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吃吧。
沈恬被奶奶喊到牀沿坐下, 陪着她吃。
粥煮得並不多，菜色也都比較精細，剛好夠兩個人吃, 考慮到奶奶不能吃太油膩的，這幾個小菜都比較清淡，但味道很香，病房裡都是香味。
於眉回到病房，就聞到了香味。
她看一眼病牀上的兩個人, 沈恬拿起筷子給江麗媛夾菜, 她眉眼帶着幾分溫柔。
於眉腳步微頓。
她這個兒媳婦她是真的很喜歡。
她屈指敲了敲牀尾欄杆。
周慎之收回在沈恬臉上的視線，他拿着手機起身，擡手揉揉她的頭髮, 隨後跟着於眉出去, 沈恬扭頭看着他們的背影。
知道他是去吃飯。
她收回視線, 笑着給奶奶夾菜, 奶奶哎一聲，“你自己也吃, 他們去吃飯了吧？”
沈恬應道：“嗯, 好像是。”
奶奶撇嘴，“這兒的食堂很難吃，小李，明天你還是做飯送過來吧。”
一旁收拾衣服的保姆點頭, 她笑道，“好的，今天我本來想做的, 但於眉說你要吃慎之做的飯菜, 所以我就沒做。”
“我是想念我孫子的手藝, 但也不能讓他總做，他平時那麼忙。”奶奶給沈恬夾肉，“他給恬恬做就好了。”
沈恬一頓。
耳根微紅，她說：“奶奶，你多吃點啊。”
保姆在一旁笑着看沈恬。
溫柔甜美的女生，誰都喜歡。
吃完了午飯，保姆上前收拾這些碗碗筷筷，沈恬拿着紙巾擦拭桌上沾到的飯粒，然後便去洗手，回來陪奶奶。
江麗媛握着她的手，說道：“你跟奶奶聊聊，你們高中時候的事情呀。”
沈恬一愣，她坐在牀沿，給奶奶捏了捏被子，實話實說：“奶奶，我高中跟他其實不是很熟。”
江麗媛有些詫異，“不熟呀？”
沈恬看着奶奶的眼睛，笑道：“嗯，不過，他成績那麼好，又是校草，我從很多地方都聽說過他的事情。”
“所以，這也算熟吧？”她笑眯眯地道。
江麗媛一聽，笑起來，“那確實也算。”
這樣的回答讓她知道，周慎之高中很出色，她很驕傲。
沈恬眉眼彎彎。
江麗媛握緊她的手，太喜歡這個女生了。
兩個人聊了會兒，江麗媛就困了，沈恬陪着她直到她入睡。她手機也響起，她拿起來看。
Zsz_：要喝咖啡嗎？
沈恬看一眼熟睡的奶奶，回覆了他：要。
過了半個小時後，周慎之推門而進，他拎着咖啡還提着一個筆記本電腦，沈恬從牀沿下來，看到筆記本小小地哇了一聲，她伸手接過，仰頭看他，“你回家了？”
周慎之嗯了一聲。
他看一眼奶奶，隨後牽着她的手，往那邊的沙發走去。
他低聲道：“你可以在這兒處理一下工作。”
這正是沈恬需要的。
她跟他一塊坐在沙發上，靠着他的肩膀，偏頭親他臉頰一下。
周慎之正在開咖啡的蓋子，他一頓，笑了。
正好有幾滴咖啡滴到他尾戒，他抽了張紙巾低頭擦拭，眼底仍有笑意。
沈恬親完他後，就紅着耳根專心開電腦。
周慎之把咖啡放在茶几上，說道：“可以喝了。”
沈恬嗯嗯兩聲，她已經點開郵箱，從裡面下載文件，開始審畫稿。周慎之靠着沙發扶手，低頭按着手機。
給小叢交代工作。
其實這些日子他們倆都很忙，周慎之除了忙還要經常去看奶奶，時間壓縮得很緊。病房裡很安靜，除了奶奶的少許呼聲，就只剩下沈恬的鍵盤聲，他們彼此陪伴着。
兩點半的時候。
曹主任推開進來，看到江麗媛還在睡，他頓了頓。
周慎之放下手機，朝曹主任走去。
沈恬看着他出去，猶豫着要不要一起去，但看着正在熟睡的奶奶，她還是留下來吧。
她一邊分神地按着鍵盤一邊看向門口。
