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兒對不起花朵兒,可是薄荷這樣一想,花延曲你把我們惹毛了,湛一凡把花朵兒嚇哭了,這算不算是扯平了?
陳妃忙着哄花朵兒,可是花朵兒怎麼樣都不停,花延曲也急了,他可是很疼他家小寶貝的。可是礙於自己剛剛被惹毛了有些僵戰所以也只是着急的瞄着花朵兒。
薄荷推了推陳妃道:“你帶她出去走走吧,也許能好點兒。”
“嗯。”陳妃抱起花朵兒瞪了花延曲一眼便出去了,要不是他今晚抽風的問一些莫名其妙得罪人的問題能這樣嗎?好好的一頓飯一口還沒吃就把女兒給嚇哭了。
花延曲似乎也知道是自己錯了埋着頭愧疚的望着女兒和老婆出去,湛一凡按了按薄荷的腿也站了起來,彎腰在薄荷額頭上印下一吻低低的道:“我出去抽根菸。”
薄荷望向湛一凡,知道他是在體貼的給她和花延曲騰地方。
“嗯。”薄荷給他一個‘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眼神,湛一凡終於神色正常了些,不過看也沒看花延曲便出去了。
湛一凡本就是個傲嬌,也就是和薄荷相處了這麼些日子才放下某些架子,但是對於外人來說,這絕對是個目中無人又狂妄自大的金貴爺。
湛一凡帶上門,薄荷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眼神悠哉平淡的望向此時倒顯得有些心虛的花延曲,冷冷一笑:“說啊,怎麼不繼續問了?這些個夾槍帶棍的問題昨不問,電話裡不問,怎麼就喜歡當着他的面問呢?不清楚你和我關係的,還以爲你恨着我,故意找我們難堪呢。”
花延曲看着薄荷這態度深深一個吸氣,打從心底裡還不相信也不太願意接受薄荷是因爲別的男人會對自己如此態度。可薄荷眼神也不閃爍,就直直的對着花延曲的眼睛,有質疑也有憤怒,如此無聲的譴責着他的行爲。
花延曲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我是關心你……”他又沒做錯,雖然這都是容子華攛掇的,可是他也同樣的擔心,薄荷爲什麼要和一個陌生人結婚這樣的問題他也想不明白,她真的甘心嗎?她是被逼迫的嗎?她會甘心如此嫁給一個陌生人?在容子華提出那樣的要求後,花延曲幾乎不猶豫的便答應了,昨跟着容子華去了薄家,看着薄荷那對家人的態度他就更加的確定了她是因爲被逼迫結婚所以纔會如此,她對她的家人抱着不滿,她只能以那樣的方式反擊他們。
花延曲從前喜歡薄荷的時候,薄荷喜歡容子華。
可是如今薄荷卻要嫁給他們兩個人之外的男人,他們誰也不會甘心。
“有你這麼關心的嗎?”薄荷一拍桌子,憤怒而起,嚇得花延曲神情一顫,心坎兒忐忑懷疑,懷疑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至少能把他氣走吧,至少該讓他有自知之明,讓他明白不該因爲那樣的原因和你結婚,那對你是不公平的……”花延曲掙扎着,可是氣焰卻已經被薄荷的視線給瞪了下去。
從前在學生會的時候,薄荷是唯一能和他叫板的人,花延曲這個人別看平時陽光燦爛,但真要厲害起來誰都不是對手,但薄荷就是那個例外,第一次和花延曲叫板的時候衆人對她刮目相看,都以爲她要死定了,竟然敢質疑花延曲的決定。但讓衆人都跌破眼鏡的是花延曲竟然聽了她的,而且因爲薄荷的提議那一次學生會拉到了一大筆贊助費用,所以整個學生會對薄荷都是無比尊重和敬仰的。
但是薄荷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幹就和花延曲叫板,一般花延曲的決定都還是很英明的,除了偶爾的偏見犯糊塗,薄荷就在這種時候出來踢踢人糾正糾正,這也就形成了薄荷絲毫不畏懼花延曲這個學生會會長甚至學長的習慣,每到花延曲逆了她的意思,她還能大發脾氣,但花延曲把這看做是薄荷不表露給別人的真性情,所以總是由着薄荷。
日久一長,薄荷性子裡的那幾分真厲害和假厲害他也就分的出來,而此刻,他自然也分得清薄荷是認真的……生氣了。
花延曲漸漸消音到最後癟着嘴垂着腦袋終於閉了口,薄荷白皙餓指節死死的捏着茶杯咬牙切齒:“誰要你管這些……花延曲,你沒事兒也來插手管我的婚事,你真覺得自己是那麼回事兒是不是?”從爺爺奶奶回來的質疑到今,薄荷囤積的那些怨氣似乎一併發了出來,說着就將手裡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啪啦’一聲就砸了個粉碎!
