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人可全看過來。
尤其是奶奶笑眯眯的, 沈恬臉一下子紅了，她看着周慎之，用眼神表示, 怎麼好意思！長輩們都看着呢。
周慎之眯眼。
雖沒完全讀懂她的意思，但也猜得七七八八, 他語調懶散，“這家裡，你最小，是有福利的，別有負擔，吃吧。”
沈恬一聽, 有點道理。
奶奶在那邊笑道：“對啊, 阿慎說得沒錯, 快吃吧, 我們特意給你留的。”
於眉輕笑。
“就是特意給你留的。”
沈恬臉更紅。
她已經聞到鵝腿的味道了，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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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一眼鄭秀雲。
鄭秀雲拿着勺子, “行了, 吃吧。”
沈恬眨了眨眼, “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完她就伸手, 接過那隻鵝腿。
其他人都笑了。
保姆端着一碟切得特別整齊的鵝肉片來給周慎之，周慎之隨意拿起一片放進嘴裡，隨後擦拭指尖。
沈恬咬着腿肉，看他一眼。
“好吃嗎？”
周慎之咀嚼着。
“很香。”
沈恬高興道：“我都說了, 特香，我媽不開超市, 開這個滷鵝店也能發大財。”
周慎之垂眸看她。
輕笑。
“那你要繼承家業嗎？”
沈恬噘嘴, “纔不呢。”
她看着他道, “我還是很喜歡設計，我喜歡每一本我自己設計的書稿，特別有成就感。”
周慎之看她幾秒。
她認真的樣子，很甜。
他伸手把她髮絲勾到耳後，“那就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沈恬耳根泛紅。
她點點頭。
那頭，鄭秀雲又開火了，剛滷的已經被他們吃得差不多，得再滷兩隻留着，於眉擦擦手過去幫忙。
她穿的是套裝，整個人看着就是女強人的範。
但她卻性格上並不犀利，跟鄭秀雲感情也是越來越好。
周海韻吃完鵝腿，也去幫忙。
奶奶看得目不轉睛，她說這讓她想起了老家的生活，奶奶的老家跟沈恬家是同一個省地，雖然不同一個市，但同宗同源，一些習俗都是一樣的，而且兩個市距離很近，一條馬路過去便是。
只是奶奶嫁到周家以後，周家也有周家的習俗，融合着多少就變了味，如今鄭秀雲就把她一下子就拉回了過去。
沈恬咬着鵝腿。
突地想到了一個問題，她說：“你說我最小。”
周慎之抱着手臂，語調懶洋洋就在她頭頂響起。
“嗯。”
沈恬擡頭看他，“可是，你不是比我小一個多月嗎？”
周慎之一頓。
他低頭看她。
桃花眼裡深邃，他眉梢微揚，“你覺得，我跟你站一塊，誰小？”
沈恬氣嘟嘟地道：“身高這個不能比啊，我們得按身份證上來算啊。”
周慎之挪開視線，看向大人的方向。
他下頜線條分明。
他說：“我不當弟弟。”
沈恬：“.....”
