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將全部畫冊全翻完了,挑了幾幅最喜歡的叫似練記住。自己卻一個都沒記住。
“似練,你記住了嗎?”
似練看了看我,然後搖頭。
“那我們走吧!”
我們兩人起身就要向外走。店裡的夥計及時的拉住了我,說道。
“這位公子,您剛纔看中的畫作,我都記下了。外面天熱,二位喝杯涼茶再走不遲。倘若公子真心喜歡我家公子的畫,這價格也是可以商量的嗎!我家公子是好客之人,或許二位公子還可以和我家公子成爲朋友。”
我一聽這話,就覺不妙。若是真的聽他的話,恐怕今兒就走不了了。
“改日再來,改日再來。”我連忙說道。
似練看着我笑了笑,說道,“怎麼?你覺得那些畫你買不起嗎?”
“你沒看你不知道,一幅畫至少要一百兩銀子。我雖說是明月山莊未來莊主,但是也不能這麼敗家裡的錢啊!”
“明日再來定要讓那畫師爲你畫一幅畫。”
“真的嗎?”
“嗯”
聽他的回答,我內心欣喜不已。從小到大,我從未想過我會出現在一幅畫中。因爲似練的這一個想法,我在內心裡偷偷的感激他好久。
“公子,快快進來,我們酒莊送酒,快來嚐嚐吧!”一個女子把我拉進一家酒莊。說是酒莊,其實就是一家賣酒的店鋪。聞着久未聞到的酒香,我快步的走進了那家店,卻發現客人已滿。
“二位公子,來這裡坐。”女子爲我和似練找了兩個位置,讓我們坐下。我未摘掉面紗,看着這張桌子上的另外三人。那三人均是男性,長相普通,卻看着極老實。
“二位公子從何處來?”其中一個男子看着我們問道。
“霍城”似練回答。
“霍城是個好地方,家家富庶,商人最多。二位也是做生意的?”另外兩人也加入其中,仿若這種聊天最擅長。
“不,我們是琴師。”似練邊說,邊摘下面紗。我如願的聽到了幾聲吸氣聲。
然後周圍鴉雀無聲。
“公子長相俊雅,又是琴師,恐怕酒量不會太好。”坐在我旁邊的男子似乎極不喜歡似練,連說話都帶着挑釁。
“若何”我對面那個稍微年長的男子低聲訓斥着我旁邊的人。
我轉頭看了看似練,發現他的臉色很好,沒有發脾氣的意思,也就放下心來。若是真打起來,雖然我武功很高,可是想帶着似練一起跑,恐怕有些難度。
“好酒量,來,喝”
當我正想的出神的時候,似練已經連喝了三大碗。我在內心裡也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似練來。這平常人喝三大碗,早就趴下了。想來,我也好久沒喝了。便摘了面紗,仰頭喝了一大碗。
“哈,好酒。”喝完我品了品這酒的滋味,確實很好喝。但不及無方的那一罈酒啊!恐怕,我此生只就能喝上那麼一次了。
“二位公子的容貌,恐怕是天下男子無人能及了。”似練旁邊的那個人一邊說一邊敬似練酒。似練只是笑,仰頭又是一杯。
我真是沒想到,似練竟是這等爽快之人,我喜歡。
“你們都是湘南城人?”我問他們。
“正是,公子可有要打聽的,我們定是知無不言。”
“春寒……”還沒等我說完,三個男子都笑了,笑的不懷好意。
“又是一個貪戀春寒美色的,不過公子,你年齡尚小。且春寒已經快要嫁人了。”
“嫁人?嫁給誰?”
“你們不知道吧,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春寒要嫁的人,是個畫師,就在這城中。”我對面的男子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
“誰都不知,爲何你卻知道?”若何瞪着說話那人,整張臉都寫着你在瞎說。
“這我也是剛剛得知的。”
“春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不想見他們爭執,岔開了話題。
“春寒長的極美,卻從未嫁人。我們都不知道她的來歷,但是卻知道她這個女人很不簡單。每三年舉辦的玉蘭節就是春寒宴請湘南人的日子,每次玉蘭節都會置辦上百桌酒席,無論男女老幼
,只要來參加,都能入座。每到玉蘭節的這一天,湘南的人數就會是平時的數十倍。到那時,連住宿的地方都沒有。任何見過春寒的人,都說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早些年,有好多人從各地而來,就爲了娶春寒。但春寒平時不露面,只有在玉蘭節上才能見到她。”
待他喝了一碗酒,又開始說。
“那畫師就是幾年前來到這的,而這麼多年,求他爲自己畫像的人沒有數千也有百人,可是,他只爲春寒作畫。你若是沒見過那畫師,來到這湘南城就有遺憾了。除了春寒,還有一個值得一見的人就是那畫師蔚藍。蔚藍的畫,至少一百兩銀子。他可是我們湘南的一寶啊!”
“那蔚藍又是怎麼樣的來歷呢?”
“還真沒人知道。蔚藍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卻未成家,怕是在等春寒一人啊!如果春寒真的嫁給了蔚藍,不知要傷了多少男人的心了。”似練旁邊的人補充道。
我們聊的正酣,誰料到似練已經醉倒在我身上,人事不省。
“不能喝你別喝這麼多啊,我這麼瘦弱的人要扛着你這麼重的人,哎”我一邊拖着他,一邊抱怨。連拖再拉,總算是把他拽到了客棧。
“小二,來碗醒酒湯。”
等把他放到牀上,我指着他的鼻子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爲這酒不要錢,所以你拼命喝?”我纔不管他是不是睜着眼睛,我只管說我的。
漸漸的,我感到眼前一陣暈眩,最後倒在了似練身上不省人事。我醒來時,似練還沒有醒。天色已晚,我點上蠟燭,看見桌上放着一碗醒酒湯。那酒,好像不對,我可是千杯不醉的體質。我向懷裡摸了摸,金羽不見了。慌忙間我將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就連脖子上的玉哨,都不見了。
那一刻,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金羽不見了,玉哨不見了。就好像,月明與月痕從此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我不知道是哪一種意識支撐着我沒有倒下去,我心如明鏡般的去感受生命中此刻所有的真實,空氣中的每一粒的塵埃似乎都在我的眼前,停頓了一般不再飄向下一個地方。那一刻,其實我很想倒下去,這樣,我就不會繼續去體會這失去全世界的感覺。不會在痛苦裡,保持清醒的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