中大聲道:“肥老大,你先前答應什麼來着?”
肥龍知道這是鐵二孃擠兌自己,自己確曾說過在這地下王城之中同舟共濟,堅決不會甩下這鐵二孃夫婦。當即一擺手,招呼鬼道人,梅汝甲道:“老三,老六,一起上。”
鬼道人點了點頭。
梅汝甲略一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三人各自掏出兵器。
肥龍的雙手劍也已從那鐵屍魅僕的身上取了下來。此時此刻,三人各自手持兵器,便欲撲上。就在這時,只聽甬道上空嗡嗡聲大作,那碧色星芒凝聚成的掌印募地分散開來,半空之中,振翅向三人撲了過來。
三人都是一呆。也就這麼一瞬間,那碧色星芒已然飛到三人跟前。鐵燭臺碧光掩映之際,只見這碧色星芒竟似一隻只蠓蟲一般大小。只是全身皆碧。看來適才這些碧色星芒只是附着在那鐵燭臺之上。
鐵燭臺和鐵二孃的鐵手相擊,一震之下,這些碧色星芒這才被驚得振翅而起。
只不過這些碧色星芒這般撲向衆人,難道還想攻擊衆人嗎?
鬼道人和梅汝甲都是暗自納悶。
肥龍眼睛盯着這些碧色星芒,腦海之中飛速轉動。募地想起一件事來。肥龍臉色驟變,顫聲道:“老三,老六快些閃開,千萬不要被這些蟲子沾上。”
鬼道人和梅汝甲都是一怔。二人還未反應過來,那些碧色星芒已然衝到二人身前。
鬼道人當下不及思索,手中單刀舞成一團白光,護在自己和梅汝甲的胸前。
那些衝在前面的碧色星芒叮叮叮叮俱都撞在這鬼道人單刀舞成的白光之上。一個個死於刀光之下。
那些尾隨在後面的碧色星芒卻是突然往兩下里一分,從這刀光的兩側衝了進來。猛地往梅汝甲的臉上手上落去。
梅汝甲急忙將頭一閃,避了開來。跟着向後急退。饒是如此還是被一隻碧色星芒叮在手背之上。
梅汝甲只覺得手背猛地一陣大痛。心中駭然,想不到這麼一隻小小的碧色星芒叮在手背之上竟是這般火辣辣的疼痛。
梅汝甲左手在右手手背上用力一拍,頓時將那隻碧色星芒拍死。便在此時,肥龍已然衝到鬼道人和梅汝甲身前,手中雙手劍舞動開來,頓時間劍光錯落,將那餘下的碧色星芒一隻只俱都殺死。
肥龍一俟殺完這些碧色星芒,急忙奔到梅汝甲身前,急切問道:“老六,你沒事吧?”
梅汝甲道:“沒事啊。”頓了一頓,又道:“只是被那蟲子叮了一口。怎麼?”適才梅汝甲被那碧色星芒叮了一口之後,當時甚爲疼痛,其後疼痛便慢慢消失。此時已然不覺得有何妨礙。
肥龍着急道:“叮在哪裡?快給我看看。”
梅汝甲伸出右手。眼睛望了上去。這一下便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只見自己的一隻右手手背被那碧色星芒叮過的那個地方赫然出現一個綠色斑點。
那斑點甚是刺眼。
肥龍臉色一變,急忙從衣袋之中取出一個淡黃的瓷瓶,啪的一聲將那瓷瓶捏爆開來。瓷瓶裡面是一粒土黃色的丹藥。
梅汝甲一驚,他知道這一粒丹藥乃是肥龍歷經數年之久,才煉製而成的一粒地皇丹。這丹藥善能解治奇毒。難道自己被那蟲子叮了一口,就中了劇毒嗎?
梅汝甲心中正自疑惑之際,肥龍已然伸手將那粒地皇丹遞到梅汝甲的口邊,低聲道:“老六,快些吞下。然後站到一旁,千萬不能運轉氣息,否則的話,這劇毒便隨着血脈流動,進入五臟六腑之中。這可比那屍毒更加厲害。”
肥龍臉色鄭重,梅汝甲知道這肥龍神色如此緊張,絕對是因爲自己所中的這劇毒太過霸道。當即點頭。邁動腳步,向甬道一側石壁走了過去。
梅汝甲還未走到石壁跟前,便聽到那鐵二孃一聲悶哼。似乎是受傷不輕。
梅汝甲轉過頭,向那鐵二孃望了過去。只見鐵二孃已然被那兩具屍奴逼到甬道另外一側的石壁邊緣。其中一具屍奴手中鐵燭臺揮出,正正砸在鐵二孃的右臂之上。
鐵二孃劇痛之下,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肥龍和鬼道人也已聞聲轉過頭來,看到鐵二孃受傷,心知再不上前相助,恐怕這鐵二孃難逃一死。而鐵二孃一死,更是少了一個臂助,自己這一趟地下古樓蘭之旅恐怕要鎩羽而歸。
權衡利弊,肥龍當即決定出手相幫。肥龍招呼鬼道人道:“老三,我來引開那兩具屍奴,你把鐵二孃救出來。”
鬼道人答應一聲道:“好。”
肥龍當即縱身而起,手中雙手劍向那兩具屍奴後心分別刺去。
此時的鐵二孃已經右手受傷,只剩一隻鐵手護在自己胸前,負隅而抗。那兩具屍奴再有片刻之機便要將這鐵二孃斃於鐵燭臺下。便在這生死攸關之際,肥龍的雙手劍已然分心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