她嘟囔道：“事實擺在那裡，你不認也沒用。”
周慎之看她一眼。
他鬆手，單手摟着她的腰，低頭抵着她額頭，他嗓音清澈，“姐姐？你覺得你哪點像姐姐？”
沈恬嘴上還吃了一層油，突然被他摟住，他又低下頭來，離得那麼近，她心怦怦直跳，她好想擦掉脣上的油啊。
她舔了下，身子板一直往後退。
可他手臂太有力了，單手都能讓她動彈不得。
沈恬張了張嘴，幾分委屈。
“那，那就算了，你放開我。”
周慎之看她一直舔着脣，她脣紅潤得厲害。
他眼眸看去，定了幾秒。
沈恬則恨不得逃跑，他看她的油脣了！
啊！
還滿嘴的滷味。
啊啊啊，她一隻手推他肩膀，“你放開我，我鵝腿還沒吃完呢。”
周慎之眉梢挑了下。
鬆開她。
沈恬站穩了，她摸索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片紙巾瘋狂地擦着脣瓣，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鵝腿，突然覺得不香了。
她把紙巾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裡，猶豫地看他一眼。
他抱着手臂，也看她一眼。
沈恬頓了頓，她撕下一片鵝腿肉，接着墊腳送他的脣邊。
周慎之一頓。
“嗯？”
沈恬咳一聲，“我吃不完，你幫忙吃點。”
周慎之沉默幾秒，脣輕啓。
沈恬把肉送進去。
周慎之指腹抹了下脣角的油，眼裡有幾分愉悅。
沈恬看他吃了。
也高興了。
她又撕下一片，墊腳喂他。
男生懶洋洋地伸手，虛摟着她的腰，低頭吃了，他問，“你不吃了嗎？”
沈恬說道：“你吃一點我吃一點，就吃完啦。”
他噢了一聲。
於是，長輩們在不遠處就看到沈恬投喂自家老公的畫面，年輕的小夫妻可賞心悅目了。奶奶高興得拿起手機拍照。
能有今天她真的很高興，於眉也笑了笑，也挺欣慰的。鄭秀雲一邊給鵝淋汁，一邊看着，她眉眼也漸漸柔和。
天下父母心。
她當然希望女兒得償所願。
—
剩下的兩隻鵝滷完，天色已黑。保姆幫忙把滷好的鵝吊掉起來，然後收拾了後院。周海昀則鑽進了廚房做飯，沈昌明見狀，也起身進去幫忙，鄭秀雲換了一身衣服，擦着手臂上的水珠，看一眼廚房，問道：“周先生會做飯？”
奶奶笑道：“他如果在家，都是他做，跟你們家昌明一樣。”
鄭秀雲一頓，點點頭，道：“現在男人做飯比女人好吃多了。”
奶奶點頭。
“可不是，阿慎做飯也比我好吃。”
鄭秀雲看向自家女婿。
沈恬在玩一款益智遊戲，推塔，她第三關一直沒過，老是推不動。周慎之支着臉懶洋洋地看着，沈恬湊到他身邊，要他幫忙。
周慎之接過來，指尖劃了兩下，就過了。
沈恬笑眯眯地又坐了回去，繼續推下一關。
男生五官長開了。
比高中時期看起來棱角愈發分明。
但那點兒懶散似乎也沒變。
鄭秀雲對他印象最深就是他指尖夾着的那根菸。
如今。
他煙倒是少抽了。
至少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
很快。
周海昀跟沈昌明合夥做的晚飯就做好了，兩家人人數挺多的，圍着桌子坐下來，餐桌上的菜色齊全，而且湊足了雙數，寓意很好。
吃過晚飯。
保姆把兩張桌子擺到了門口，鄭秀雲跟於眉進進出出，拿水果還有各類餅乾等等，沈恬跟周慎之也去幫忙。
那兩隻滷鵝也擺了出來。
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別墅區建築都不高，綠化也好，所以賞月能看得更清楚，隔壁沈業林的老夥計也擺了出來。
鄰居老伯伯一家人，孫子孫女，一家人和和睦睦。
沈恬在院子裡，拿着飛碟，看着塔克。
塔克蹲在地上，也看着她。周慎之抱着手臂靠着牆，說道：“開始，但別把飛碟扔別人家。”
沈恬笑眯眯地道：“遵命。”
然後她就把飛碟扔出去。
塔克反應很迅速，轉身就追，接着一跳，咬了飛碟就回來。
沈恬哇了一聲，瘋狂鼓掌。
“塔克真棒。”
她再次拿了飛碟，接着就跑，塔克追着，沈恬轉個圈，又把飛碟扔出去，朝牆壁。塔克追得飛快，躍起來，飛碟撞到牆壁之前，一口咬住，然後他還甩了甩耳朵，轉身朝沈恬走回來。
那模樣，可帥了。
沈恬好興奮。
她蹲下身子，抱着塔克揉毛毛。
“真帥啊！！獎勵你——”