不一會兒，門推開，他走了進來，回到沙發這邊坐下。
沈恬輕聲問道：“曹主任說什麼啊？”
周慎之從身後摟住她的腰，說道：“他說手術時間定下來了，定在週五。”
沈恬一頓。
她哦了一聲。
她空出手，摸摸他的手臂。
希望一切順利。
下午三點半左右，奶奶醒了，沈恬的爸媽也來了，鄭秀雲做了小籠包以及熬了點兒糖水，沈昌明做了糕點，沈恬的爺爺給老太太求了一張平安符，他遞給沈恬讓沈恬拿給江麗媛，沈恬接過來。
笑着遞給奶奶。
江麗媛看着那平安符，“哪裡求的啊？”
沈業林一臉驕傲：“佛陀山，那兒香火旺盛，不管是健康，財富還是姻緣都十分靈，一符難求，老太婆，你戴上！”
江麗媛微愣，但還是戴上了。
她對沈恬道，“幫我後領整理一下。”
沈恬低頭溫柔幫奶奶整理領子，把那平安符藏進領子裡。江麗媛看着沈業林，“老頭，謝謝你啊。”
沈業林擺手：“客氣什麼，我當了一輩子醫生，卻最是相信命，你啊，有福之人！”
江麗媛笑了起來。
“那就承你吉言！”
沈業林嘿嘿直笑。
病房裡氣氛很好，江麗媛被沈恬的家裡人給溫暖到了。鄭秀雲有段時間沒見到沈恬了，拉過她，上下打量。
“最近很忙？”
沈恬點頭，“天天加班。”
鄭秀雲摸摸她的臉，“但看起來氣色可以。”
她看一眼陪着沈昌明耐心聊天的周慎之。
她說道：“他照顧得還行。”
沈恬挽住她的手臂，撒嬌，“媽，我們是相互照顧。”
“是嗎？”鄭秀雲捏捏她的臉，“我還不知道你啊！油鹽不分的。”
沈恬噘嘴。
不過並不反駁。
住在一起這麼久，確實是周慎之照顧她比較多。
鄭秀雲沈昌明還有沈業林並沒有呆太久，畢竟這是醫院，護士跟值班醫生也進進出出，所以呆了一會兒便離開，沈恬跟周慎之出去送他們，周慎之推着沈業林的輪椅，沈業林伸手拍拍他的手背。
“別太擔心。”
周慎之低頭看着沈業林，他微微一笑，“好的，爺爺，聽你的。”
沈業林點頭。
鄭秀雲上車前，順順沈恬的領口，“忙歸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多陪陪奶奶。”
沈恬嗯嗯兩聲，抱抱她。
鄭秀雲嫌棄她膩歪，把她推開。
結果目光不經意掃到女兒的脖頸有一個吮/痕。
她一愣。
她看向沈恬，又看一眼一旁靠着車窗跟爺爺說話的周慎之，接着，她繼續給沈恬理領口，心情有幾分複雜，到了這一步，她反而不再開口說什麼了，女兒長大了，有了經歷但沒告訴她，也意味着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日子。
他們兩個人在過。
且過得挺好。
這足夠了。
回頭再跟她談關於孩子的事情，此時也不方便，鄭秀雲鬆開她，上了車。
沈恬探頭：“爸爸，你慢點開。”
沈昌明笑道：“好的。”
鄭秀雲睨她一眼，搖上車窗。
沈恬後退一步，下意識地挽上週慎之的手臂，男生低頭順順她的劉海，這一幕全落了車裡鄭秀雲的眼裡。
在沈恬出嫁時，她沒有哭。
但此時，她眼眶反而紅了。
她的沈恬長大了。
沈昌明看她一眼，“怎麼好端端的紅了眼？”
鄭秀雲狠狠瞪他一眼。
“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你女兒結束了有名無實的婚姻，即將要踏入一場實質婚姻，未來，她可能很快有孩子，要當媽媽了，你知道嗎！
她補了一句。
“沒眼力的男人！”
沈昌明：“.....”