花延曲一怔,薄荷從沒對自己這樣發過脾氣,就爲了那個男人?
薄荷如此態度如此兇悍甚至摔了杯子,頓時花延曲也有些置氣,按着桌子站了起來沉着臉對着薄也是沉聲而怒:“我也是爲你好,不想看你受委屈,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真正委屈的時候沒見人出來給我喊冤,我現在樂於接受這一切就一個個都跑出來要爲我打抱不平爲了我好,你們誰真的爲我好了?爲我好,就統統尊重我的意見,尊重我的意思,不行嗎?”
花延曲一愣,盯着薄荷那微紅的眼睛,她何曾紅過眼睛?他們吵過架,爲雞毛蒜皮的事情都爭論的面紅耳赤過,可是薄荷卻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委屈,心酸和恨鐵不成鋼。
是的,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啊。
“薄荷,我……”花延曲又細細的回味了一下薄荷的話,她真正委屈的時候沒人爲她,她樂於接受的時候都爲她不平……她已經樂於接受了嗎?
“別說了!花延曲,我對你夠失望的。我以爲至少你會什麼都不問就能理解我,你會知道,我真的不願意的事情沒人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去做,可是你卻讓我失望了。你和別人一樣,不是推我一把,而是絆我一腳!”薄荷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有些無力的坐下,撐着額頭埋着頭也不再看花延曲。
花延曲被薄荷那失望的神情弄得有些慌張,他做錯了嗎?真的做錯了嗎?可是他是真的爲了薄荷啊……他不希望她有那樣的婚姻,她不該的,她不會不甘心嗎?
可是再多的疑問也抵不過薄荷對自己露出那樣的表情,他從不希望她那樣看自己。
而且,從她的言語和着急的表情之間,他隱約也看出了些什麼,似乎和容子華所說的不太一樣。
遲疑了許久,花延曲盯着薄荷輕聲的又問:“薄荷,難道……你真的喜歡他?和他在一起……幸福嗎?”
薄荷扯出一抹苦笑:“唔……喜歡……湛一凡是對我最好的人……你們誰也比不上……”
“胡說!你否定了我們所有人!”這一點,花延曲是不會甘心承認的,那個男人哪裡對她好了?他雖然沒看見,可是那個‘最’字他纔不會相信。
“呵……花延曲,信不信由你。我雖然對於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一向不會處理,可是湛一凡他很主動,主動的包容了我的世界,主動的敞開了門讓我走進去,她甚至不允許我徘徊。他可以允許我慢慢的走,但絕對不能停留不能徘徊後退,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有耐心,能包容,能溫暖人。你們比不上的……”
薄荷自知自己習性鴕鳥,也知道自己不會處理感情,連表達這樣的事情做起來都有些吃力,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那個有魔力的湛一凡一直在用他的方法牽引着自己走向他,那種魅力和吸引力是薄荷一直無法拒絕的。
她想愛,可是她不敢愛。但是湛一凡卻能讓她心裡的那個‘想’壓過‘不敢’。他得有多厲害啊……!花延曲神情複雜,滿心都不是滋味的看着薄荷。是嗎?那個俊逸,那個氣質非凡,那個在商界能翻雲覆雨的男人真的能給她這樣的感覺?似乎,還有她一直以來最在乎的安全感。
薄荷擡頭看向花延曲,剛剛那些盛騰的怒氣似乎已經消失,只是眼神淡淡的瞅着他,但這樣卻讓他更心虛了。
花延曲卻不願意就如此放棄,依然還在最後的掙扎着自己的不甘:“你也說了,是因爲對你好。那你不能因爲別人對你好就嫁給別人啊……薄荷,你不能再慎重的考慮考慮嗎?他的家族會爲你帶來許多麻煩,你的前途也是……”
“花延曲,你就不能祝福我嗎?祝福我就那麼難?我還以爲,就算別人都不祝福,你也會是唯一的那一個呢。”薄荷哀怨的盯着花延曲打斷他喋喋不休的疑問,花延曲張口結舌,心裡有些苦澀。
她又明白什麼呢?他的祝福,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容子華還可以,可這樣一個陌生男人……
“那你對容子華呢?你從前那樣喜歡他……”花延曲還是問了出來,不單單是爲了容子華而問的,還爲了他自己的心結。
薄荷一怔,盯着花延曲。花延曲眼神有些微微的閃爍,低下頭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他似乎問錯問題了,他不該問道容子華的!
