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江數百名黑幫成員連續兩個星期的追查行動,在如臨大敵的警方頻頻施加的壓力下告一段落,疲憊不堪的高青華和杜建武這纔有空給康寧打來電話,相約晚上一起去吃羊肉。
兩個星期來一直樂呵呵在家裡做個模範丈夫的康寧,這次向盧靜和萌萌一提請假立刻獲得兩人痛快的批准,高興之下康寧摟着兩位嬌娘連連送上親吻,直到萌萌說“你再不走我就不讓你走了”之後,康寧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家門。
因爲要喝酒,走出小區的康寧等到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對司機說了個地址便輕鬆地看着外面的風景,健談的司機一開口,就將連日來發生的大事向康寧傳達。
“先生你聽說了沒有?不懂是何方神仙吃了豹子膽了,敢去動道上強人六哥的錢,十幾天來幾乎上千個道上的狠人把淚江弄得一塌糊塗,連我這個老老實實開車混飯的人也不放過,我算了一下,前前後後我都被他們問了十三次,怕人啊!”司機說起來還後怕不已,最後一句話還帶着顫音。
康寧微微皺了下眉頭:“我近來一直沒出門,怎麼會這樣?”
“唉!你不出門算好的,這種事情離得越遠越好!”司機嘆了口氣接着說道:“那六哥還不算最牛的,他頭上的三哥可不得了啊!我偷偷和你說了你可別傳出去,聽說三哥發話了,只要提供消息找到那個劫匪,他立刻奉上十萬眼都不眨一下,我聽說許多人聽到鉅額賞錢之後都動起來了。”
康寧表面上沒有在意,但是很擔心向他提供萬能鑰匙的那個外地人。想了想康寧對司機說轉向商廈找個朋友一起喝酒,讓司機開到商廈前停下,付了車錢便小心走向那個刻章配鑰匙的傢伙的店面。
在距離那人時常擺攤的五十米處停下,康寧發現那家店鋪大門緊閉門口已經空空如也,哪還有那外地人的影子?
康寧信步走過去詢問隔壁賣皮鞋的老闆:“大姐,你知道隔壁這配鑰匙的外地人哪去了?我家的大門鑰匙還在他手上呢。”
三十多歲的女老闆看到康寧英俊禮貌,望了一下四周低聲對他說道:“這位兄弟,我勸你就別找了,你家的鑰匙恐怕再也拿不回來了,十天前,不,是十一天前隔壁這傢伙犯案逃走了,聽說這人專門製造假證假牌,公安局的都來問我好幾次,煩得要命!你說說,派出所就在斜對面幾十步遠近,爲什麼長長兩年都不知道自己眼皮底下有這號人,還來問我這婦道人家?我知道個啥啊?唉——也難怪,這傢伙平時老老實實一副誠實本分的樣子,誰知道他竟然在背地裡幹出犯法的事來?這年頭不敢相信人了,人不可貌相啊!”
康寧滿臉失望地告別了女老闆,走了幾百米攔下一輛出租車,十分鐘後臉帶微笑來到風味羊肉館,看到高青華和杜建武已經坐在方桌邊交談着,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
康寧歉意地問好:“讓兩位大哥久等真不好意思,小弟來晚了。”
杜建武挪過一張矮凳示意康寧坐下:“是不是你那口子不好說話?”
“哪的話?咱們大老爺們出來知會她一聲那是禮貌,哈哈!怎麼?連續十幾天看不見你們的影子又沒個電話,過完五一還這麼忙?”康寧輕鬆地轉過話題,坐下後微笑着看着兩人。
高青華苦笑着搖搖頭小聲說道:“不知哪路高人在倪三這老虎嘴裡刨食,硬生生劫去他的一百萬,搞得道上的人全都傾巢出動鬧得不亦樂乎,把咱們累個半死,要不是這兩天中央要來人視察,估計現在這幫傢伙還在鬧呢,市裡的頭頭們下了死命令這才平靜下來。”
杜建武笑着說道:“奶奶的,當初我一聽到這消息高興壞了,佩服啊!那個高人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咱們刑警隊滿屋子查遍了就是找不到一個指紋,僅剩的半個腳板印也被那幫無知的流氓給破環了,那天晚上又下了一夜的雨,所有痕跡完全消失,直到現在咱們還不知道人家是怎麼進去的,哈哈,解氣啊!”
