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罷手的胥燮,秦寧有些意外。
而恆衍則主動脫離了珏,化作流光向着胥燮而去,其上的光芒宛如烈陽當空,刺的人睜不開眼睛,而氣勢更是節節攀升,隱隱都超越了秦寧。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胥燮沒有絲毫的抵擋,雙眼溼潤的看着恆衍向他而來,漫天的鞭影將他籠罩,都沒有一絲動作。
而且他撤去了自身的防禦,任由那攻擊落在身上,打的皮開肉綻。
“回來!”
秦寧伸手召喚恆衍無果,只得出聲大喊,但恆衍似乎已經失去了和他的聯繫,全力攻擊胥燮,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
“前輩躲開啊!你這是做什麼?我的兵器失控了。”
秦寧大急,急忙提醒,他已經不在乎今日自己的死活了,只求不要得罪這麼一尊老不死的存在,只希望自己死後其他人能逃過一劫,免受牽連。
胥燮轉頭看來,見秦寧急了,那神情不是作假,而且那恆衍的氣息已經超過了秦寧,他已經無法再操控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究還是在恨我......”
胥燮雙眼有淚滴下,他緩緩的伸手,似乎是想着去觸碰恆衍,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是在安撫着戀人一般,但恆衍終就不領情,依舊我行我素。
隨着胥燮身上的傷勢漸漸的增多,秦寧心中焦急,這是徹底無解了,等胥燮回頭算賬的時候,自己這邊又有幾人能與之抗衡?
他大吼一聲,閃身出現在了胥燮的面前,背對着胥燮迎着那無數的鞭影大喊道:“夠了!”
胥燮的手搭上了秦寧的肩頭。
而恆衍的鞭梢已經掃至秦寧的面門。
但下一刻雙方都停了下來,而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秦寧夾在兩者之間進退兩難,無奈開口道:“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你且退去主人身邊,不要再亂來了。”
雖然不知道恆衍是否能聽自己的,但秦寧還是想試一試。
出乎意料的,恆衍收回化作流影環繞在他的周身,發出了低低的哀鳴,似乎是不滿對於自己幫忙而秦寧的不領情,更多的是在意他的安危。
秦寧輕輕撫摸着恆衍道:“去找葉芊,回到大家身旁去,我一會兒就來找你們。”
恆衍始終不肯離去。
最終在秦寧的安撫中離開。
胥燮看向秦寧:“此物你從何處得來?爲何千百年來我都不曾找到它?”
既然打不過那也就不再掙扎,秦寧一邊恢復傷勢,一邊說道:“它之前化作他物存在,我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到。”
見胥燮沒有說話,還在盯着自己,秦寧長嘆一聲:“長生劍,往生劍,來生劍和鎮魂刀合一,就是它的雛形,之中還有着鎮魂鈴鐺做輔,之前還未曾養成器靈,而它的主人現在已經生命垂危,或許冥冥之中誕生了感應吧,總之現在我是無法再控制它了。”
胥燮恍然,身形一閃帶着秦寧落向地面。
他選擇了一處岩石坐下,對着面前示意了一下。
秦寧老老實實的坐下後問道:“這是要做什麼?戲耍小輩有什麼意思?前輩儘可動手,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是不會跪地求饒的。”
還在回憶過往的胥燮被打斷,淡淡一笑:“我與那恆衍算是舊識,確切地說是它的上一任執掌者,我虧欠她太多,今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各走各路,二、我告訴你恆衍的過往,但我要你的命作爲補償。”
這代價有點大啊!秦寧咧咧嘴,但想到之後二人分道揚鑣,恆衍終歸要回到葉芊手中,不明底細就留在身邊始終不安心,就像一開始的忐忑一般。
“我選第二個。”
這個決定沒什麼可猶豫的,秦寧將身邊人看的很重,但凡他冷血一些,今日都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有因必有果,葉芊幾人終究是自己的兄弟,也是因爲自己纔到瞭如今的地步。
胥燮有些吃驚的看着秦寧:“我說的不清楚嗎?想知道那就要命來償。”
秦寧點點頭道:“知道,但是她是我的同伴,我不能把這東西不清不楚的留在她身邊,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太穩妥,這麼厲害的兵器怎麼會任由着我來得到?而且很多東西似乎都是主動送上門來一樣,這裡面沒有一樣東西是我主動去尋找的,我把恆衍給她,那就要知道清楚。”
“同伴的命比自己的都重要?”
“不是這個比法,只有值不值,我覺得值得就好。”
胥燮笑了,他笑的有些苦澀。
無間界中。
陣法中的廖蘇幾人已經有了輕微的呼吸聲,看來不久後就能轉醒,唯獨葉芊的身體毫無波瀾,安靜的彷彿死了一般。
中途恆衍脫離遁走,衆人沒有辦法,只能任憑它離去。
直到剛剛恆衍返回,衆人才稍稍心安,可看着恆衍上面滴淌的鮮血,頓時有擔心不已,秦寧還沒有回來,但看情形是不容樂觀。
伏葵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卻被寒衣制止道:“不要做多餘的事,現在你要救活他們, 這是你的任務,其他的不用分心。”
“可是......”
伏葵沒有說下去,她看着寒衣那焦急的神色,什麼都說不出來。
吳桐和江林先後甦醒,看着如此大的陣勢也是吃了一驚,而後看向身旁的廖蘇和葉芊,他們眼中淚光閃動,在他們倒下的時候,葉芊二人還在奮力抵抗,即便現在傷勢盡去,但仍舊沒有甦醒就說明問題很嚴重了。
陸子良將二人引出陣外,又是丹藥又是相助療傷,多少也緩解了伏葵的壓力。
廖蘇右臂缺損,但魂魄的傷勢還不是很重,他睜開眼看着苦苦支撐的衆人道:“我沒事了,你們去就她,千萬不能少了任何一個人。”
此時的伏葵已經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她疲憊的開口道:“不急,我給你恢復了再說,不然以後你就難以恢復了。”
廖蘇搖搖頭:“她燃燒了魂魄,別浪費氣力在我身上了,我一個爺們缺個胳膊有什麼?”
說着他跌跌撞撞的起身,連滾帶爬的出了陣法,坐在一旁自行恢復。
現在只剩下一人,大家多少都能輕鬆一些,但噬生陣中的諸位已經灰飛煙滅,只有寥寥數人還在提供着能量,寒衣幾人也都是竭力施爲,能提供的也是愈發的少了。
“還是不行嗎?”
寒衣輕撫額頭,嘆息道。
話音剛落,一襲青衣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這種情況下,胥燮的到來無疑是雪上加霜,力竭的衆人都是暗自搖頭。
寒衣冷冷的看向胥燮,雙眼不爭氣的流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