他漏看了什麼？！
沈業林在車後座搖搖頭，哎。
他也不知道兒媳婦哭啥。
不過還是不要招惹她比較好。
此時適合安靜如雞！
_
奶奶很在意那枚平安符，晚上洗澡的時候，都會仔細取下來掛好，洗完澡後她就讓沈恬幫忙再戴上。
於眉下午沒回來，去了公司，晚上她回來跟保姆一起守夜，這病房雖然不小，但也只能住三個人最多。
所以沈恬跟周慎之就被奶奶趕走。
江麗媛對沈恬道：“你明天好好上班，忙完了再過來看我，不要老請假，知道嗎？”
沈恬點頭，乖巧應道。
“知道啦，奶奶！”
“你也是。”江麗媛看向周慎之。
周慎之提着沈恬的筆記本電腦，說道：“奶奶，我有分寸。”
江麗媛擺手。
“行了，回去吧！”
於是，他們兩個就被老人家趕出了病房，夜晚的醫院走廊安靜很多，消毒水味濃郁，時不時地聽見其他病房傳出來的咳嗽聲。沈恬被周慎之牽着，她回頭看了眼病房，又看向他，她說：“我們明晚來守夜吧。”
周慎之偏頭看她。
“我來就好。”
沈恬：“我不，我要一起，我不加班，我晚上把工作帶回來。”
她眼睛很亮，很認真。
周慎之看她幾秒，半響，他點頭，“好！”
隨後，兩個人回了藍月，先後洗了澡。沈恬洗完出來，他在書房裡工作，沈恬偷看一眼，就沒再去打擾，她悄摸摸回了次臥，掀開被子躺下，拿出手機隨意看一下微信朋友圈，權當放鬆。
她還看到一條捐款信息。
順手捐了五百塊。
周慎之進來時，她還在各種APP裡暢遊。她聽見動靜，反射性地把手機藏起來，周慎之低頭調暗牀頭燈，語氣懶洋洋，“不用藏，我已經看到了。”
沈恬咳一聲。
滿臉通紅，把手機壓在腰下。
她問：“你忙完啦？”
周慎之調好等，坐在牀邊，撐着手臂，垂眸看她。
沈恬被他看得臉更紅，更心虛，就在這時，他往她這邊而來，身影罩過來，伸手從她身後拿走她手裡的手機。
沈恬瞬間噘嘴。
周慎之低頭便吻住她的脣。
沈恬心一跳。
她眼睛眨了眨，周慎之離開少許，輕聲問道：“今天累不累？”
沈恬看着他的眼睛，搖頭，“不累。”
“那能不能....”他又問，那意思很明顯，沈恬耳根跟脖頸都紅了，她擡手，勾着他的脖頸，周慎之受到邀約，再次低下頭，吻住她的脣，手掌搭上她的腰，不一會兒，便順着衣襬下順溜而進。
昏暗光線下。
男生漸漸埋頭，低頭。
吮/吻。
今晚的他，更溫柔。
其實距離上次好像有三天了，這些日子他們都忙，還有擔心奶奶的身體，那三天他們都只是相擁而睡。
今晚。
他很需要她。
不止是心理，還有身體。
所以時間很長。
沈恬緊挨着他，呼吸不暢，但她也溫柔地接納他。
_
關於守夜，周慎之跟他媽媽於眉達成共識，她一天，他一天，至於周海昀的工作還沒結束，他買了週四的機票。
對於他這幾天的缺席，江麗媛倒沒太大感覺，對於她這個兒子，她已經習慣了。
她此時更在乎沈恬這個孫媳婦。
看着沈恬提着筆記本進來，跟着周慎之要一起守夜，江麗媛哎了一聲，“阿慎，怎麼回事啊，讓恬恬回家去睡啊！”
周慎之把沈恬的抱枕放在陪牀上，笑着道：“她想陪你。”
江麗媛瞪沈恬一眼。
沈恬笑道：“奶奶，我這幾天不用加班，工作帶回來就行，還有我跟周慎之已經洗好澡啦。”
她跟周慎之下了班就回藍月去洗澡換衣服。
然後再過來的。
“你啊！奶奶怎麼說你纔好！”江麗媛拉着她的手，還是有幾分開心的，“行吧，那如果住得不舒服，你就跟奶奶說。”
