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重返魔界

魔界依然是哀號遍野,瘴氣瀰漫,我隱去身形,變換成一個老妖婆。

“嘿,老東西,別再往前走了,天魔大人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接近魔堡。”

什麼?天魔?魔堡,我在魔界生活過幾百年,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哦,我老糊塗了,我這就回去。”我一遍迎合着一邊驅動體內的妖藤做好戰鬥準備,不過那個毫無禮貌可言的魔兵到也再沒做什麼,爲了不打草驚蛇我也沒和他衝突。只是覺得怪怪的,魔界也已經完全不是以前的樣子,天上飛的蝙蝠魔沒有了,只剩下瘴氣,穴居惡魔也沒了蹤影,只留下一個個廢棄的地洞。難道魔界一改以前一盤散沙各自爲政的局面開始有了統一的組織,天魔就是魔界的老大?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將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而我也感覺到老狼的話也確實有了些許道理,我雖然找齊了十二顆月光碎片,成功擁有神之手,但是這又能改變什麼?龍族依然還是妖,我依然還是個魔女。

我決定去所謂的魔堡探查個究竟。使用神之手的能力可以隱身,我悄悄的跟着魔兵並用妖狐眼觀察,我發現這個魔兵根本就沒有心,是個被驅逸的傀儡。不行,跟着它根本毫無意義,我要找到魔堡。剛纔那個魔兵不是說,任何人不得接近魔堡嗎,也許剛纔我面朝的方向就是魔堡的所在。

魔界烏雲蔽日,人間的科技在這裡也發揮不了作用,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在荒涼的土地上看到一個小魔女在放風箏。

“喂,蘭蓮。”這個小魔女我認得,當年在魔界的時候,她是我唯一的朋友,蘭蓮和我當年一樣,身爲魔女,但是心裡陽光,嚮往和平,不喜歡殺戮。

“啊,水月,你怎麼回來了?”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水月,你不該回來,你好不容易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爲什麼要回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總之,我在人間經歷了我從未經歷過的歷練,這次回魔界事關三界存亡。”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

“我是想去魔堡調查一下,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你千萬別去魔堡,那裡不是你我能去的地方。”

“爲什麼?”

“你還不知道魔界的事情吧,我來告訴你。”

魔界果然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在前不久,有一個女人突然從天而降,她不是魔族人,不知道來自哪裡。就是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她自稱天魔,開始統領魔界,原本魔界中人是沒有什麼統一的組織,所有的妖魔都是無拘無束的生活,各有各的族羣。這個天魔一來,馬上要求魔界上上下下聽她的號令,不答應的就會被她奪去心臟成爲傀儡。

“水月,魔界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生活在人間,人間是我們嚮往已久的地方,你還是快回去吧,如果可以,就把我也帶走吧,現在的魔界比以前可怕幾千倍,啊,快躲起來。”

“••••••”蘭蓮拉着我躲到一塊石頭後面。只聽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了纔看清是一羣魔兵,還好他們只是路過,我們也躲的及時。

“他們是什麼人?”

“是天魔的手下,天魔每天都派手下出來抓壯丁。”

“抓壯丁?天魔要建軍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特別厲害,你當年在魔界時候的師傅——血手十三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啊?居然如此厲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的目的也許是發兵人間和仙界。“

“你可有依據。“

“我這次來就是調查這間事情的,人間即將面臨浩劫,人間有個寓言:2012年11月,也就是魔界妖歷邢初年五月,妖魔鬼王將降臨人間,到時候,人間會化爲無間煉獄。“

“啊!那太可怕的,如果人間淪陷,那麼••••••”

“誰在那裡?”不好,可能有魔兵發現我們了。我趕緊和蘭蓮一起隱身,躲在石頭後面。

咣、咣、咣。魔兵的腳步聲終於越走越遠,“水月,這裡不安全,跟我到我家,那裡有我父親設下的結界,還比較安全。”

“啊?你父親?我從來沒聽你說過。”

“我當然不敢隨便說了,我父親不是魔界中人,他是從人間來到魔界,在魔界遇到一個善良的魔女,也就是我母親,然後生了我。”

“怪不得你的身世一直是個謎,原來你••••••”

“好啦,快走。”

翻過一座火山,我們來到了蘭蓮的家。這裡的結界果然厲害,蘭蓮的家如同虛空隔絕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裡是魔界的邊緣。

“水月,我們先躲在這裡,我父親過幾天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好。“

說話之間只聽外面“唰“的一聲響。

“蘭蓮,這怎麼回事?“

“沒事,我父親回來了,他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擡頭望向窗外,從結界頂端射下來一道藍光,藍光中走出來一個黑衣人,臉上蒙着面紗,看不清面目。

