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討厭我,那麼討厭我的靠近,那麼……
那麼強調不談愛。
目送蘇淺淺離開,那抹淺綠色連衣裙,漸去漸遠,纖細,堅韌。
賀經年揉着額角,低低的嘆了口氣。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
賀經年參加軍演之前就在暗地裡調查和部署着一些事情,季南的那次受傷事件是因爲目睹了毒品交易,被吸毒人員報復。可賀經年經過調查,事實並沒有那麼簡單。
多數毒品交易會選擇黑暗角落或者魚目混雜的場所,那條巷子雖然偏僻,可並不是最好的交易場所。而被抓的兩個粉仔交待,選擇那裡作爲交易地點,並不是他們決定的,而是對方;找對方要貨,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上家,而是正好有人介紹了,這個上家更便宜貨更正,可以說,他們是被人設計到那裡去的。
賀經年曾再次找到季南,讓他再仔細想想說出刺傷他的人的面貌特徵,讓他們的技術人員再次將嫌疑人的相貌進行描畫,出來的結果,讓賀經年一震:是莫寒的心腹之一,劉達!而那個黑色風衣戴墨鏡的,季南只是描述了身形,這麼看,似乎,就是莫寒!
莫寒,最終還是潛回這裡了嗎?
那時賀經年掂量一下,對季南說:“下次,希望你先估計自己安全,別輕舉妄動,毒販們都是窮兇惡極的多。”
季南柔和眸光在賀經年的話音將落之時沉了沉,一抹堅定,決絕一閃而過。
賀經年當然沒有錯過,可沒有多說。
賀經年思索了兩天,喊來江揚,兩人關在辦公室裡一個晚上纔出來,而後,賀經年去了趟刑警大隊和緝毒大隊。
線,在伸展,網,在散開,一切不動聲色。
這天休息,蘇淺淺照常和莫莫逛街去了,女孩子也好,女人也好,逛街就是一種樂趣,看看有什麼新款樣式的衣服啊鞋子啊小東西啊,或者是什麼新的甜品啊飲品啊小吃之類的,至於是不是看見新衣服新鞋子就一定要買,這不是蘇淺淺和莫莫的習慣,不過,要是看到新開的飲食店,不用說,必須要嚐鮮!
蘇淺淺自詡吃貨一號,莫莫跟進,自詡吃貨一號的副本。
今天就如此,一箇中午加一個下午,蘇淺淺只買了一條毛衣鏈,莫莫則只是買了朵胸針,可吃的呢?午餐的腸粉,奶茶一杯,咖啡一杯,下午茶的蛋撻兩個,以及路過吃了燒烤若干!
眼看着到了下午六點了,蘇淺淺和莫莫坐在肯德基裡頭喝着九珍果汁,等着嶽桐出現。
嶽桐下班了過來和莫莫約會,蘇淺淺陪她等到嶽桐再回去。
嶽桐進了肯德基,在莫莫身邊坐下,就先側過頭在莫莫臉頰印了個吻,莫莫甜蜜蜜的羞澀一笑,蘇淺淺嘖嘖嘖搖頭說好肉麻我走了我纔不要當燈泡!
真的有些小憂傷嘛,莫莫和嶽桐相互的一見鍾情,就這麼有情人愛愛愛,她呢?她瞄準了賀經年,射出了丘比特給的愛情箭,可是射不中賀經年的要害!
蘇淺淺去蘑菇咖啡屋,找季南迴家吃飯。
季南傷好得差不多了,閒不住,每天午餐過後會回咖啡屋,下午則會等蘇淺淺來了之後和蘇淺淺一起回家吃飯,順便買些水果之類帶回去。
這些天他都被“勒令”吃住都在蘇家,非要等身體完完全全好了才能去咖啡屋。好不容易解了“禁足令”,可以去咖啡屋做些事情,季南覺得,這些天他該是重了好幾斤!
其實私底下蘇老爺子也和季南說過,這次遇上毒品交易,並不是那麼簡單,和他以前遇上過的都不太一樣,也告誡了季南,不能再有下次,以身涉險。
“你不知道當時淺淺害怕成什麼樣子,我老了,可再也看不得白髮送黑髮了,也不能看丫頭那傷心的樣子了……”
“蘇家……總之,有什麼,你別怕麻煩我老頭子,要說出來知道嗎?”
蘇老爺子的話,季南感動萬分。
我季南……已經完全是蘇家人了啊!
今生有幸!
季南聽君洛說了蘇淺淺在他手術時的樣子,君洛說着都哽咽起來:“哥,你要真的想好好疼淺淺這個妹妹,一定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輕易讓自己涉險,她再受不起失去親人的痛苦了。真的。”
“大哥的死,淺淺走出來花了一年,又花了一年,才重新有明媚的笑顏。”
蘇淺淺幫季南關了咖啡屋的門,坐上季南車子的駕駛位,慢悠悠的開車回家。
沒錯,我蘇淺淺的技術不是那麼好,不過,把季南哥安全送回家,那可是小意思啦!總不能讓傷員開車啊!
