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這種震得腦殼疼的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曦月緩緩的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周圍是厚重的木板。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棺材裡。
想到這裡她也顧不得身上有沒有力氣,撐着手坐了起來,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着,還好是個沒有蓋的棺材!
此時天光已然微亮,藉着晨光,她看到這裡是個還未完全建好的佛殿,裡面空蕩蕩的,擺了十三口開口的棺材!
即使如此也讓她心中一凜,不由警覺起來。
“姑娘你醒了?”一個如清泉流淌的清脆之聲在她身後響起。
曦月猛然轉過身來,就看到一位身着鳳冠霞帔的女子正手中端着一個破了邊的瓷碗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
那女子長相本就嬌美可人,此時臉上還着着一層厚厚的新娘脂粉裝,即使這樣也掩飾不住她憔悴疲憊地模樣,活像一個飽受狂風摧殘的花朵,讓人憐惜。
“這裡是什麼地方?”曦月又朝屋子裡打量了一番疑惑地問道。
“是護國寺的大殿。”女子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卻略顯沙啞。
她這纔看到不遠處也零零散散坐着一羣跟她一樣也是新娘打扮的女子。
莫非她們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些失蹤的女子!
曦月不由嘆息,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女子說完將手中的瓷碗重新遞到曦月跟前柔聲道:“這是我在外面的河裡打的水,沒有毒你可以喝。”
“多謝。”曦月接過那碗,卻沒有喝,隨即看了她一眼問道:
“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我叫林婉兒,你叫我婉兒就好啦,你是來寺廟上香的香客嗎?”她說着又朝曦月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通。
曦月搖了搖頭頓了一下道:“我叫容曦月,對了婉兒姑娘你是怎麼進來的?”
似乎是被問到了痛處,婉兒的眼睛又不覺紅了幾分,隨即抽了一口長氣慢慢道:“昨日是我大婚的日子,我高高興興地跟着夫君的迎親隊伍上了花轎。誰知走着走着,突然颳了一陣狂風,隨後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等再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裡。於是我就大聲呼救,可卻沒有人幫我打開……再後來我們就來到了這裡。”
她說着又朝四下環顧了一眼,最終視線又停留在曦月的臉上。
“曦月姑娘你又是怎麼到這裡的?”
“我……我是來救你們的。”曦月嘴角抽動了一下訥訥道。
林婉兒被她這樣的回答搞的有些疑惑,莫不是她撞壞的腦袋。
曦月又看着蜷縮在角落裡默默流淚的新娘子們隨即問道。
“那這些姐姐也都是這樣子來的嗎?”
林婉兒點了點頭,隨即朝她們望去,那些新娘子們都自顧自蹲在地上,不敢上前。
“婉兒姑娘,這裡可還有別人?”
被曦月這麼一叫,林婉兒原本蒼白憔悴的臉頰暈上了一點血絲,但隨即又被驚恐罩住:
“是一羣和尚,等一會他們肯定還會過來抓人。你最好先藏好,別讓他們抓到了纔是。”林婉兒說着又着急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道。
“抓人?”
“嗯,先前已經來了兩次了,每一次都抓走一些人,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人啦!”說着她又不禁落下淚來。
“別怕,待會他們若來我把他們打走便是了。”曦月說着一把拉住了林婉兒的手,遞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被她這樣一安慰,林婉兒轉而破涕爲笑道:“你快別說笑了,他們人多勢衆手上還有武器,哪是你能對付的了的。”
“你不信?實不相瞞,我是修仙者,對付這些凡人應該不在話下。”被婉兒這麼一說曦月也有些哭笑不得。
林婉兒被她這一席話說的有些楞住了,滿臉疑惑道:“修仙者?”
“你當真是修仙者?”
身旁另外一個聲音跟着傳來,曦月轉臉看去,人羣中已經有幾位大膽的新娘走上前來,加入她們兩人的對話。
只是那神情模樣和林婉兒一樣,滿是不信。
看到她們如此,曦月只得將自己今晚在護國寺的遭遇講給這羣新娘子聽,當然先前被誣陷殺人,在血窟中被蜘蛛精暗算的事情,她還是選擇性的略過去了。只說自己失足掉進河裡。
“你當真是北冥幽離的徒弟?”一個穿着華麗的婚服女子弱聲問道。
曦月點了點頭:“如假包換!”就差發誓啦!
“怎麼你知道那位北冥道長?”林婉兒問道。
“知道一些,先前在家略微認得一些字,偶爾也看一些書,幽星霽月翠修竹,風流儒雅籠香雪,說的正是那位沉雪殿殿主北冥幽離。”
她說完這句話時,衆人的目光不由在再次落在了曦月的身上。
“姑娘你當真能帶我們離開?”
曦月點了點頭,隨即道:“我盡力。”
眼下她被水衝的體力也有些不支。
能當靠山的師尊也沒有在身邊,如果再碰上厲害的鬼修,局面就有些難以控制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找到了這些失蹤的新娘們,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