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吳,什麼事?”
“……”
“我不是說我今天不見任何人嗎?”
“可是白小姐說……說……”
“不見。”
“她去找你了。”
“啪”,冷慕洵掛斷了電話,誰要見她,一點也不想見。
夜色,依舊溫柔。
晚秋吃得很慢,其實,是她真的難以下嚥,看着每一口東西都有種很奇怪的噁心的感覺,這是很意外的。
可是,她出來前是用過那天使的微笑的。
每天一次,現在還沒有到發作的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噁心的意味越來越濃,晚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後看向服務生,“阿洵,我想吐,你讓服務生送我去洗手間吧。”她不想因爲自己而影響了別人,在這餐廳裡吐多不好呀,而冷慕洵是個男人,總不能還由着他抱她去女洗手間吧。
“坐着。”冷慕洵陰沉着一張臉,卻隨手叫過了服務生,讓服務生去取了一個嶄新的痰盂遞給她,“吐吧,沒力氣還逞能要走路。”
她失笑,她還不是被他給害的,他真是神奇,到現在都還是精力充沛。
拿過了痰盂真的就吐了起來,一旁,一隻手臂放在了她的背上輕輕的捶着,讓她多少舒服了些。
“太太,你先生真好,真體貼呀。”那候在一旁的服務生還沒有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羨慕了起來,“不過,害喜了都這樣,先生不必緊張的。”
一聲害喜,讓晚秋的身子猛的一顫,她纔想到她這個月的月事是真的沒有來。
天,就是烏坎的那一晚吧,冷慕洵居然讓她又是……
或者,不是吧,只是她突然間的不舒服罷了,哪可能那麼巧的就真的有了身孕呢。
她的眸光輕悠,掩飾了她心底的慌張,慢慢的吐過,才吃過的東西已經全都吐了出來,她是真的白白的費力吃了。
放下手中的痰盂,晚秋喘息着靠在椅子上,不要多想,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的,她還是淡淡的笑掛在脣角,聲音也是輕輕冷冷的,“我只是吃壞了肚子,我的月事上個星期才結束。”
她的語氣很肯定,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這話有多虛假,如果真的是懷了身孕,那麼,這孩子不能要,絕對的不能要。
她在吸毒,這樣的孩子根本不能生下來。
她不敢想了,每想一下心都是抽痛,可是面上,卻是平淡無波的,讓冷慕洵看不出絲毫反應來,也許,真的是那位服務生說錯了,她只是胃不舒服罷了,取了溼巾就要替她擦起脣角,她卻伸手接過,“謝謝,我自己來。”
一聲謝謝,卻是那麼的疏離,彷彿他與她之間,已經沒有半點親近的感覺,讓冷慕洵停在半空的手微微的一顫,隨即緩緩放下。
大門就在這時打了開來,一個女子梳着馬尾站在門前掃向大廳,似是在尋找着她想
要找的那個人。
冷慕洵真的無暇注意周遭,誰人的存在都不如面前的晚秋來得實在,此刻,他的眼裡只有她,而她的眼裡卻是輕忽飄渺的冷漠,這一天,他或者是得到她了,卻也傷了她的心。
此刻,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可以得到她的身體,卻控制不了她的心。
第一次的有了無力的感覺,又拿起溼巾狠狠的擦向她額頭的汗,那是因爲乾嘔而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她這樣,現在只更加的虛弱了,估摸着,來的時候她要他抱着,走得時候也一樣要他抱着出去了。
門前的女子已然掃到了坐在角落裡正看向晚秋的男子,她大步的向着冷慕洵而來,眸光眨也不眨的全在冷慕洵的身上,她找了他好久了。
那個記憶裡的男子,他依然還如從前,歲月真是偏心,居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的滄桑,相反的,倒是讓他的身上無形的散發着幾許成熟男人的味道,惹得女人更加的迷醉癡狂。
冷慕洵絲毫也沒有發現她的進來,還是把目光全部都放在他身邊女人的身上,驀的,看到那女子微微擡着的臉部,白玲玲一下子怔住了,可是隨即的,就是欣喜,原來是這樣,看來,她還有希望,真的還有希望。
原來,阿洵哥對這女人的好還是因爲她。
一定是因爲她。
飛快的跑過去,她跑得真快,甚至忘記了要躲避那一個個迎向她的人,幸虧人家也是有眼睛的,及時的避過她才免起糾隔,然而,卻有一個人與她一般,就是那麼橫衝直撞着的走着,這人手裡握着一個酒瓶,一邊走一邊將酒瓶仰倒將酒液倒入口中,而且那酒分明就是白的,他卻是拿着當水一樣的喝。
“嘭”,兩具身體猛的撞在了一起,白玲玲的頭有些痛,她的額頭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他可真高,她纔到他的下巴,“喂,你怎麼走路不長眼睛呢。”
