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上電話，那邊優的聲音似乎有些高興，這頭狡猾的狐狸又在考慮些什麼？
“電話說完了？”
背後傳來霍爾絲那冰冷的聲音，我轉過身點點頭，接着坐進了她的車內。汽車再次啓動，向機場方向駛去。我早已買好了返程機票，幸運的是聽到優的彙報後，讓我稍微安心了些。並沒有出什麼大事，實在是太好了。
“你們也真敢做，那裡可是改造派的中心地帶，這樣大張旗鼓的宣戰，會不會有些太過分了？”
霍爾絲點燃一根菸，接着遞了過來。
“反正我們已經不屬於任何派別，即便出事，我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接過煙吸了一口，濃郁的菸草味在嘴中蔓延開來。象是被這瞬間的迷霧所誘惑，我又想起了密莉絲……
“真是很對不起你們。”
“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責任。”
霍爾絲嘆了口氣，她拐過一個十字路口，然後繼續向前駛去。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個小時，隨便轉轉也沒有問題吧。
“這是密莉絲自己選擇的道路，我們任何人都無須爲她道歉。”
“但是……”
“那一夜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正欲申辯，霍爾絲打斷了我的話冷冷的說道。沒錯，那一夜的事我怎麼可能忘記。但是霍爾絲現在提起來，很明顯並不是想和我算舊帳。
“其實，也許我應該代妹妹向你道歉。”
霍爾絲的口中，說出了讓我吃驚的話。
“你道歉？爲什麼？”
“我想，我們三姐妹是什麼異種，你應該很清楚吧。”
霍爾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命運女神……這我很清楚啊。”
“……”
聽了我的回答，霍爾絲反而冰冷冷的瞪着我。
“你是白癡嗎？都已經這麼明顯了，居然還看不出來？那次意外，是事先就已經決定的，是密莉絲早已經編織好的命運。所以，即便你們不想，也一定會那麼做。”
“你是說，那場意外，並不是意外？”
老實說我很難接受這個結論，那麼善良天真的密莉絲，怎麼可能會編織出這種命運？
“如果命運女神編織的命運都是甜美和諧的，那麼還要命運女神做什麼？”
彷彿我問了非常愚蠢的問題，霍爾絲沒好氣的說道。
“那一夜後，密莉絲覺醒了。也許她已經知道，或者她已經猜到會發生這種事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她纔會那樣自我懲罰，將原本的自己封閉在那小空間裡，每日專注於命運之線的編織工作當中。”說着，霍爾絲打開了車窗，清涼的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但是霍爾絲的神色卻並沒有因此而變的鬆弛。
“你應該知道的，這不是她的錯。”
我嘆了口氣，即便密莉絲可以編織她們每個人的命運，但是隻有我，自信密莉絲是絕對無法辦到的。
“如果當初不是我帶優去的話，也許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霍爾絲在機場前停下了車，我打開車門鑽了出去，接着她也跟了過來。
“我剛剛接到的報告，在倫敦發現了改造派成員的屍體，而且還是中級領導。”
霍爾絲說着，把一疊資料塞到我的懷裡，然後環抱雙手後退了兩步。
“這事怎麼處理，你看着辦吧。”
看她的樣子，恐怕就是優乾的好事。真是的，明明早晨打電話的時候還很平靜，怎麼這時候就出問題了？
“我想知道，命運三女神在此刻，會是什麼立場？”
我沒有急着將資料放好，而是轉過頭來望向霍爾絲，在即將可預見的大戰中，身爲命運守護者的她們，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雖然現在她們表面上還是獵殺破規異種的特殊機關，但是不知道會不會在什麼時候搖身變成我們的敵人。
“我不知道。”
在我料想範圍內的答案，我深吸了口氣，向她伸出右手。
“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合作。”
但是霍爾絲並沒有握住我伸來的手，而是驚訝的瞪着我。
“你究竟在想什麼？你可知道……”
“這是爲了表示我們合作的誠意，如何？”
“……”
霍爾絲猶豫着，看來我的右手比核武器的發射開關還要恐怖的樣子。當然，只要用她的能力，一旦碰到我，就可以立刻得知我的過去，我的一切。而我現在也明確表示了，就看她肯不肯同意這個交易。終於，她也伸出手來，用力的握住我的右手。但只是剎那的工夫，她的臉色忽然間變的蒼白，甩開了我，接着迅速向後退去。
“你，你是……”
“怎麼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三人的立場了嗎？”
我也收回了手，微笑着問道。
霍爾絲則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
“我之後會和你聯繫的，在這之前，請讓我一個人靜靜。”
說着，她開着車離開了。
真是的。
我望着她離開的車影，苦笑着搖搖頭。知道我真實身份的，除了小小姐以外，現在就是她了。如果能夠爭取到一直保持中立的命運三女神，對我的計劃自然是有非常大的幫助。畢竟，她們掌握着這個世界。耳邊傳來了悅耳的登機提醒，看來，我也該回去倫敦，準備開始一切了。優，螢還有愛莉莎，她們恐怕已經等急了吧。不過在我心中，此刻卻有些惆悵，這就好像在戰爭開始前的最後一刻，所留有的那種莫名回味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