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念

夢未來會時時記得那座城市裡的嘉士伯,和它那句經典的廣告詞“不準不開心”,它們會時時提醒着夢未來,在那座城市的角落裡,還有一個名叫徐韋偉的男孩在一直等着她。

車減慢了速度,原來,在夢未來思緒飄飛的時候,車已到站。這時,她身旁的男孩突然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然後遞給了她一張紙條,夢未來握着紙條,看着那個長得還很俊俏的男孩,她趕緊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心想,一定是自己流淚的醜態讓男孩笑話了,所以寫了紙條提醒她。然而,當她打開紙條,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寫着的幾個字時,她笑了,笑在深深地憂傷裡。

因爲,那紙條上寫着:“你好,我們交個朋友好嗎?我是財大的學生,這是我的手機

夢未來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但她同樣也要承受着生活中的苦楚和成長的酸澀,有一些隱忍是屬於時光的。

每當夢未來感到彷徨無助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會是徐韋偉。只有徐韋偉會給她那種最溫柔和疼惜的懷抱。

這一天,夢未來揹着行囊再次回到了徐韋偉的城市。她知道徐韋偉喜歡喝酒,剛見到徐韋偉時,便對他說:“徐韋偉,我們去喝酒,好嗎?”

徐韋偉說:“好啊,我們打車過去吧。”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夢未來往街對面走去,準備打車。

“不要,多浪費啊,我們坐公車吧,很方便,不用轉車。”不容徐韋偉分說,夢未來拉起他就上了一輛公車。由於是週末的黃昏時分,公車上人很少,還有座位,夢未來便拉着徐韋偉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她喜歡坐在窗邊的感覺,也喜歡坐在公車上看窗外風景的感覺。

徐韋偉是寵夢未來的,無論夢未來喜歡做什麼,他都會開心的陪着她,即使當夢未來一次又一次淘氣地惹他生氣後,他依然還是會不離不棄地陪伴着她。

兩個人坐在公車上開心的閒聊着,感受着彼此因相聚後的快樂。陽光透過車窗,照射在兩個人微笑的臉旁,又慢慢地滑過夢未來倚在車窗上的手臂的肌膚上,那是遺落在城市的街道上一道流動的美。

來到酒吧時,已是夜暮時分。徐韋偉帶夢未來去了一家有閣樓的露天酒吧,點了半打嘉士伯。

酒吧內很嘈雜,但充滿了青春與活力的味道。徐韋偉爲夢未來倒了一杯酒,然後,同夢未來舉杯一飲而盡。幾杯酒下肚後,夢未來的頭有些暈暈的,她恍惚地聽着徐韋偉講述着關於嘉士伯“不準不開心”的廣告。以前,徐韋偉就說過“酒不醉人人自醉”,可能是因爲每次與徐韋偉喝酒時,都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每次她都只是喝了少量,就感到了頭暈,也爲此,才害徐韋偉每次都笑話她:“我纔不要跟你喝酒,一瓶就翻的人!”

徐韋偉看到夢未來微紅的臉和她那在朦朧的燈光中的神色,他知道了夢未來心裡又有着事,他沒有問,只是安靜地陪着她,他知道她想說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他。

徐韋偉的酒量很好,夢未來的酒量也不錯,只是他們選了一個不對的時間,所以,半打酒都未喝完,他們就已準備離開。徐韋偉很不忍心讓夢未來在那樣低谷的心情下陪自己喝酒,他想帶她到河邊走走,或許能給她一個好的心情。

河邊有月色,彩虹橋上有霓虹燈的光亮,河水很平靜,兩岸的樹木也都很安然。夢未來搖搖欲墜地在河邊走着,徐韋偉看着她的模樣,既心疼又好笑。

其實,那個晚上夢未來什麼也沒說,而徐韋偉什麼也沒問。但是,徐韋偉卻知道了夢未來心裡有什麼事,而夢未來的苦悶也在徐韋偉的陪伴下消失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要到了夢未來畢業考的時候。徐韋偉忙着工作,夢未來忙着學業,兩個人相聚的時光越來越少。

一個晴朗的週末,夢未來回到徐韋偉的城市,那天,卻因徐韋偉要加班,他們沒有相聚的時間。所以,徐韋偉對夢未來說:“你到我工作的地方來看書吧。”夢未來想了想,便答應了,雖然徐韋偉不能陪她,但只要能在他身邊,也都是幸福的。

徐韋偉工作的地方環境很優美,有濃密的柳樹,青石板的小橋,還有如小溪般清澈的流水。一直夢未來是非常羨慕徐韋偉的,她覺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徐韋偉一樣在那樣美麗的環境裡工作時,那將會是世間最美妙的事情了。

那天下午,徐韋偉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閒上衣和一條灰色的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灰白的球鞋,搞創作工作的他在衣着的搭配上,每次都可以很到位,能帶給人一種新而又協調、美的視覺。夢未來看見徐韋偉,笑着對他說:“你又不能陪我,叫我過來做什麼呢?”

