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紀綱此言一出,唐德陽、唐賽兒、連國新皆是如被狠擊了一棍,登時腦嗡耳鳴。
他們各自的心頭,均是驚世駭俗,無比震撼,不由自主地望向紀綱,如傻了一般。
他們沒想到紀綱不僅僅是利用方旭那麼簡單。
紀綱想到的是竟然要稱霸武林,統治武林。
儘管紀綱沒說他自己要統治武林。
但是,紀綱話語所透露出來的味道,就是剷除所謂的清高武林義士,將武林掌控在鷹集幫之中。
然後,由他來統領所剩力量,爲燕王效力,換取紀綱在燕王心目中越來越重要的地位、份量和權力。
……
紀綱望着衆人傻癡目光,不由一怔,笑道:“怎麼啦?紀某之策不行?諸位儘可以補充和完善啊!好的建議,紀某一定虛心接受。”
連國新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趕緊陪着笑臉,說道:“連某聽聞紀兄之言,大長見識,連某現在真是史進認師父——甘拜下風。請紀兄放心,連某一定願效犬馬之勞。那麼,白虎幫又該做些什麼?”
紀綱陰笑兩聲,道出一策,笑道:“哈哈,賢弟,俗話說,蒼蠅不叮沒縫的蛋。竇芳菲那賤人,被方旭睡過了,她已經成爲一雙破鞋,但是,破鞋有縫隙。你這隻蒼蠅可以去叮這隻有縫的蛋。貴幫弟子,想法將竇老頭所教授出來的三匹狼做掉,然後嫁禍於方旭,而賢弟你又裝出一副誓要殺方旭,爲竇老兒、這姓竇的賤人報仇的樣子。完成此事,你便可以財美兼收、名利雙收了。賢弟,想不想睡竇芳菲一次?”
他指點連國新率領白虎幫下一步的行動。
未了,他還反問連國新一句。
“怦……”
唐賽兒聞言,不由毛骨悚然,芳心差點被紀綱之言震撼而出。
瞬息之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俏臉一陣蒼白,恨不得馬上下馬車就跑。
唐德陽聞言,冷汗直冒,沒想到紀綱陰險到如此莫測之程度,實在令人太可怕了。
連國新這次與之前聽到紀綱之言不同,心頭大爲舒服,腦際間掠過竇芳菲的美豔,嚥了咽口水,得意大笑起來,又笑道:“哈哈哈……紀兄妙計,說到小弟的心坎上去了。”
他笑逐顏開之餘,還翹指稱讚紀綱,對紀綱甚是佩服。
“籲……”
此時,駕車的幫徒勒馬停下了馬車,掀開車簾,請紀綱等人下車,卻是到達了“財源客棧”門前了。
紀綱一躍下車。
連國新輕飄飄地緊跟下車。
唐德陽卻是腳步有些飄浮。
他瞬間想到了一個問題:紀綱是想讓連國新率白虎幫與竇氏相互殘殺啊!
一旦削弱了白虎幫的實力,那麼,無論竇氏,或是連國新,這輩子都只能乖乖地跟着紀綱走了。
削弱白虎幫勢力後,紀綱接下來會不會想法削弱天極會的勢力?
……
唐德陽終究是江湖老人,經歷的風險多,還是聯想到了他所創立的天極會的安危。
他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如此跟着紀綱走在“河邊”,“弄溼”了鞋。
……
唐德陽走下馬車,回頭看時,卻見唐賽兒仍是呆愣愣地獨坐於馬車內。
唐賽兒那個樣子,就像遭到了雷擊一般。
她一動也不會動,眼神甚是呆滯。
……
唐德陽又回頭看看紀綱與連國新,看到紀綱與連國新已並肩走進了財源客棧的大門,便趕緊伸手,去攙扶愛女下車。
他壓低聲音,說道:“賽兒,知女莫若父。爹懂你心思了。你放心,爹有主見,絕不會陷得太深。但是,天極會一直無用兵之處,若能加盟燕王起兵之事,將來,已上萬人的天極會,無疑將會成爲一支勁旅。這朱家天下,本來就有我們先祖紅巾軍的功勞。朱氏坐穩天下之後,卻對紅巾軍的先祖斬盡殺絕,我們只能盡力嘔心去爲先祖們報仇。賽兒,鎮定點,絕不能讓紀綱看出咱們的端倪。否則,憑紀綱之陰險,咱們天極會必然難以生存。”
唐賽兒側目而視父親兩鬢斑白,不由動情地點了點頭。
她想想老父親的辛勞,想想他的夢想,便沒再說什麼。
她拭拭感慨的淚水,跨步走進了客棧。
……
酒席上,紀綱爲討唐賽兒歡心,談笑風生。
而唐賽兒牢記父親的言語,也只得強顏歡笑。
這頓晚飯,她吃得很不是滋味。
……
風聲鶴唳,如鬼哭狼嚎般地從紗窗外掠過。
紀曉蘭與唐賽兒住在同一間房。
一回到秦王府的西院廂房裡,紀曉蘭便關上房門,背靠房門而立。
她明眸緊盯着唐賽兒,兩道寒光如利剪一般,冰冷而露殺機。
唐賽兒進房後,拿起銅鏡照了一下自己的容顏,不見紀曉蘭走進來,也沒聽到她吭聲,感覺奇怪,便放下銅鏡,側目而視,驀見兩道寒光,不由心頭一顫,便想到了什麼。
於是,唐賽兒低聲說道:“曉蘭姐,你真是好可憐!你想愛不敢愛,想愛不能愛。但是,你仇視我幹什麼?”
紀曉蘭還真是外表冷寞,內心脆弱之人。
她聞言之後,眸子裡的兩道寒光,瞬間消失,長長的睫毛下垂,芳心一陣酸澀。
她被唐賽兒說中了心思。
唐賽兒見狀,不免起了憐憫之心,便又低聲說道:“曉蘭姐,來,坐坐吧。小妹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我今夜會將我所聽到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言罷,她坐到牀沿上,又朝旁側牀沿指了指。
紀曉蘭芳心一震,不安地移動腳步,走向牀沿坐下。
唐賽兒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想想她與自己一樣,都是姑娘家。
兩人家境差不多,都衣食無憂,都創有幫會,都是前呼後擁,表面風光無限的。
但是,紀曉蘭卻是雙親早亡。
而自己畢竟還有一個疼愛自己的老父親。
通過多天觀察,唐賽兒感覺紀綱對紀曉蘭並不是很疼愛,動則就罵就呵斥。
所以,唐賽兒對比紀曉蘭,感覺自己要幸福很多,畢竟自己還有父親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