薄荷眯了眯眸子盯着花延曲那垂下去的頭,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想也未多想便問出了口:“花延曲……是不是容子華……對你說了什麼?”
花延曲輕咳了一聲,坐了下來臉色很是不自然。
“呵……”薄荷一聲冷笑,看花延曲的表情她想她已經知道答案了。讓她不解的是,容子華爲什麼要對花延曲說這些?他什麼意思?
花延曲看薄荷那一副已經明瞭的表情也有些尷尬,忙着解釋:“其實我也不是他說什麼就信什麼,只不過覺得他說的都對,畢竟他現在也是你妹夫,他比我更瞭解情況,知道你的委屈……”
“他是這樣說的嗎?說我受了委屈,說我不甘心?說我因爲家族而必須嫁給湛一凡?所以你急着過來質問,想讓湛一凡主動退出?你把你那兇惡的嘴臉擺出來,就是爲了讓湛一凡難堪?”
一下子全被薄荷無情的說中戳穿花延曲臉色更難堪了,嘟嘟囔囔的低聲道着:“其實也不是……”
“那是什麼?花延曲你行啊,只有容子華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是不是?”薄荷逐漸的火大,原本的耐心現在也不存在了,對於花延曲今的行爲歸根究底竟然是受了容子華的攛掇,薄荷越想便越是生氣,這花延曲竟不先問問自己就這樣做了,他信任她嗎?
“薄荷,不是的,不是的!你絕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啊,絕對是我最好的朋友來着,你別生氣……”花延曲這一聽着急了,他可不想和薄荷連朋友都沒得做啊。
“不生氣很難!你全部聽了他的卻不想我薄荷是什麼人?不是我心裡同意認定的人,我會帶來見你嗎?我看這頓飯甭吃了,鬧心!”薄荷拿起自己的包踹開椅子便站了起來,花延曲見薄荷也要出去立即站了起來一竄便堵到了門口擋住薄荷的去路。
“讓開!”薄荷厲聲低呵,似乎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薄荷,別這樣……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份兒上,別對我這樣,行嗎?”花延曲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實在不該把薄荷弄的這麼生氣,實在不該自作主張不事先問一問薄荷便弄出今這件混蛋事兒。
薄荷抿着脣不說話,花延曲見到似乎有轉機便又立即開始表明心跡:“我發誓,我再也不這樣混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害怕你受委屈……”
薄荷看着花延曲那豎起來的三根手指,冷笑着打開:“這種發誓還是留給陳妃吧。”
花延曲見薄荷這態度心裡也知道是有轉機了,薄荷雖然脾氣大有時候倔的像頭牛,但其實心地還是很善良很柔軟的。
花延曲厚着臉皮扯出一些笑意來,低頭看着眼前的薄荷小心翼翼的試探着詢問:“那什麼……不生氣了?”
“可能嗎?”薄荷白了花延曲一眼折身又坐了回去:“我只是不想浪費了這一桌好菜,不過今晚這頓你給!”
她後悔了,就不該請這白眼兒狼吃飯。
花延曲忙不迭失的點頭:“那是必須的,怎麼能讓您給錢呢,這必須我給,別和我搶啊,誰和我搶我和誰急!”