“父親,你這麼早就回來了。“蘭蓮出門迎接,父女二人在外邊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東西后,兩個人挽着手走進屋內。

“嗯?你!“蘭蓮的父親看見我,似乎有種不歡迎。

“哦,伯父您好,我是••••••“

“不用說了,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你看看我是誰?“伯父說完,一把扯下臉上的黑紗。

“啊?老狼!“

“水月,你獨自一人來魔界,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喂喂,“蘭蓮有點兒蒙圈了,”你們認識啊?“

“對啊,“老狼一臉不高興,”我所擔心的事情,看來還是要發生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你就是蘭蓮的父親,你是知道這一切的對嗎?你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我的過去,你說你擁有天書,可是你爲什麼又生活在魔界?“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起,但是,現在當下的情況你也看清了,現在的魔界草木皆兵,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連天書都無法預測,水月,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是一片真心想要拯救三界,但是現在的情況你可以看見,天魔統治了魔界,魔界即將發兵攻打人間,但是大部分魔界中人並不像你我這樣,可以自由出入人魔仙三界。“

“那就真的如同預言中的那樣?“

“對,現在天魔已經在訓練軍隊,而且他們已經找到了打開魔界大門的方法。“

“什麼方法。“

“方法就是你,龍命水月。“

“我?我怎麼可能幫助天魔。“

“不是你幫不幫,只要你有這種能力,他們就有可能奪取。“

“你是說,自由之手。“

“沒錯,據我的分析,天魔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計劃了這次陰謀,當年,天書還在我祖先手中的時候就被偷看過,那個人知道了你什麼時候出生,知道你會擁有自由之手,然後就把你擄到了魔界,還讓你成了血手十三的門徒,目的是讓你跟着血手十三學習他的邪惡之手,從而將你的自由之手污染。”

“但是天山龍族早就準備了月光,我現在已經完成了神之手的淨化。”

“沒錯,理論上是這樣的,狐仙孃的水晶球也是這麼說的,我看你順利的找到十二個碎片也覺得魔界的計劃流產了,但是就在你完成神之手的淨化之後,天魔突然降臨魔界,我當時也很不解,難道你重新獲得神之手對於他們來說是件好事?接下來我暗中調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是什麼?”

“我推測,魔界是故意讓你找到月光碎片,你自己也覺得,碎片找的太簡單了點兒吧,並且魔界事先在人間種下了邪惡之塔,這些東西導致你在淨化自由之手的時候不能完全淨化,這樣一來天魔就有可能搶奪你的神之手,然後利用神之手的能力——自由之手打開魔界大門。”

“魔界饒了這麼大一圈就是爲了我的手?”

“沒錯,原本你的自由之手擁有純潔的力量,如果被天魔奪去的話,她也不能使用,因爲自由之手的力量會反噬她的身體,讓她自取滅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的力量已經不再純潔。”

“那麼,狐仙娘爲什麼沒有預見到這件事情?”

“這我就不知道了,別說狐仙娘,就連天書都好像被篡改了一樣。”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首先,你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被天魔奪去能力,然後想辦法殺了天魔。”

“如果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毀了自由之手。”

“不可以,天魔來路不明,我的判斷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正確,如果你毀了自由之手,天魔一定會去尋找其他途徑,而且想對抗天魔,自由之手的能力也不容小覷,魔界現在不安全,水月,蘭蓮,你們兩個先去人間暫避,水月,你到我在人間的家裡找小艾和火龍,看看火龍的傷好了沒有?”

“火龍是誰?”

“就是你口中的火蜥蜴。”

“他,怎麼他難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不是說過嘛,他是睚眥的後人,他當初去你們學校是想去毀了邪惡之塔,結果被你和胭脂當成邪惡之塔的建設者,差點兒被你們打死,那個胭脂如今如果還活着我定饒不了她,你的這筆帳我也改日再和你算。”

爲了躲避天魔,我帶着蘭蓮回到人間,我們在老狼在人間的家裡找到了小艾和火龍。火龍的傷已經痊癒,但是看樣子依然沒有原諒我,看我回來他告別小艾獨子離開了。爲了不引起學校的騷動,我請小艾以學生家長的身份到學校簽字,爲我辦理了爲期兩年的休學手續。之後的日子裡我們三個一起回到了我的水月坊,我想從小艾身上的那一滴冤孽血開始,逐步去尋找答案。

小艾的記憶當中已經沒有了她當初變成活屍的記憶,也完全無法回憶自己當初是怎麼死的。回到水月坊的第二天,我帶着小艾來到她生前生活過的地方,見到了她的丈夫。雖然小艾就是林楓,但是畢竟林楓的靈魂進入了新的肉體,豐哥肉眼凡胎無法識別,只把小艾當成我的新朋友。我帶着小艾到豐哥家裡,看見屋裡收拾的井井有條,豐哥也滿面紅光臉上見不到一點兒憂傷。看樣子是又有了新歡,早就忘了舊愛。

“豐哥,我這有一年多沒來看你了,你過的怎麼樣?”