康寧不動聲色地問道:“剛纔我聽出租車司機說,倪三掛出十萬賞金徵集線索,不知是還不是?”
“沒錯!就連咱們內部也有人在給倪三奔走,唉!依我看很可能是黑吃黑狗咬狗,反正我不會參合這破事,有時間還不如喝喝酒或者回家陪老婆實在,哈哈!來乾一杯。”杜建武大咧咧舉起了酒杯。
連喝三杯之後,高青華一邊夾菜一邊對康寧說道:“小華這酒量哪練的?我怎麼就沒見你醉過?倒是我幾次和你喝完都得扶着牆回家,你說氣人不!”
康寧哈哈一笑:“大哥你還別說,原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喝酒,直到去年八月份在大瑤山醉過兩次之後,再喝酒就沒那麼難受了,那兩次實在受罪啊,七八斤瑤家低度米酒被人扯着耳朵灌下去,第二天起來看什麼都是重影的,一個人變成了兩個,當時記得我撞人了,瑤家屋子的過道窄,我迷迷糊糊就想從兩人之間過去,誰知原來只是一個人,還好沒傷到人家。”
杜建武和高青華聽完哈哈大笑,就連旁邊幾桌的男男女女也忍俊不住笑出聲來,老闆認識杜建武,端來一碟剛炒出的花生米擺到桌上,笑眯眯看着文雅俊秀的康寧說道:“這位小兄弟我看着有點面熟,只是一時記不清在哪見過。”
康寧禮貌地回答:“可能是以前我來過一次吧,大叔你這羊肉做得很好,哪天也教我兩手如何?”
“哈哈,行啊,你想學就凌晨四點過來給我幫忙,保證你一星期就可以開店,只是小兄弟你長得一表人才,哪會幹這個一身油污滿身羶味的活計,想吃你就來吧!哈哈,三位慢用,我忙去了!”老闆衝三人熱情地一笑轉身忙去了。
三人有說有笑邊談邊喝,直到快十點才起身立刻。高青華搶着付帳,杜建武和康寧也不阻攔,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
這時,康寧熟悉的那輛白色麪包車停在了門外,老闆一看臉色立刻變得痛苦起來,看到車上只走下坦克一個人,老闆這才舒服一些,給高青華找補散錢之後匆匆道別,迎上坦克殷勤地招呼起來。
牛高馬大的坦克走過康寧三人的身邊,臉上的橫肉拉得緊繃,他不屑地看了杜建武一眼,在杜建武的逼視下毫不畏懼地坐在中間的大圓桌上,對着老闆大喊一聲:“兩斤醬肉兩瓶瀘州特曲,再來二十串烤羊肉,幾個小菜你看着辦!”
“六哥您幾位?”老闆笑着問道。
坦克狠狠瞪了老闆一眼:“你他媽的眼瞎了?老子一個人願意吃這麼多關你*事?快點!”
“是是,馬上就好!”老闆怯懦地轉身吩咐師傅,自己也忙了起來。
三人無奈地回到微型車上,杜建武感嘆了一句:“奶奶的,這年頭流氓都那麼囂張,上次他被我逮過一次,不知誰打通了關係又給放了,氣得我三天吃不下飯,媽的,遲早老子要收拾他!”
“行了小杜,別老爲這種人生氣,回去抱着老婆好好睡一覺還實在些。小華,我先送你回去。”高青華看着後視鏡對康寧說道。
康寧微微一笑:“不用了大哥,你把我放到商廈邊的夜市路口就行,我還得給盧靜買點夜宵,你和杜哥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到時打個出租車回去就行。”
“小華還真疼老婆!好吧,隨你的便,我也累了眼皮直打架。”高青華說完將車轉向夜市路口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