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剛回來就看到葉憂急匆匆地奔出穆家,不由得喊了他一聲,哪知葉憂像是根本沒聽到一般,掠過他跑向葉家的車,砰地一聲甩上了車門。穆天還沒有走過去車子就發動了。
難道這小子在穆家遭遇了不快?穆天想了想,就穆流光一個已經讓他覺得不省心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葉憂,葉原也不怕累死他。
穆家大宅 本國家族中穆家的古蹟遺留的最多,而葉家則被損毀的最多,甚至連大宅都在動亂中被炸燬。從此葉家便搬遷到國外,而葉原又挑這個時候回國,現下也沒地方住了,還是安頓在穆家比較好。思量過後,沒有進穆家,反而開車從原路返回。
陰影處有一雙眼睛始終盯着這裡。
穆流光已經囑咐穆天等人在醫院守好楊雪,一人乘車趕往楊雪在郊區的公寓。她一直沒有感覺到那個“坤先生”的惡意,但這也並不意味着她已經對此“人”放心,信息還是需要自己去核對。伸手攔車,穆流光突然回頭向一個方向看去,沒有人。穆流光不由得皺眉。
楊雪是大都出名的交際花,風光無限,可誰又知道她獨身居住在如此偏遠的郊區,連公寓都簡陋無比。
從房東那裡拿到鑰匙後穆流光站在房門前,楊雪似乎很久沒有回來住了,鐵窗的空隙中插滿了報紙和廣告。穆流光隨意抽出幾張報紙,發現是財經類的,生意界大佬的照片在這上面只多不少,有幾份上都報道的是榮家風光無比的產業。看來楊雪對榮家,不,應該說是有錢人特別關注啊。
說是交際,可交際的方式多了。穆流光揚眉,也沒有對楊雪產生多少不好的情緒,人的生活方式各有不同。
房間落滿灰塵,穆流光之前去過林家林軒那兒也去了宋智遠家,他們都是獨居也都離家很久,但卻沒有像楊雪家這樣髒。令人意外的是楊雪是個喜歡寫日記的人,家中有一個專門的小書房。穆流光別樣的思緒並沒有繼續延伸下去,因爲她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楊雪的臥室,整套公寓中唯一亂了的房間,尤其是牀上,被褥又被人蹂躪過的感覺。楊雪的牀頭櫃並沒有上鎖,不知是因爲着急還是其他原因,穆流光在櫃內找到一堆照片,照片上的主人公赫然是榮和的哥哥榮陽!
穆流光此時覺得事情變複雜了,照片中榮陽和楊雪的姿勢曖昧,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密切,而照片卻是從五年前一直到今年都有,容陽還是她在機場見過的那名奇怪少婦的丈夫!
楊雪出事榮陽態度極爲冷淡,如果說是因爲害怕婚外情被發現倒是說得通,可總覺得奇怪,看起來照片上的榮陽開心的表情並不像是假的。凌亂的臥室,親密男子的照片,回想道在楊雪記憶深處看到的場景,那人——是榮陽嗎?
穆流光坐在出租車上,正在神遊手機就響了。低頭一看,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
“喂,怎麼現在打電話?”
“沒什麼,想你了。”穆流光可以想象到那頭男子溫柔而明媚的笑容,握緊了手機,“哥,你瞎說什麼呢。你的事情還順利嗎?”
“已經結束了。你呢?”
一提到這個就頭痛,穆流光拍拍腦門:“早知道就讓你過來了,到現在還沒搞定。那榮家陰氣濃重,我沒辦法搜魂。”
“我明天就回來,你現在在哪?”
“在回家的路上。”車停下來了,穆流光暫時停靠在車牌邊,“你不用這麼急的,這麼不相信你妹妹的實力?”
“怎麼會,”穆連城笑道,“流光很優秀。”
“那是當然。”穆流光漫不經心的一瞥,陌生的身影一晃而過。
“需要給你帶點什麼回來麼,聊城的特色小吃很多的。”
感受到穆連城調侃的語氣穆流光咧咧嘴,“這還需要問嗎,當然要帶,多多的給帶回來!”
“知道了,饞貓。”穆連城低沉而有磁性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即使是穆流光也不由得小小的紅了下臉。
掛了電話,穆流光停頓片刻,擡腿走向與穆家相反的方向。
“閣下真是好興致,跟着我這麼久。”拐到小巷中,穆流光打量着眼前瘦高的背影,似笑非笑。這人的氣息自她從穆家出來就感應到了,中間有段時間消失,因此穆流光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一回來就又出現了。
沉默,穆流光冷冷一笑,步步靠近那個一身黑衣的人,在離那人只有兩步遠時,那人忽然轉身,以手爲刀橫劈向她,穆流光一彎腰輕鬆躲過,那人又試圖抓住穆流光又被她躲過,穆流光輕輕一笑,像是在嘲笑那人的不自量力,笑聲那人逼急了,那人周身氣勢一變,穆流光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死氣,一個活人怎麼會——那人十分纖瘦,身量較高,卻分不清是男是女,朝穆流光撲來,毫無生機,竟是快得無法躲避。
穆流光手臂一檔,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那人手中的匕首嵌在金色光幕中,穆流光袖內的符紙閃着光,映得她的臉頰瑩白如玉。
不等黑衣人將匕首拔出來,穆流光一個飛踢力道極大將那人的匕首踢遠,足尖一轉換另一隻腳踢向黑衣人。黑衣人冷靜而迅速地抓住穆流光的腳踝,五指收緊,力道大得嚇人——穆流光不由得臉色一白,目光更加冰冷。
黑衣人並不戀戰,往後一扯,眼見穆流光要撲倒在地時忽然眼前一花,待能看清楚時膝蓋一痛無法站穩,腿彎處又受到重擊,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這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穆流光如此快的反應着實驚豔。
穆流光單腿跪下壓着他的小腿,朝他後腦一擊,那人軟綿綿的倒地。穆流光不敢大意,擡手就要揭下他的面具,但只是指尖觸到面具冰冷的邊緣,方纔被抓住過的腳踝被更爲冰冷的東西纏住。穆流光動作一滯,清晰地聽到皮膚被割裂的聲音,本來應該昏倒的人猛地在地上一滾化作一陣黑氣消散。穆流光眯了眯眼,看向自己的腳踝,黑色的血滲了出來。
真是,大意了。穆流光眼神晦暗,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