男人沒有說話,彷彿他沒撞到人一樣,他拿着酒瓶還是對着嘴就要喝,可惜,他的酒瓶裡已經半滴酒也沒有了,白皙的一張臉突的漲紅,口裡嚷嚷着,“酒,給我酒,給我酒……”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動作的,他隨手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粉色鈔票,然後衝着空中揮舞着討酒喝。
可是,這大廳內卻無人理他,都是把他當成醉鬼了吧。
白玲玲也想要走開,手揉着額頭,她懊惱極了,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那她可就傻了。
可是,那拿着粉色鈔票的人的手臂在遍揮無人理的時候,居然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給我酒,給我酒,我要酒……”
她是真的夠倒楣的了,被撞了不說,還被一個酒鬼給纏住了,“放手。”她不想理會這男人,管他是誰,她現在只想飛到阿洵哥的身邊,那個女人他根本就不愛,她的阿洵哥跟那個女人一起不過是因爲那個女人象她罷了。
可是,無論她使多大的勁,白墨宇拉着她的手都沒有一絲鬆開的跡象,“給我酒,給我
酒……”他除了這三個字以外,其它的彷彿什麼也不會說了。
他吼着,眼睛裡都是血絲,還有一份濃濃的哀傷的味道,那味道讓白玲玲覺得如果這個男人不喝酒的時候,他一定是帥氣斯文也很陽光的,可他現在,就只認酒,除了酒,他彷彿什麼也不知道了。
過道上這樣的糾纏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晚秋自然而然也是望向了那一邊,望見的那一剎那,她怔住了。
而同時怔住的還有冷慕洵。
想到總有一天他還會與白墨宇再相見的,到時候,兩個人一定是橫眉冷對,他卻不曾想會是這麼快,又會是在這樣的地方,猛然想起晚秋的那句‘隨便’,便是那兩個字讓他帶她來了這裡,難道,就是那‘隨便’二字讓晚秋就這樣的撞見白墨宇了嗎?
彷彿,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彷彿,晚秋一定會見到白墨宇。
他的目光冷冷的落在白墨宇的臉上,卻完全的忽略了白墨宇身前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是背對着他的,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倒是從晚秋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孩的側臉,真的象,真的很象。
晚秋扶着桌子就站了起來,身子有些晃,可是,她卻執意的要繞過冷慕洵走出那窄小的座位空間,雖然有些難堪,雖然讓她不堪回首,可她不能看着白墨宇就那麼醉薰薰的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放不下他。
三年的約定呀,說好了要不離不棄,要一起走過這三年的,三年後,就會有屬於他們的陽光。
那是她給他的誓言,他才答應了回來的。
“坐下。”冷慕洵低喝,怒氣正在心底飆升,他甚至在想如果晚秋走出去走到白墨宇的身邊他要怎麼對她?
可是,晚秋卻根本不理會他的話,“讓我出去,我要照顧墨宇。”旅店裡,冷慕洵那般對待白墨宇真的是太過殘忍了,殘忍的讓她氣不過,不管怎麼樣,白墨宇有今天全都是爲了冷慕洵呀。
“坐下。”冷慕洵騰的站了起來,直接就擋在了她的身前,幸好剛剛他是把她安排在了座位裡面,否則,她剛剛輕易的就可以逃離他的身邊而奔向白墨宇。
“墨宇……”晚秋高喊,無視大廳裡所有人倏然飄過來的目光,她是那麼的不顧一切,她不想看着白墨宇那樣的傷心,那樣的無助。
冷慕洵的臉上都是難堪,他的女人,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當着他的面叫喊別的男人的名字,這讓他情以何堪。
周遭那些目光太過刺目,刺目的讓他一下子就拎起身邊的女人,然後扛在肩上,不顧她的掙扎,也不顧她的叫喊,只想離這些人遠些再遠些……
錢夾裡的鈔票扔在了桌子上,他甚至沒有去數,也沒有讓人找錢,什麼都不要了,飯也不要吃了,他要帶她離開,離開有白墨宇的世界,從他走進旅店的那一個房間的時候,從他再次要到女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放過她,更沒打算把她還給白墨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