“……”薄荷看了花延曲一眼,沒病吧?誰和他搶了。
花延曲硬着脖子見薄荷也不甩他於是又垂下頭來,不過還算動作麻利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薄荷拿過湛一凡喝過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說了半口也渴了。喝完茶陷入冷場,薄荷盯着快見底的茶水突然嘆了口氣:“花延曲,我不知道容子華和你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說這些話給你聽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你也別忘了,容子華現在是我的妹夫,薄煙懷孕了,他們也已經領了結婚證。所以我希望你能忘記我從前的那份兒感情,別再爲我惦記。我自己都已經放下了,忘記了,不再懷念了……”
花延曲僵住身體,盯着薄荷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就聽她這樣說着。
“還有便是……湛一凡你要接觸了就會知道他這個人的好。外人眼中他很神秘,很冷漠,可是在我眼中他卻如倔強的陽光,不把我捂熱誓不罷休。呵……奇怪吧?這輩子,我不會負他的。”
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對湛一凡的感情竟然已經昇華到這樣的地步,可是心裡的話就是想告訴什麼也不理解的花延曲,她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誤會自己的丈夫,這樣迫切的心情她想要告訴他。
“是嗎……?他真的就這樣好?”花延曲的聲音裡帶了絲苦澀,他也是她的陽光啊,可是倔強的陽光……這樣的形容,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做了什麼,可是他知道自己從未對薄荷勉強倔強過。
“唔,在我心裡很好。”薄荷認真的點頭,她的生命裡對她好的人手指頭都數的過來,所以湛一凡這樣的,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不得不珍惜着,當然,她也渴望着他,這個心理從來不敢忽略。
花延曲嘆了口氣:“好吧……等會我會向他道歉的。”
薄荷勾了勾脣角,道歉那是必須的,不然湛一凡指不定以後就不允許自己和花延曲來往了,這朋友還是要做的。包間內的兩個人算是講明白了,屋外的湛一凡剛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坐在長椅上哄着女兒的陳妃。
湛一凡微微的眯起雙眸,陳妃突然擡頭望來,湛一凡面無表情,陳妃倒是頗爲尷尬的笑了笑打招呼:“湛先生……”
湛一凡輕緩走過去,他當然沒有抽菸。薄荷那次提出讓他戒菸,他便真的開始戒了,從前抽的就不多,一兩根到一一根,到兩一根,到如今漸漸也就真的不抽了……剛剛說抽菸,只不過是找個藉口出來而已。
花朵兒拿着一瓶盒裝奶在喝,見到湛一凡走過來就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不過還是有些畏懼的往自己的媽媽懷裡擠了擠。湛一凡對花朵兒的畏懼面無表情,在另一邊的長椅坐下。
“今真是不好意思,延曲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麼反常……應該是擔心薄荷吧,他們從前的關係就那樣好。”
湛一凡微微挑了挑眉扭頭向陳妃看來終於說了三個字:“怎麼好?”
“就是好朋友,你不要誤會。”陳妃心裡微微的鬆了口氣,她還以爲這個男人真的冷若冰霜不打算和自己說一個字呢,雖然很冷酷,但是如果真的一個字都不搭理自己,那樣還真的讓人覺得壓力巨大,連她都要爲薄荷擔心這日子今後怎麼過了。
但是看來,不是他不理人,而是沒說到他關心的話題上。
湛一凡依然高挑着眉梢,這是那個姓花的老婆,她都說了不要誤會,他也許的確不該再多想?
“從前我和薄荷是死對頭,就因爲她和花延曲的關係好的讓人羨慕又嫉妒。以前我不懂事兒,老找她麻煩,可是事實證明呢每次真的遇到麻煩的是我。”陳妃有些苦澀的笑着搖頭,湛一凡的確相信,薄荷能對自己在乎的人心軟,可對於不在乎的人卻是冷硬的像塊石頭,沒有非一般的毅力是敲不碎她的。
“後來延曲畢業了,我追着延曲去了海巖島,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才明白延曲和她真的只是好朋友……呵呵,不然延曲怎麼不去追她呢?她一直單身,身邊雖然有男性朋友卻沒有一個真正的男朋友。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薄荷那樣的女子該是怎樣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今見到了……”
陳妃的視線停留在湛一凡的身上,湛一凡平淡的看着陳妃,陳妃豁然一笑:“我還挺放心的。”
湛一凡覺得有些好笑,表情也沒有那麼冷硬了,不過對陌生女人他也從不展露自己的真實情緒,便依然只是漠然着臉部表情問:“怎麼說?”