季南哭笑不得又推辭不掉,他從蘇家出來,就是自己開的車啊!
不過蘇淺淺開車就是慢點,倒是很穩。
莫莫挽着嶽桐的手臂,偎依着一起散步在街上。
她雖然逛了大半天,雙腳其實有些累了,可那又怎樣,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那點累,早就無影無蹤了!
兩人走入茶餐廳,這是他們最喜歡的茶餐廳,物美價廉環境優美。
“蛋炒飯,排骨燜飯,珍珠奶茶,菠蘿油,芒果香草冰激凌一份。”嶽桐點餐,這些都是莫莫的最愛。
莫莫總讓他點自己愛吃的,嶽桐笑着說點你愛吃的,你多吃點,我再吃你就行了。
陪嶽桐吃過飯,夜色已然濃重,只不過在華燈初上的城市,霓虹閃耀,就連天空,都有了柔美的紫紅色,漫步走着,愜意無比。
嶽桐是個長得有些娃娃臉的男人,可和這娃娃臉毫不匹配的,是沉穩,成熟又細緻的男人心。莫莫天性大大咧咧,如果不是嶽桐,她怎能小鳥依人的,肆無忌憚的繼續沒心沒肺?莫莫是軍醫大學畢業的護士,家裡只是普通的工人,沒什麼權勢,可普通家庭出來的她,父慈母愛的讓她很是單純。
嶽桐和她不一個科室,平時不過是偶爾的擦肩而過,可在某次偶遇之後,嶽桐發現莫莫身上那種沒心沒肺的氣質,讓
他很舒服,和莫莫相處可以毫不防備的鬆懈,嶽桐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沒多久,就把莫莫給追到了。而莫莫,也徹底被嶽桐的寵溺縱容俘虜,沉淪愛海。
夜晚的廣場裡,大媽們在各個位置跳着各種廣場舞,有柔和的“十送紅軍”,有喧囂的“最炫民族風”,還有各種太極拳太極劍。還有一些家長帶着孩子出來玩,孩子相互追逐嬉戲,稚嫩的聲音此起披伏。兩人走着,喧囂中也能感覺到一種戀人間的安然,似乎能走到幸福的盡頭。走着,嶽桐看見前面有張空着的長椅,拉着莫莫坐下來。
莫莫不解:“怎麼了?累了?”
嶽桐笑笑,把她小腿往自己腿上一放,雙手輕重適宜的給她按摩着小腿:“逛那麼久,你不累?”
莫莫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笑了:“和你一起多幸福啊,再累也不覺得累!”說着,把雙臂環在嶽桐頸間,頭則靠在他肩窩處。
嶽桐按摩的力度適中,揉的莫莫幾乎要睡着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看見不遠處,隱在不強的光線下,有個人趔趔蹌蹌的,似乎要倒下,又拼命要站穩的樣子。
職業本能,她拉起嶽桐:“那邊的人好像生病了。”
跑到那人面前,莫莫問:“先生,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那人扶着花帶的欄杆站穩了,迅速戴上了墨鏡,低着頭不吭聲。
“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莫莫見他不做聲,就再問了一遍。
那人緩緩挺直了身子站起來,雙手豎起黑色風衣的領子遮住了半張臉,突然一笑:“小姐,你在問我嗎?”
那笑容,在嶽桐看來,很是滲人,詭異,陰戾,透着冰寒的陰氣。
莫莫沒有察覺,還想要繼續問什麼,嶽桐把她拉到了後面:“他沒事,我們走。”
不由分說,嶽桐拉着莫莫離開。
嶽桐走着,忍不住回了下頭,那人走出了陰影,路燈下看得見他紫黑色的薄脣,他正朝着回過頭的嶽桐伸出手,比了個打槍的手勢,還放在脣邊吹了吹,同時,薄脣展開一抹比之前那個笑容還要詭異的笑。
嶽桐不由得心裡一陣寒意,那人身上有股氣息,作爲內科醫生,尤其是美沙酮診室的醫生,很清楚,那是長期吸毒的人才有的氣息和味道!
只是,和那些長期吸毒了身體瘦弱的人相比,這人身上有很強烈的……陰戾!
吸毒的人羣多半會有焦慮,急躁的情緒,說話時,即使當時並沒有焦慮和急躁,也會在語氣中無意識的表露,而這人,不是,他說的那句話的語氣,絕對不是長期吸毒的人的語氣!
那麼,最惡劣的一種解釋就是:這人,是毒販!吸毒,不過是他的消遣而已!
身後彷彿一直有股寒氣襲來,嶽桐拉着莫莫,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他還記得一個月之前季南受傷住院,莫莫說是因爲抓毒販子被捅傷。毒販子,嶽桐知道,必定會是窮兇惡極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