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怒吼驚了門外的人。穆天最先反應過來衝進房間,待看到兩人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葉憂偏過頭去,將眼底流轉的那抹紫光藏了起來。“嚇了我一跳,你們快點出來。”穆天吁了口氣,趕緊帶二人退了出去順手再關上門,門外的劉警官沉着臉,將穆天合上的門推開,進去搜尋了一陣,又冷着臉走出來,穆天早帶着兩個孩子下了樓。“你們剛纔幹了什麼?動靜這麼大。“穆天埋怨了一句,見兩人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住了嘴,“接下來去——”
“林軒的客房。”兩人異口同聲道。
穆天回頭看看二人,只見他們齊齊將頭別開,心中一樂——要是流光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穆天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期待。
除榮家人外其他人的客房在二樓,榮玲玲麼,正是死在了他人的客房中。
“爲什麼這裡沒人守着?”穆流光看了看四周昏暗的燈光,待目光觸到門上的封條時搖了搖頭:“這種封條根本什麼用都沒有,真是病急亂投醫。”葉憂站在一旁沒有說話,指尖聚起一絲靈氣觸上封條,封條大亮,隨即灰色的氣從中溢出,穆流光看到這一幕頓了頓,穆天只覺得頭昏腦漲,“什麼東西——”穆流光舉手在他太陽穴上點了下,穆天瞬間清明瞭。“是死氣。”聽到穆流光的話,葉憂挑眉,“還要進去麼?”穆流光撇撇嘴,“進不進還不是看你,我又沒辦法破解死氣。”葉憂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但也只是在眸中一閃而過,面上並不顯。這小孩也太早熟了吧,我要報警了。
葉憂將封條上的死氣吸收完,眸光更爲深邃。林軒的客房十分乾淨,兇手似乎是想林軒吊死,長繩挽成的結仍然懸掛在房間。而隨後警察離開時又進了榮玲玲死亡的房間,相比之下,榮玲玲就死的利落許多了,沒有人留下的痕跡,只有鬼氣。
夜深了。
穆流光翻看着手中坤先生給她的屍檢報告,房間的燈忽的滅了。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穆小姐,大概在十分鐘後備用電力才能供應,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穆流光皺眉,雙指一搓,一白色的火焰燃起,“不用了。”門外的傭人看到門內的光亮,識趣地走了。
低頭繼續看,死相最好的宋智遠,是一名職業運動員,再翻一頁,榮玲玲是作家,看到這兒,穆流光腦中極快地閃過一個念頭——林軒的話還是比較熟悉的,五大通靈者家族的後代,沒有被鬼殺死也是正常的,但卻還是死了,隱約透着一種詭異。
還會再死人嗎?答案是肯定的,穆流光從指間跳動的火苗中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葉憂,我們出去。”穆流光擡起手,捻起一張黃色的符紙說道,話說完,聽到葉憂短短的迴應聲,符紙便被指尖的火苗點燃。穆流光吹散符紙的灰,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樓。
一張符紙一邊燃燒一邊朝着樓梯處飄去,兩人跟在符紙後不敢有一絲鬆懈。“糟了!”葉憂一把抓住符紙,“被騙了!”穆流光則猛的捂住她的嘴,兩個人緊貼着牆壁不敢喘氣,黑暗中猛地出現兩隻只有骨頭的大手朝兩人抓來,在兩人臉前幾釐米處停了下來,骨頭交錯的咔擦聲令人發寒。
咕嚕咕嚕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手骨像是要抓住什麼卻又找不到目標,對着空氣揮動着,穆流光身上的陽氣太重,堅持不了多久,葉憂感覺到身側人不平穩的氣息,猶豫了下,小手輕輕抓住她有些冰冷的手。穆流光一滯,一股純正的死氣順着他的手傳到她身體裡,中和了她的陽氣。
沒有什麼收穫的手骨緩緩的移開,向着發出咕嚕聲的地方移動。穆流光鬆了口氣,牽着葉憂跟了上去。葉憂很是不適應,在她手中的手扭了扭,還是沒有掙脫。
咕嚕聲大了,像是一種液體冒出的聲音。穆柳光一隻手在背後有規律地划動着,用力握了下葉憂的手,緩緩鬆開來。
手骨停了下來,飛速撲向穆流光,而穆流光一擋,結好的符印減緩了手骨的速度,葉憂也有足夠的時間在空中揮出狠厲的一刀!靈氣凝結成刀的形狀劈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啊——”隨着女子淒厲喊聲,別墅的燈亮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響起。
穆流光看到眼前的一幕準備站穩的動作停滯住,在剛纔向後躲避的慣性作用下摔倒在地。穆天趕到時,先趕到的人已經嚇得不知所措,有些人剋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拼命將嘴捂住但聲音還是傳了出來,其餘人都想定住了一樣發不出一絲聲音。
一名女子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她的上衣被拉起一截,露出小腹來,小腹上被抓出或扎出深深的傷口,一截手指骨還紮在腹上,圓形的傷口不停地往外冒血,這些傷口密密麻麻,女子腹部沒有一處完好。
更令人寒顫的是,那女子的臉好似被火燒過一般,鼓起了大大小小的燎泡,那些燎泡也被抓破,血水一直流到地上。
“沒人急救嗎?”穆流光從地上站起來,涼涼的問了句,終於有人回過神來跑去打電話。容家的家庭醫生很快過來,看到這個場景也是嚇了一跳,趕緊檢查一番,長長出了口氣:“人還活着,只是疼暈了。”
葉憂垂手而立,最清楚不過——他剛纔劈過去的一刀並沒有將那東西殺死,女子仍有生命危險。穆流光走近,把一撮符灰悄悄撒在女人頭髮上,轉過身。
葉憂看了她一眼,只看得到她的側面,皮膚白皙精緻猶如上好的瓷器。穆流光瞥了他一眼,葉憂這才注意到她那邊臉一晃而過的紅痕,“你的——”葉憂沒來得及說完,穆流光擡手捂住傷口皺了皺眉,“我先回房了。”
葉憂望着她遠去,眸光一閃,淡漠的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穆流光回房立馬去照鏡子,那爪子真尖,還好抓的不深。鏡子中少女頰上一道長約五釐米的紅痕很是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