“就是……覺得薄荷還挺在乎你的。”
湛一凡微微蹙眉,可是雙眸卻若有所思。
“都說了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好的連我都嫉妒呀……所以,她今冷眼看着你對花延曲說‘滾’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在她的心裡你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讓她都可以怒視不管花延曲。要是花延曲,他絕對受不了別人對薄荷口出狂言,哪怕真的是她做錯了。”
湛一凡懷疑的看着陳妃,陳妃的笑容有些苦澀:“你是想問我,真的不懷疑自己丈夫的心麼?怎麼能不懷疑呢?他最寶貝的照片是他和薄荷的,他電話裡的快捷撥號1也是薄荷,他不知道自己做夢說夢話叫的都是薄荷……這些可怕的東西,怎能讓人不去想呢?我不是懷疑,而是確定,確定他的心裡有薄荷,可是薄荷的心裡沒有他。”
湛一凡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雙眸越來越沉,沉得猶如一潭深水。
陳妃毫不自覺依然低聲而喃,也許是因爲她不知道該和誰說,也許是因爲薄荷終於有了一個出色的男友自己也鬆了一大口氣,看着懷裡的女兒目光也變得溫和起來:“曾經我不懂,可是自從和他結婚我就開始真正的瞭解他。我看着他,他看着她……雖然很可笑,但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不過還好,薄荷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因爲我知道,他會死心的。”
這個男人的優秀是誰都看得出來的,花延曲比不上這個男人,除了放棄他還能做什麼呢?
“你是個厲害的女人。”湛一凡良久對着陳妃突出這樣一句話來。
陳妃一笑,淡淡道:“我只是很執着。捨不得放棄他而已。”她也任性過驕縱過,可是她最後知道那都不是正確的方法,只有包容才能靠近。
大學追着兩年,畢業追去海巖島,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很幸福的和他過五年,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沒有什麼比睡在丈夫旁邊卻要聽着他叫別的女人的名字來的更痛苦了。這痛苦都捱過來了,還有什麼挨不過去呢?
她一直相信,風雨過後是晴,她一直在等着花延曲的風雨,在等着自己的晴啊。
湛一凡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向包房走去,既然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心思,他雖然不會誤會,可是他纔不會傻得給他們過多的時間。
推開藍色的門,薄荷一怔,扭頭向湛一凡望來問了句:“真抽菸啦?”她剛剛反應過來這男人竟然藉口出去抽菸,心裡有些微惱自己當下竟然沒反應過來他要去殘害他自己的身體健康。
“怎麼敢。”湛一凡緩步走過來坐下,身子微微的向薄荷靠近,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聞聞。”
的確沒有煙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洗手液味道,上廁所去了?
薄荷沒察覺自己真的吸了吸鼻子在聞,逗的湛一凡眸底一片溫暖,看的對面的花延曲一陣失神和失落,也讓進門的陳妃心裡百感交集。
這頓飯還是吃了下來,花延曲以茶代酒向湛一凡說了‘抱歉’,湛一凡反倒有些拿喬起來愛理不理花延曲的態度,花延曲雖然尷尬但是也知道自己今晚上剛開始說的那些話過火了些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花朵兒吃的不太多,乾媽也沒叫出口。
花延曲買單的時候陳妃也沒說什麼,只是湛一凡看起來不太高興,出了酒店薄荷就拉着湛一凡先行離開了,花延曲讓陳妃母女等在酒店門口自己去取車。
坐在車裡花延曲並不着急啓動車子而是先掏出電話來撥給容子華。
“喂?”容子華那溫潤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段悠慢的想起,“延曲,事情辦得如何?試探到什麼了嗎?”
“試探。”花延曲松了鬆自己的領口一聲冷笑,“容子華,你真的只是想讓我試探嗎?還是想讓薄荷和我絕交纔是你的真實目的。”現在想來花延曲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今晚竟然險些和薄荷鬧翻了臉,這是十二年的感情啊!
“你……什麼意思?”容子華在那段也是一怔。
“什麼意思?呵,真不知道你是有意還是根本無知。薄荷對於這場婚姻並沒有不甘心也沒有委屈,她告訴我她樂於接受,她告訴我她是自己願意的!她很在乎這個男人,該死的在乎,在乎的險些因爲我的冒犯而和我絕交!你開心了嗎?”
“不……怎麼可能……不可能……”
“你TM有什麼資格!?你結婚了,你老婆懷孕了,雖然不是下皆知,可是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有資格嗎?你有資格再關心她的婚姻,關心她的感情,關心她的一切嗎?真TM的作孽,我們都沒資格了,不僅你沒有,老子也沒有!蠢貨——!”
