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 雙生 殘月軒 網
墨心往西北面的樹林跑了一陣,本未恢復的內力漸漸開始透支,之前劍傷未愈的左腿復又痛起來,腳步無意間變緩的一瞬,忽然右腿又傳來一陣刺痛,繼爾是麻痹的感覺,當即腳下不穩摔了下去。心墨一見,停住腳步時方纔疾出的手心也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林間枯枝遍野,伴着雪水的冰冷地面上有些大小不等的坑窪水塘,墨心憤恨的拔掉右腿上的銀針,左手撐在地上被冰冷的雪水凍得通紅,望着欲漸走近的心墨,半眯起一雙狐狸眼竟泛起鬼魅般的笑顏。
右手攥緊尖銳的鏈錐,心底盤算道,要是那人敢靠近自己,絕對要他死!
心墨看着跌坐在地上那人yin狠的眼神,心底一片黯然,本欲上前去先看他的傷,然而同時也注意到他右手細微的動作,怕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向墨心的目光很是難過。
二人對視半晌,寂靜的四周只聽得見冷風吹來捲動的枯樹枝葉聲響,墨心撐在地面上的左手也開始泛麻之時,忽然看見那個方纔還不敢靠近的醜男人竟朝自己撲過來!心下大驚,全力疾出右手便往他心口刺去,心墨來不及避閃只得用手臂去擋開,左臉及左手臂當即被墨心刺出諾大一條傷口,而同時,右手精準的鉗住了墨心身後之物一把將其摔開。
墨心用受傷的左腿強撐着身子站起來,這才驚異的發現剛被那人摔死在一旁的竟是一條白環。
再回頭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男子,左手臂滲出殷紅的血,與地面的雪水染融開了好大一片赫紅色。方纔鏈錐連帶着劃傷他的面部,非但未見流血,反而脫了一層皮囊似的粘物。
心墨被白環咬傷的右手泛起淺淺的烏青色,墨心未等他爬起來,轉身試圖要跑,剛邁出幾步,竟聽到了難以置信的喚語。
“哥…哥哥…”
心墨掙扎着擡起頭,滿眼哀求一般的神色,只是簡單的兩個單字,卻真真是那人能聽懂的語言。墨心瞪大瞳孔轉過頭去,赫然看見那人醜陋的麪皮半落開顯露出來的真實樣貌,靈美的左眼眸下,那顆暖褐色淚痣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哥…”
墨心呆立住,眼看着心墨無力的趴在地上顫抖着向他伸出還在流血的左手,
“別走…哥……不要走…”
心墨眼角一陣酸澀,淚光和眼前的血光交織迷朦在了一起,墨心的身影亦便得模糊。然而依舊用盡全力用墨心能聽懂的語言不停的喚着‘哥哥’。
墨心冰涼的指間顫抖着,不管眼前是不是夢,這個根本就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不停的喊着自己想留住自己的強烈意念,即使聽不懂其他的詞也能深切的感受到。
然而他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驚慌之下毅然選擇轉身跑開了。心墨昏迷之前看見那模糊的身影離去的樣子,再也支持不住,昏死過去。
自昏昏沉沉中甦醒過來時,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心墨只覺得雙兩手臂都格外沉重。左手臂傷口的疼痛伴隨着右手臂難以形容的麻痛,睜開眼,卻看見稚風坐在旁邊冷眼瞧着他。而自己此時竟然身處原先屋內的牀榻之上。
“我怎麼在這…”
“這要問你了。”
稚風見他醒了便也不再看他,而是轉身去桌邊取來些東西。
“你救的我?”
心墨想坐起來,卻苦於雙臂的痛感顯得有些吃力,稚風輕蔑的冷哼一聲,把他扶起來靠好,然後將手中的之物遞到他面前。心墨一愣,細瞧一看,是幾株呈五角形輪廓的藥草,稍帶革質的五葉片全裂而生,驚道,
“五葉黃連…”
稚風又將藥草遞到他鼻下,心墨聞過後再度點頭確定。
“這藥草是發現你時,散在你身上的,像是有人故意摘下放在你身邊一樣,你中毒了吧?”
“恩,我被白環咬了…”
“哦?你運氣真是不一般,那種蛇這時候甦醒也算極早的了,偏被你遇上。”
心墨有些失神,並未理會對方說的話,忽然間卻又驚覺到什麼一般,急急的追問稚風,
“你發現的我?你發現我時我在哪?”
“就在屋子外面不遠處。”
心墨聞言神色焦慮中夾雜着欣喜,這麼說是墨心救自己回來的,他原來沒有走嗎?
“我哥哥呢?”
“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去追了嗎?”
稚風禁不住冷笑,
“追個人把自己給追個半死躺在外面,你真是夠聰明,快說這個藥要怎麼弄?”
“告訴我,他在哪…他沒回來?”
“跑了吧,他根本就聽不懂你的話,你還奢望他主動留下來?”
心墨眼神一陣落寞,那副憂鬱受傷的模樣看在稚風眼裡覺得格外礙眼,只得不耐煩的說道,
“行了你!方圓五里內我都布了隱陣,他想走也走不出去,最終還得回來,你快點說這藥怎麼弄?我還要出去。”
“碾碎了搗成汁,熬煮半個時辰,藥給我喝,藥渣別丟。”
稚風皺眉心底暗叫麻煩,卻也未見推脫,正往門口走要去熬藥,卻聽見心墨低喊,
“等等,蛇毒得先…”再垂頭看自己的右手臂時,驚訝不已。
“我看你的蛇毒早被他先吸出來了。”
稚風又是一聲冷笑,便也不再理他,轉身出門了。
半個多時辰後,稚風將藥湯端來,心墨忍着劇苦的味道喝完,未見多時,右手臂的麻痛感便有所緩和。稚風正欲離去,卻又被心墨叫住,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月中。”
稚風不耐煩的挑眉,卻眼見心墨強撐着身體要站起來,
“喂!我真沒空管你!”