“我想見你啊!豬頭。”徐韋偉對夢未來的慢半拍、後知後覺都已習慣了,所以,他笑着伸出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夢未來的鼻頭。

“呵呵。我不去你辦公室了,你帶我到這個小區裡有座位的地方看書吧。”夢未來甜蜜地笑着說。

“天氣這麼悶熱,你到我辦公室去吧。”徐韋偉心疼地對夢未來說。

“如果,我在你也工作不好啊,而我看書也會看不進去的,就帶我去涼亭裡吧。”夢未來拉着徐韋偉地手說。

“好吧。真拿你沒有辦法。”徐韋偉又用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夢未來的鼻頭。

涼亭沒有找到,夢未來便在一個花壇旁的木椅上坐下了。陪夢未來坐了一會兒,徐韋偉爲難地說:“我真的必須得回辦公室了,同事還在等着我。”

“好,去吧!”夢未來欣慰着自己的諒解和體貼。徐韋偉聽夢未來說完,也開心地急急地回辦公室了。

書看進了多少,夢未來不知道,她只記得,沒過多久,徐韋偉又偷溜出來看她,心疼她在炎炎烈烈下的陪伴。其實,那樣的時光,雖然有着遺失,但對於他們兩人而言,卻都是幸福的,分開着、心卻是那麼近,近到彼此能感到彼此的心跳,彼此就在彼此的身旁一樣,那種感覺像極了徐韋偉最愛說的那句話“那麼遠這麼近。”

那個陽光的午後。

考試的臨近,讓夢未來的忙亂了手腳,就在考試的前兩天,夢未來完全亂了方寸。她哭訴着在電話裡對徐韋偉說:“徐韋偉,我浪費了太多時間,我怕這次自己要掛了。”恰好那個時段,徐韋偉的工作非常的煩亂和忙碌,他無心了忽略了夢未來的彷徨和無助。

夢未來哭了,哭得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她知道這次自己如果掛科了,她是會勇敢地站起來,再去面對下一次考試。但是,當沒有徐韋偉的鼓勵時,她心中便突然感覺很失落了,淚像磅礴的雨滴一顆顆滑落。

她不由自主地去了徐韋偉工作的地方,坐在那座熟悉的珙橋旁,安靜地等着徐韋偉。

湖面的水很平靜,時間卻過得好慢。

中午時分,徐韋偉終於抽時間從公司出來看她了,她本以爲徐韋偉不會出來,以爲自己會傻傻地在那等上一天。可看到徐韋偉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驚喜了。

徐韋偉說:“前兩天出差,落下很多工作,今早纔回到公司,一直在忙。”

聽徐韋偉說完,夢未來才發現,徐韋偉穿着西裝,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徐韋偉穿西裝,如果不是重要事情和場合,徐韋偉不會穿西裝,他是那樣隨意的性情。夢未來突然間覺得自己的無助相形徐韋偉的工作,真的是一件太小的事情。

“你怎麼了?”徐韋偉問。

“我之前浪費了太多時間,這次好怕自己掛科。”夢未來說。

“有時,我們需要勇敢地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你知道嗎?時間浪費了,就是浪費了,沒有後悔的機會,知道嗎?你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除了面對,你沒有選擇,知道嗎?靜下心來,回學校看書好嗎?哪怕只剩最後一秒鐘的時間,都不能放棄,知道嗎?女孩也可以像男孩一樣堅強、勇敢和獨立,知道嗎?”徐韋偉疼惜地看着夢未來,連續地對她說了好幾個知道嗎?

聽着徐韋偉的話,看着徐韋偉關切和疼惜的目光,夢未來感到徐韋偉是那麼的成熟,那麼的像一棵挺拔的樹。那一刻,在徐韋偉的面前,她看到了自己的幼稚和渺小,也才發現,原本堅強的自己,卻因太過依賴徐韋偉而變得那樣的軟弱。想明白了這些,心中那些彷徨和無助,早已煙消雲散。趕緊擦乾眼淚,她對徐韋偉說:“謝謝你,徐韋偉。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學校去看書了。”

“傻瓜,回去吧!”徐韋偉在陽光中笑了,笑得是那樣溫柔。

“好。”夢未來也笑了。

“等等。考試完了,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徐韋偉轉身後,突然又回過頭來對夢未來說。

“好!”夢未來回了一個徐韋偉甜甜的笑。然後,兩人都滿足地同時轉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徐韋偉像夢未來那次關心他創作的時候一樣地關心着她這次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