“啪嗒,嘟——嘟——嘟——”
電話那段傳來一陣陣的忙音,容子華面色蒼白如紙。他有什麼資格?只不過因爲錯過,就真的沒有資格了嗎?可是他不甘心啊……他的心在不由自主的那樣想,他能怎麼辦?是的,他是個蠢貨,爲什麼在那麼早以前不曾明白他的心,不明白她對自己的感情!?
可讓容子華內心更震撼的是花延曲竟然說他也沒資格?什麼意思?難道他也對薄荷……?容子華有些難以置信。原來,不只是自己喜歡着薄荷,他竟從未發現,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但他怎麼願意甘心就此放棄?
花延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講電話擱到了一邊,捂着自己過快的心跳漸漸平穩。
“叩叩。”車窗一陣輕響,花延曲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驚嚇一跳,扭頭望去,竟是陳妃擔憂的臉。
花延曲立即放下窗戶,看着陳妃勾了勾脣角:“怎麼不上車?”朵兒已經歪在她懷裡睡着了。
“我擔心你……本來想給你點兒時間……可是我擔心……你沒事吧?”陳妃微微的揪着眉,滿目對花延曲的擔憂。
“陳妃……”花延曲一怔,眼露懷疑,難道陳妃她……
“嗯?”陳妃溫柔的答應,衝着花延曲輕柔的笑着,“不就是和薄荷吵架嘛,你們是好朋友,沒有什麼事情過不去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和薄荷處好關係,絕對不會像從前那樣任性的亂想以爲你喜歡她,好不好?再說你都是我老公了,我們還有可愛的朵兒,這麼幸福的家……我們都會珍惜的,對不對?”
花延曲盯着陳妃,許久許久,陳妃抱着孩子的手都麻了花延曲才低低的‘嗯’了一聲:“快上車吧,外面冷。”
陳妃綻開笑容:“可是我手麻了,你下來幫我……”
花延曲有些哭笑不得,還是立即下了車幫着陳妃開了車門。
“我會好好珍惜我們的家……”花延曲坐進車裡,望了陳妃一眼緩緩而又無比認真的道。
陳妃重重的點頭滿目溫柔:“嗯。我相信你。”
*
回去的路上薄荷比較沉默,薄荷不說話湛一凡也就不說話,兩個人都默默無聲的。
湛一凡把薄荷送回薄家,車子停在大門外湛一凡放下窗戶深深的嘆了口氣終於主動開口:“明我要去一趟海巖島,不能來接你去玩。”
“哦……”薄荷點了點頭,瞄了瞄湛一凡,那會兒聽花延曲說他在海巖島有生意,其實也不奇怪,不然她當初怎麼會在海巖島遇見他呢?
“我不在……別一個人呆在薄家,找你那個叫做以爲的女朋友也好,和我媽一起去挑挑首飾看看婚紗戒指的都好,別讓自己受委屈了。”
薄荷勾了勾脣角卻道:“薄家又不是真的龍潭虎穴,現在的我已經穿上了金剛甲鐵布衫,他們傷不了我了。再說,我纔沒那麼閒呢,我手裡還有很多案子要處理的!”扭頭看向湛一凡,有些遲疑的問:“不過……你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我還沒走就捨不得我了?”湛一凡的臉上總算露出一些笑意來,薄荷‘嘁’了一聲:“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清淨幾。”
“沒良心的。”湛一凡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薄荷的臉蛋兒,雖然沒什麼肉可是手感確實出奇的好,一捏心都癢了。
“很痛的……”薄荷趕緊推開湛一凡的大手,他是個男人,即便再輕的力道也能讓自己感覺到痛。
湛一凡伸手將薄荷又攬入自己的懷裡,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就去兩三,回來我們就去拍婚紗照吧……”
薄荷點了點頭,雖然她問這個問題的真實目的是想知道他星期三能不能回來,星期三她要和樑家樂去酒吧找那個和自己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原本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的,而湛一凡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是最佳人選。
最後薄荷還是沒有問出口,既然他有生意要做就待他去做吧,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不就是見個和自己也許有關係的女孩嗎?並不是大問題。
難得薄荷這麼乖的點頭,湛一凡哪裡還忍得住內心的那份兒躁動?將薄荷壓在副駕駛座椅上一頓熱吻和豆腐才罷了休。
薄荷現在已經習慣了湛一凡吃自己的豆腐,也就是摸摸捏捏吻吻的並無別的過火動作,而且今就在薄家門口他也不會做出過火的事情來,便也只是抱着吻了下,手伸進衣服裡摸了摸薄荷的小蠻腰和胖兔才依依不捨的放過了她。
薄荷看着湛一凡離去才轉身進了大門,客廳裡爺爺奶奶、薄光和蔡青奕甚至薄煙都在,薄荷怔了一下,動作緩慢的向樓梯口移去。
“不知道我們都在等你嗎?”蔡青奕沉着臉先發了話,薄荷步至樓梯口的腳步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衆人誠實的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
如今應對蔡青奕的嗆聲她是能夠毫無顧忌和猶豫回擊回去的,反正她如今也不需要再顧忌什麼了,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媽!