“扶我去廚房,龍月的藥…”
稚風聞言,擡手就將剛勉強站起來的心墨不客氣的推回牀上歪倒在一旁,同時笑得意味深長。
“我勸你現在別過去。”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心墨又驚又惱,隱隱明白那話什麼意思,只得挫敗的躺回牀上——
“你先放開我…”
“我快沒有耐心了,還不說?”
東方龍月將月白亞雙手反剪在他身後,力道大得讓月白亞深覺不適,二人靠在牆邊對視,氣氛頗爲緊張。
“我不明白你那麼問是什麼意思,放開。”
月白亞心底鬱悶的埋怨着,若不是自己被下了藥沒有力氣,還不一定誰制誰呢!
“沒錯,也許我問得不夠直接。”
東方龍月笑着忽的鬆開手,月白亞正揉着手腕不想卻又被他強推到牀上。震驚之下,見他已經欺上身來壓着自己,臉靠得直挨着兩人的鼻尖那般近。
月白亞下意識的身子往後縮,雙手又被他鉗住不得動彈,東方龍月輕彎眼角看着他笑得格外幽雅,然而眼裡的怒火卻讓他忍不住有些顫慄。
“他是我舅父……”
話還未說完,感覺到身下游走在自己腰際的那隻手已經開始強行扯開他的衣服,月白亞眼神一慌,急嚷,
“你生什麼氣!?”
東方龍月直視他驚恐的雙眸,手未見停卻波瀾不驚的冷然道,
“你母親嫁來明國之前,我就開始學習扶桑國語,墨心的話就那麼幾句,要聽懂有多難。”
看着身下的人額間開始冒汗,東方龍月笑得更加冷,
“什麼叫愛你不敢對你用強的,蒼月霄雷動過你?”
“沒有!你比誰都更清楚!”
月白亞又怒又是傷心,掙扎着要起來,東方龍月按住他一把強扯開他身下的衣襬,低吼道,
“你那些表情我看了十年了!說實話!”
月白亞被吼得定住動作,眼內有一剎那的心虛,隨即依然側過臉閉口不語。
東方龍月見他如此固執,氣得掌心收緊,月白亞手腕吃痛皺眉回頭時,突然囧囧被強行進入二指,疼痛伴隨着悲憤的心緒,瞬間淚就盈滿了眼眶,大聲衝着身上之人吼道,
“他喜歡我!我喝醉後吻了他!你滿意了?!”
“放開我!東方龍月!”
“你這混蛋!你爲什麼要來!爲什麼這時候纔來!你還不如死了乾淨!”
東方龍月被他帶着哽咽腔調的吼聲停住了動作,沉默半晌將他抱起來緊摟在自己懷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明明沾酒就醉…你把他看成我了吧。”
月白亞聽到這句話再度掙扎起來,怒火爆發般罵道,
“你明明什麼都明白還要這樣鬧!混蛋!”
以前從未想過,這麼個睿智幽雅的男人也會做出這等刺激人吐血的行爲和對話,月白亞氣得想擡手扇他兩耳光,心裡又鬱悶又難過,卻見東方龍月只是緊緊抱着他,臉偏向一邊,不說話也看不見表情。
良久,他停止了掙扎的動作,有些狐疑的推攘了了下那人的臂膀,東方龍月手略微一鬆,臉就被月白亞搬過來,頓時驚道,
“你…”
東方龍月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急急的吻堵了他的嘴,隨即壓低聲音怒吼道,
“以後不準在我以外的人前喝酒!”
“哦…”
月白亞還處在驚訝中,再度伸手捧起他的臉,以爲眼花了,真是有點紅暈啊…
“這麼說你剛纔…”
“是吃醋了,我只是要聽你親口說。”
東方龍月隨即臉上泛起一抹苦笑,想到月白亞還是這麼固執,越被逼迫越是不肯順從,心裡亦有些自嘲。
月白亞輕拍他的臉故作生氣的冷聲道,
“你怎麼這麼霸道,就算…”
話還未說完忽然被東方龍月一把拉進懷裡,力道緊得有些異樣。感受到他胸腔至雙肩有些顫動,月白亞笑着問,
“又怎麼了?”
東方龍月右手緊捂住口鼻,強行壓制着咳嗽的聲音,半晌後放開那隻手,已是染滿殷紅。
“白亞…”
“恩?”
“我愛你。”
月白亞聞言呆愣住,感覺身上之人又是一陣顫動,以爲他是激動來的,頓時先前的惱怒全都煙消雲散,伸手抱緊那人,頭枕在他肩上輕輕的應道,
“恩…我也是。”
東方龍月再次拭去嘴角的紅液,淺笑中輕拉過月白亞先前被自己強扯開的墨色外衫,將手中的血不着痕跡的擦乾淨,轉回頭,輕吻上他白皙的頸項。
“剛纔對不起…現在,可以要你嗎…”
月白亞紅着臉,擡手環上他雙肩,羞澀的輕點了下頭。
不多時,滿屋又是春光一片,二人熾熱的喘息點綴出濃郁的情慾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