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歐陽螢同學,這半年的課程對你來說也許會很吃力,不過原本你的成績就不錯,我相信趕上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班主任將我的成績單放在桌面上,慢慢的說道。
“我會努力的。”
我保證道,同時努力不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貞德和六六六又開始在我的大腦中爭吵,我勉強才能忍住那說不出來的苦笑。“希望你們至少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請保持安靜好嗎?”也許是我的聲音太過嚴厲,也許是她們兩人也有些厭倦了爭吵,我的大腦很快又恢復到了悄無聲息的狀態。
當我走進教室時,看見闊別了半年的同學們正好奇的注視着我,這也難怪,突然之間消失了半年左右,然後又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定對任何人來講都是種很新鮮的體驗吧。
坐在教室中,我居然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同學們的目光,他們所在的位置,以及目光中夾雜的含義。這在以前是根本沒辦法做到的,我居然也會做這種類似武林高手般的感應,實在是讓人苦笑不得。就好像現在,我可以發現小鈴正悄悄踮着腳走過來嚇我一跳,就在她走到身後,準備拍我肩膀時,我轉過了頭。
“小鈴,你想做什麼?”
“哇啊啊啊!!!”
嚇人不成反被嚇倒的小鈴差點跳了起來,我苦笑着搖搖頭。
“又是老一套啊。”
“真是的,差點被你嚇死,你是不是學了什麼絕世武功啦?”
小鈴一面平撫着胸口一面對我抱怨道。正在這時,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上課時間到了。
一面聆聽着老師的講課,一面認真的記着筆記。不是我想做好孩子,實在是這種氣氛實在是久違的悠閒,所以我正努力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去享受這真正原本應該是屬於我的,學校生活。知道下課鈴聲響起,我才從這種狀態中解脫出來,但是心裡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喲,小螢。要不要一起去吃中午飯?”
“不用了,我還是去買點麪包好了。”
說起來,今天早上起牀時忘記做午飯的便當了,雖然不吃也可以,不過還是吃一些的好。我謝絕了小鈴的邀請,獨自一人來到學校屋頂。說起來,象這樣在屋頂上迎着清風的日子,倒是時常有。每當我心情不好時,總會這樣做。不管是在這裡,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
“所以呢?這種普通人的日子你想過到什麼時候?”
腦中傳來的六六六的疑問。雖然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不算很好,不過協調後我們三人已經算是比較有默契的組合了。
“……我不知道,可以的話,我想一直這樣過下去。”
“你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認識你的人會對你產生疑問,爲什麼永遠不會變老,到時候,你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你居然也會關心她嗎?惡魔?”
貞德的語氣中夾雜着三分輕蔑和一分的不可思議。
“她是我們重要的宿主,難道神聖的聖女就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麼?”
“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這兩人眼見又要吵起來了,我急忙阻止道。
“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就這樣下去。”
她們兩人停止了爭吵,看起來是在等我接下來的說話。
“但是,哪怕只有現在也好,讓我過些輕鬆的日子吧。”
“雖然你這麼想,可是你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貞德含蓄又保留的指出了我心中最不想承認的一點。
“對於那些和你關係很好的人類來說,爲了她們的生命安全,你還是遠離她們爲妙。”
“……你是指小鈴嗎?”
兩人都沒有出聲,但是這相當於默認。
“當你本身很強大時,敵人就會將目光轉移向你最軟弱的地方。”
“哼,這種卑鄙的戰鬥人類自古就相當喜歡啊。”
“……”
的確,她們兩人指出了我最不想正視的一點。也許我的內心深處,還希望着自己能夠過普通人一樣的生活,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困擾。但是我卻不想了解的是,現在,我的存在本身,就會給許多人帶來足夠多的麻煩。“凖先生,應該會沒事吧。”
“凖大人的話,除非和那位親自交手,否則,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六六六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先生力量的驕傲和自豪。
“但是,敵人也許會從他很軟弱的地方下手也說不定。”
貞德反駁道。
“哦?偉大的聖女小姐,螢不就在你我的手裡做着人質嗎?難道你想控制螢的身體,然後用幽蘭黛爾對準自己的喉嚨來威脅凖大人不成?”
“這不是你這惡魔想做的勾當麼?”
我正試圖勸阻兩人的爭吵,突然,一陣冰冷的寒意穿過了我的身體。那種我非常熟悉的感覺,此刻回到了我的身體之內。殺意,正有人對着我散發出濃厚的殺意。
“……要動手嗎?”
貞德問道,但是我搖了搖頭。
“這裡是學校,我不想在這裡動手。”
“……我知道了。”
“啊,小螢。終於發現你了。”
這時,樓梯處出現了小鈴的身影,而那陣殺意也隨之散去。
“在這種地方幹什麼啊,被老師發現會捱罵的。走吧。”
“嗯。”
我點了點頭回答道,但是,剛纔那陣恐懼依然纏繞在我的心頭。
難道說,我連自己想要過的平穩生活,都得不到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