“周慎之，有什麼可以獎勵他的麼？”她仰頭看周慎之，男生靠着牆壁，站直了，拿出一根棒棒糖，慢條斯理地拆開，走過來後，卻把棒棒糖放進她的嘴裡。
嘴裡一甜。
沈恬啊了一聲，舔了下拿下來，“那它呢？”
周慎之懶洋洋地又拆開另一根，接着遞給塔克，塔克張開狗嘴，咬住。沈恬哇一聲，“原來塔克喜歡吃棒棒糖！”
周慎之揉揉她的頭。
“你不也喜歡。”
沈恬臉一紅。
三間挨在一起的別墅，兩間都出來拜月神，三家人熱熱鬧鬧，聊天說話吃瓜子。而左邊那棟則很安靜，秦家沒這個習俗，他們都是大都市人，秦麥坐在自家院子，逗着德牧犬，卻聽到了隔壁院子裡。
女生柔軟的聲音。
偶爾夾着男生懶洋洋的清澈嗓音。
秦麥閉了閉眼。
她至今還是沒想明白，他爲什麼選擇沈恬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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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月神，賞完月。
晚上十一點多了，奶奶撐到這個時候，也趕緊去睡。於眉跟周海昀要留鄭秀雲沈昌明他們，鄭秀雲拒絕了。
兩家人熱鬧熱鬧挺好，但住人家家裡始終不太方便。
於是堅決要回去。
於眉便也不挽留。
她看向周慎之，“你跟恬恬呢？”
周慎之說道：“我跟恬恬也回去，明天得上班。”
中秋節雖然有三天假，但中秋這天是在假期的最後一天。於眉慣來留不住兒子的，她點頭，“好。”
她牽住沈恬的手。
“困了吧？”
沈恬打起精神，她笑道：“還好。”
“回去早點睡哈。”她摸摸沈恬的頭髮。
沈恬嗯嗯兩聲，說道：“媽，你也是哈。”
於眉微笑着點頭，其實也很難得能這麼齊人，去年周海昀還在別的城市，而她也挺忙，雖然趕回來陪他們過節了，但也已經到了晚上，晚飯也沒一起，所以說今年真的很難得。
周慎之去開他那輛大G過來。沈昌明跟鄭秀雲則上了寶馬車，沈恬上了大G的副駕駛，她跟於眉周海昀揮手。
他們兩個人站門口目送他們。
兩輛車啓動，一前一後開出別墅區。
先去超市，沈恬遇一下曹露，誰知道陳遠良也在，他跟曹露坐在收銀臺兩個人在擡槓呢。看到他們回來。
曹露哇了一聲站起身。
陳遠良嘖一聲，“兄弟，中秋節快樂啊。”
周慎之看他一眼，語調散漫。
“中秋節快樂，你怎麼在這？”
陳遠良勾着他的肩膀，指着曹露道：“她說這兒有零食，煙免費抽，我就來了。”
周慎之輕飄飄地應了句。
“哦。”
沈恬挽住曹露的手，“辛苦你啦，露露！”
曹露笑眯眯地捏她的臉，“沒事，我樂意，看超市可好玩了，有吃有喝還有得賺。”
鄭秀雲看她一眼。
“辛苦了。”
隨後，她進去拿了半隻鵝以及一堆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給曹露，“給你的，鵝已經切好了，你這兩天能吃完的。”
曹露早聞到香味了，她笑道：“謝謝阿姨，我不客氣了，等的就是這一口。”
鄭秀雲嗯了一聲。
她看一眼陳遠良，順便也給陳遠良拿了半隻，陳遠良笑道：“沒想到我也有。”
他接了過來。
鄭秀雲捏了下沈恬的臉。
“好啦，回去睡覺，看你困的。”
“媽媽晚安。”沈恬抱一下鄭秀雲，接着跟曹露走出超市，周慎之跟鄭秀雲告別，隨後跟陳遠良走在她們後面。
他手插在褲袋裡，睨了陳遠良一眼，“你家不是搬到巖豐那邊去麼？”
陳遠良說道：“是啊。”
周慎之眉梢微挑，“距離這裡可有點遠。”
陳遠良笑道。
“現在有車，遠怕什麼。”
周慎之哦了一聲。
“也是。”
跟他們也沒閒聊多少，都晚了，曹露開走她的特斯拉，陳遠良開走他的沃爾沃，沈恬跟周慎之也上了車，回藍月。
回到家。
已經十二點半。
沈恬掩嘴打哈欠，眼角全是淚水。
周慎之揉揉她的頭，“你先去洗澡。”
沈恬嗯了一聲，進主臥室去拿睡衣，她下意識地拿了一套套裝睡衣，然後進了洗手間。周慎之撥弄龍涎香，讓香味變得濃郁一些，隨後他坐在沙發上，按着手機。
沈恬洗完澡出來，吹乾頭髮，披散着，就看到他坐在琉璃燈下，支着臉看視頻，漫不經心的姿態。
他擡起眼眸。
看向她。
沈恬一頓，她走過去倒水喝，“你可以去洗啦。”
倒了杯溫水，入喉舒服多了。
周慎之嗯了一聲，他關掉視頻，站起身，道：“你先回房間。”
沈恬牙齒磕了下杯沿。
她扭頭看他。
“我們....”