沈恬點頭：“知道啦。”
她說這話有幾分撒嬌。
江麗媛哎喲一聲，真覺得娶到沈恬是福氣。
晚上九點多。
看着奶奶睡下。
沈恬跟周慎之又忙了一會兒工作，隨後也去休息，沈恬打着哈欠躺到牀上，周慎之關了燈，只留一盞小燈，他走過去，躺上去，這牀並不大，比家裡的小多了，他伸出手給她枕着，沈恬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靠去。
周慎之揉揉她的頭髮。
“辛苦你了。”
沈恬搖頭，她說：“那裡辛苦，不辛苦。”
周慎之親吻她眉心，而他喉結就在她眼前，很好看。
沈恬看了幾眼，突地色/膽/包/天，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喉結。
周慎之渾身一僵。
他垂眸，修長的指尖擡她下巴。
“沈恬恬，你行啊。”
沈恬眨眼，羞得要命。
周慎之把玩她下巴幾下，沈恬被他看得臉紅，她哎喲一聲，伸手緊摟着他的腰，埋頭往他懷裡蹭去。
她說：“親一下怎麼啦！”
周慎之接住她的身子，聽到這話，輕笑出聲。
“誰教你的。”
沈恬沒回答。
心想。
跟你一樣，無師自通！
守夜。
自然是不能熟睡。
周慎之半夜起來給奶奶掖被子，還有兩次給奶奶倒水喝，老太太不舒服就會醒來，而且老人家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
因沈恬在，江麗媛很小聲了。
但其實周慎之起來，沈恬都知道，她枕着手臂，看着高高的男生抓抓頭髮，去給奶奶倒水，他背影修長，在地上印下一道身影，他漫不經心的背影裡其實藏着認真跟孝順。
沈恬心想。
周慎之。
我很喜歡你，很喜歡你哦。
隔天一早。
老太太先起牀，保姆也很早就來，她把老太太扶起來，老太太看到隔壁的陪牀上，相擁着的年輕夫妻。
老太太滿眼欣慰。
覺得。
得好好活着啊。
她還等着重孫呢。
保姆低聲笑道：“倆孩子真般配啊。”
江麗媛點頭：“可不是，般配得很，小李，我不後悔當初那麼逼他。”
保姆笑笑。
“您做得好。”
_
幾天過得很快。
週四這天下午沈恬請了假，帶着工作來醫院陪奶奶，周慎之去接周海昀，沈恬把筆記本電腦放下，脫了外套，紮起了頭髮，先給奶奶倒水。
江麗媛握握她的手。
“外面冷嗎？”
沈恬說道：“有點，降溫了。奶奶，我給你拿個馬甲。”
江麗媛哎一聲道：“不用，我不冷。”
“這兒暖和得很。”
確實，病房裡很暖和，沈恬單穿一件都覺得暖和，她正準備坐下來就看到門口有人鬼鬼祟祟地探頭。
那張臉還挺熟悉。
好像是關國超。
她愣了下，她對奶奶說她出去一下，隨後起身，走向門口。
她走了出去。
就對上抱着束花的關國超，他一頭寸頭，穿着一身西裝革履，估計是沒料到她會出來，神色有些詫異。
沈恬反手把門關上。
“你有什麼事嗎？”
關國超咳一聲，他整理了下領帶，“我來看看江麗媛奶奶。”
沈恬對他印象很差。
她擰眉。
“你找奶奶什麼事。”
關國超擰眉，但又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又整理了下領帶，明顯就是不習慣這樣的裝束。
哪裡都不自然。