蔡青奕被薄荷如此嗆聲心裡憋了一口氣,扭頭便向薄老夫人抱怨:“媽,你看她現在是越來越不聽管教了。”
薄老夫人剛剛蹙眉薄荷便移步走了過來,便走邊解釋:“也沒人和我說要我早點兒回來啊,況且我以爲你們只是在這裡聊吶,呵呵……”
裝傻裝無辜誰不會?從前的薄荷不屑裝,以爲自己努力就能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優秀,可是事實證明沒人看得見自己的好,她的努力只能換來他們更多的輕視和無視。如果偶爾裝下無辜就能獲得別人的同情,那她也願意厚着臉皮來做,讓他們知道,其實她真的也是‘無辜’的。
果然,薄荷的解釋獲得薄老爺子和薄光目光的溫和,薄老夫人沒說什麼薄光就先說了:“好了,有什麼好爭論的。薄荷你坐下,剛剛我們在討論你和煙兒的婚事,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就一起說吧。”
“哦……”薄荷拖長尾音在奶奶旁邊坐下,奶奶拍了拍薄荷的手背什麼也沒說,可是薄荷知道她對於自己剛剛對蔡青奕的態度也有些不滿,也許奶奶也覺得自己應該像從前一樣對家裡人的任何話都順從聽話。
但是奶奶,薄荷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薄荷了……
薄光目光淡淡的投在薄荷身上道:“薄荷,今我們和湛夫人商量了,把你和一凡的婚禮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那。那陰曆正好是十一月十八,也是個好日子。”
十二月二十五日?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六號了,不到二十的時間?
不過薄荷倒沒什麼意見,不是她恨嫁,而是她真的希望能早些名正言順的走出薄家。
“有意見嗎?”爺爺問了句。
薄荷搖了搖頭:“沒意見。”只是婚假一直還沒批下來……看來後回檢察院自己得好好的催一下上面。
“你沒意見就好。至於你的嫁妝……我們也商量了,給你薄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怎麼樣?”說這話的是爺爺,爺爺一向很具有威懾力,看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的意見。
薄荷其實並不想要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她當然清楚薄氏如今的狀態,如果自己成了薄氏的股東,薄氏一遇到困難她就有義務拿出資金救薄氏,而她又是檢察官身上實在不合適擔有任何商業上的職務。
薄荷的猶豫落在薄光的眼裡,薄光笑了笑:“薄荷啊,別猶豫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你爺爺和奶奶給你的,爸爸還要給你百分之十呢,總共就是百分之二十,你看如何?如果你是考慮你自己的身份地位問題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把這股份寫在一凡的名下,你們結了婚你的東西自然也就是他的,他的也就是你的!”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湛一凡!
他們想拉攏湛一凡成爲薄氏的股東?爲了以後更多問湛氏要錢的機會?或者說,根本就是把她給賣到湛家去?
薄荷的心裡有些淒涼,看來他們還放了一條長線給自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確是很多,先別說虧損,盈利的時候自然不會少。而湛一凡出錢幫薄家那是必定不會少的事情,還不如收下來給了湛一凡,這對湛一凡也算公平。
湛一凡要怎麼處理都可以,不拿就太可惜了。
薄荷心裡思量了一番,面上卻是一副得了便宜的乖模樣:“嗯……你們說怎麼就怎麼吧,反正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