他看着她，“住一起啊。”
沈恬心一跳。
啊！
真的啊！
她睫毛眨了眨，“我再喝點水，有點口渴。”
“好。”他擡手揉揉脖頸，朝次臥走去，拿了睡衣出來進了洗手間，沈恬又蹲下去逗掃地機器人小恬。
聽着關上的洗手間門。
她心砰砰直跳，又猛喝了兩口水，好一會兒，眼看着洗手間的水聲快要變小了，她刷地起身，把杯子擱回原地。
接着走進次臥。
這次次臥她看清了，灰色系爲主，還散發着淡淡的桂花香以及龍涎香，他的牀很整潔，牀頭櫃是長條的那種，也很整潔，上面有一隻表牀頭燈以及一個跟她房裡一樣的鐘表，然後長條牀頭櫃那頭挨着的就是一個淺棕色的衣櫃。
衣櫃過來沒多遠就是落地窗，落地窗窗簾緊閉，旁邊有一盞灰色的落地燈跟衣架，然後這次臥就沒了，就這麼大了，連張多餘的椅子都沒有。
沒有主臥那樣，還有沈恬一方小天地，還有懶人沙發之類的。
沈恬走近那牀。
她心裡啊啊啊地狂叫，心跳砰砰砰。
她在牀邊站了幾秒，猶豫了一會兒，緊捏着手機，然後索性不管了，她脫了鞋，爬上牀，直接面朝着牆壁，閉上眼睛。
閉了幾秒，她想了想，伸手抓了他的被子蓋到肩膀上。
周慎之進來，毛巾掛在衣架上，回到牀邊看到的就是她面朝着牆壁側躺着的畫面。
被子也沒蓋全。
白色的睡衣衣襬上撩，露出了一小條細腰。
他抓抓頭髮。
心也狠跳了下。
他坐下來，順勢躺下，擡手把牀頭燈調暗，暗到只剩下一個橘色光圈印在地上。他伸手拉過被子，搭在腰腹部，手枕着頭，頓了頓，他微微也打個哈欠，準備側過身，卻看到被窩裡亮起了少許的光。
周慎之眼眸微眯。
下一秒，他捱過去，撐着頭，手臂越過她的腰進去握住她的手機。
沈恬短促地啊了一聲，然後拿着自己的手機整個人就要趴着把手機擋住。
周慎之嘖一聲。
抱住她的腰，語調輕緩。
“還以爲你睡了呢。”
他抓住了她的手機，往外一拿。
沈恬立即翻身，去搶，他把手機舉高，垂眸看她。
“不困吶？”
沈恬紅着臉，眨了眨眼，她頹廢地放下手臂，正好落在他的身上，說道：“剛纔很困，現在不困了....”
周慎之支着頭，側着身子看她。
“不困看手機，會越看越精神的。”
沈恬點點頭，她仰頭看他道：“換個新牀，容易睡不着。”
周慎之嗯了一聲。
“是會的。”
他把她手機放到牀頭櫃上。
捏捏她的鼻尖。
“那聊會兒天？”
沈恬眼睛微亮。
“聊什麼啊。”
周慎之手放下，搭在她腰上，想了想，“你想聊什麼？”
沈恬：“怎麼又把問題丟給我。”
周慎之眉梢微挑。
他語調懶洋洋：“我現在，只想睡覺，或者親你。”
沈恬：“.....”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