他說：“奶奶救過我。”
沈恬很想翻白眼。
哦。
來報恩啊！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兒，她討厭這個人，但奶奶可能不一定討厭，所以她說道：“那你等會，我跟奶奶說一聲。”
說完，她轉身開門進去。
她頭髮紮起來，露了白皙的後頸。
關國超看得目不轉睛。
艹。
他媽的怎麼那麼好看。
沈恬走過去跟奶奶說，江麗媛神色微頓，就想起那快被父親打死的寸頭男孩，她是有幾分憐憫，但是想到他那個妹妹。
她就煩。
所以她說：“讓他走，說謝謝他的關心。”
沈恬應了聲。
她再走出去，看一眼關國超，把門關上，“奶奶說她要休息了，沒空見你。”
關國超眉毛擰起。
他說道：“行吧，這花你幫我遞給奶奶，祝她早日康復，還有替我謝謝奶奶，她真的救了我。”
沈恬沒打算接。
關國超就往她手裡塞。
他說：“這個花寓意平平安安的，你可別扔！”
沈恬一頓。
她下意識地接住，她不能替奶奶推掉平安。
關國超看她那麼識相。
忍不住多看她幾眼，他張了張嘴，正想道歉。
不遠處便傳來了男生清澈寒冷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沈恬轉頭看去。
周慎之走出電梯，手裡拎着一杯熱咖啡，他朝這裡走來，眼眸落在她臉上，然後又轉去了關國超那兒。
關國超接觸到他冷戾的眼眸，感覺肌肉都痛了，他抓抓寸頭。
“你來了啊，我來看看你奶奶。”
“奶奶需要你看？”周慎之把咖啡遞給沈恬，沈恬順手接過，她懷裡的花也被他拿走，周慎之扔回到關國超的懷裡。
“滾。”
關國超慌忙接過，艹了一聲。
他指着周慎之幾下，“你給我等着。”
然後轉身就走了。
走之前目光還在沈恬的臉上轉過，周慎之桃花眼宛如寒冰，他握住她的手腕，推開門，把她帶進去。
動作有點快。
沈恬沒反應過來，咖啡濺了幾滴出來。
她喊道：“周慎之。”
周慎之鬆開她，看她手背上的咖啡，他抽了張紙巾，擦拭掉那幾滴咖啡。沈恬看着他眼眸，“爸爸接到了嗎？”
周慎之嗯了一聲。
“他回去洗個澡。”
沈恬哦了一聲。
江麗媛看周慎之回來，說道：“我想吃烤腸，阿慎，你下樓給我買點。”
周慎之鬆開沈恬，應了聲，隨後，他就朝門口走去。
沈恬端着咖啡，想着他剛纔那冷戾的眉眼，還有這把她拉進屋裡的速度，其實是有些快而且有些用力的。
她轉身，一把拉開門，追上他，“我跟你一起去買吧。”
周慎之停下腳步。
他捏捏指尖的煙，偏頭看她，“你回去，我順便抽根菸，你要吃，我給你買回來。”
說完。
他把煙放到嘴裡。
沈恬又握緊了咖啡，她看着他背影，喊住。
“周慎之，你站住。”
前方的身影停住，男生轉身，手插褲袋看着她，“怎麼了？”
沈恬大步地走到他跟前，仰頭看着他，“你，生氣了？”
周慎之眉梢微揚。
他拿下嘴裡的煙，虛虛地捏着。
他沉默幾秒。
“是。”
他擡手，把她髮絲勾到耳後，“我不是說了，以後離他遠點嗎？”
“可你還接他的花？”
沈恬抿脣，她說：“那花是給奶奶的，而且他說那花是平安花，我能扔了奶奶的平安花嗎？”
周慎之微頓。
他語調很輕。
“反正，我很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