“還行,我上個月又結婚了。”

“和誰結婚了,當初你那個小三?”

“什麼?小三?”小艾聽到這個一下就坐不住了。

“別激動,別激動。”我趕緊安撫住小艾。小艾畢竟經歷了生死,還算有控制力,我安撫幾句就平靜下來。

“我問你,”我繼續審問豐哥,“你當初揹着林楓養小三的事情你不否認對吧?”

“對,我不否認,可是現在林楓已經不再了,我和她結婚很正常不過的事,你爲什麼要問我這些?”

“我只是懷疑,當初就是你害死林楓,而且林楓死後化成活屍,這裡面有些蹊蹺,我想通過你知道答案,哎呀,不對,你好像沒那麼厲害,我需要見見你現在的妻子,她應該有答案,她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快了,她一會兒就下班了。”

“她回來之後帶她來我的水月坊,我們先告辭了。”

我帶着小艾迴到水月坊,小艾問我:“他能來嗎?他這個人。”

“沒事,放心吧,我沒指望他們能過來,我已經把妖藤的枝條留在他那裡,隨時可以監控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到想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敢動你。”

“哦,這樣啊,你是覺得阿豐是揹着我養了小三,然後他們合夥害死我,然後他們再結婚?”

“不完全沒有這種可能。”

“但是這樣依然無法解釋那滴血的來歷。”

“沒錯,但是這是一條線索,如果知道了當初你是怎麼死的,就一定能找到血的來歷,阿豐當初跟我說是他推了你一下,造成一把刀刺進你的心臟,我那個時候就懷疑是假的。”

“啪啪”妖藤在我體內發出聲響,那個女人回家了。我使用觀微水鏡把妖藤看到的畫面投射出來,以便於查看。只見這個女人身材曼妙,樣貌清秀,可謂世間少有的美女,穿着又很暴露,難怪那個花心的男人會把持不住。果然不出所料,阿豐根本沒有勇氣把她帶來見我,而且隻字不提今天發生的事情,更奇怪的是,在她回來之後,這兩個人見了面就又摟又抱又親,也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也不見他們吃晚飯,只是邊看了會兒電視就回臥室休息,通過妖藤已經可以聽見那個女人的**聲。

“算了別看了,什麼線索都沒有,弄得我們像偷窺似的。”我說着收起了觀微水鏡,就讓妖藤先盯着他們。

“水月,”小艾似乎發現了什麼,“你說他們爲什麼不吃東西?”

“不吃東西?”

“對,她們上牀之前一直在看電視,並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也沒有喝水,白天我們在他們家裡也沒見到家裡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對哦,難道那個女人不是人,可是阿豐爲什麼也不吃東西,我們白天時候也沒發覺他有什麼不一樣,明天我還得去看看,我可得吃點兒東西了,餓了一天了,小艾,你想吃什麼?”

“水月,我也不用吃東西的。”

“啊?爲什麼?”

“老狼的屍魂術給了我新的肉體,但是這幅身體本身是死屍,沒有生命,不需要吃東西,也沒有新陳代謝,我就像個有自己思維和意識的傀儡,有個名字叫:死魂,只要老狼還活着,並且沒有解除屍魂術,我就繼續活着。“

“啊,這樣啊,如果這樣的話,阿豐和那個女人會不會也是死魂。“

“不會,死魂的身體就是一副死屍,沒有知覺,不會哭,不會笑,更不會有性能力,並且死魂在睡覺的時候身體會變成一副乾屍,醒來後纔會恢復。“

“好吧,我們明天繼續調查吧,你先休息吧,我去買點兒吃的,我是需要吃東西的,等••••••“我話還沒說完,小艾已經慢慢變成一具乾屍,根本沒有聽我把話說完。

我帶着蘭蓮出去吃東西,已經後半夜了,只有肯德基還在營業,初次來人間的蘭蓮像個天真的孩子,這個魔界最後一個善良的魔女,最終還是要捲入這場紛爭當中。蘭蓮明顯是餓了,這一天我和小艾在調查阿豐的時候她一直在幫我查閱水月坊的藏書,雖然沒有什麼進展,但是也累壞了,狼吞虎嚥的吃着漢堡。

對阿豐的監視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小艾在水月坊的典籍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然而阿豐和他的現任妻子一系列行爲也確實值得懷疑。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心頭一陣刺痛,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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