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和9

到家後,岑森去廚房做飯,讓李月白先去洗澡,又問他有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李月白說帶了。他平時在宿舍洗完澡都是沙灘褲光膀子,在岑森這裡不好意思光着,套了個T恤。

他開門出來,岑森還在廚房,聽見響動,說道:“要洗的衣服丟洗衣機吧。”

李月白把衣服拿去洗了,這才晃悠着到廚房來,“做什麼好吃的呢?”

岑森正在燒油麥菜,示意他把旁邊的兩盤菜先端出去,李月白走過去看,一盤煎三文魚,一盤煎牛肉。他把菜端出去再進來,岑森已經在裝盤了,又讓他把砂鍋裡的粥端出去。

岑森飯量不大,燒了一砂鍋粥,他只吃了一碗,李月白吃了兩碗半還外加一個花捲,三盤菜也都全部吃掉了。岑森雖然廚藝不錯,但是平時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做多了吃不完,做得少了品種單一又不想吃,所以極少在家做飯,今晚看着李月白那麼能吃,還不停地誇他做飯好吃,他胃口也好了不少。

岑森收拾了碗筷去洗,問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

李月白跟着他晃到廚房裡,邊看他洗碗邊擺弄着流理臺上那一排不鏽鋼小罐子,裡面分門別類放着各種調料,他挨個掀開看看又蓋回去,這種居家的感覺特別好,好的他一張嘴就問了個出格的傻問題:“你幹嘛不找個人固定下來啊?”

岑森停頓了一下,又拿起另外一個碗用洗碗布仔細擦着,“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常約常新。”

李月白望着岑森的背影,“你給大家都做過飯嗎?”

岑森洗碗的動作再次停滯下來,他停頓了幾秒鐘,轉過身笑道:“想聊約跑史?等我洗完咱泡上茶慢慢聊。”

李月白強行哈哈哈了幾聲:“那還是別聊了,我怕聊到天亮也聊不完哈哈哈。”

岑森也陪着他哈哈哈了幾聲,這個話題算是揭過了。

岑森去洗澡的時候李月白照例是攤在沙發上抱着《堂吉訶德》哈哈哈,岑森邊洗邊想李月白剛纔的問題,他是隨便問的?還是故意問的?

wωω ⊙ttKan ⊙C〇 李月白問的不錯,爲什麼不找個人固定下來呢?岑森一直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開始在記憶裡朔流而上,一點點往前整理,想了很久,他大概得出了個模糊的結論:一開始也想過的,思少艾的年紀誰不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後跟心上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呢?可是後來發現喜歡上的那個人是個直的,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那就沒有固定下來的可能了。可是有那個人在,心裡又裝不下別的人,就一直沒談。再後來那個人不在了,自己也單身了這麼多年,單身成了一種習慣,工作又太忙,更沒心思談了。

大概就是這樣吧,岑森關上花灑,擦了擦頭髮,裹上浴巾推開了浴室的門。

李月白的目光立即從書上移開,落在岑森身上,“在哪搞?”

岑森指了指臥室,李月白雖然來過他家裡一次,卻是第一次進他家臥室,臥室不大,靠飄窗放着一張不大的牀,靠門這邊有一張小桌,衣櫃可着牀對面的牆裝了一整排。

窗簾沒拉上,還能看見窗外鬱鬱蔥蔥的竹子在夜風裡搖曳,岑森走去扯上簾子,浴巾裹在小腹間,身上沒有擦掉的水珠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他腰間滑落,順着肌肉的紋理匯聚在一起,隨着他的動作加快下滑的速度。

李月白站在牀這邊看得口乾舌燥,他感覺自己快要硬了,縱身一躍,趴在了牀上,“今天二等座坐得我屁股疼。”

岑森歪着頭看着他,“那你早點休息?”

李月白哈哈哈笑,“那倒不用,來就是跟你搞的嘛,不搞我就不來了。”說着衝岑森招招手,“過來,讓我摸一下。”

岑森乖覺地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李月白伸手拉了他一下,把他拉倒在牀上,跟他並排橫躺着,手指沿着他肌肉的紋理慢慢摸索着,“你最近健身了?”

岑森被人識破,“嗯”了一聲。

李月白評價道:“肌肉結實多了。”他摸到一滴水珠,擡起手指看了看,“你洗完幹嘛不擦一下呀?空調打這麼低,回頭再感冒了。”

岑森側過身子扯下他的沙灘褲,“你不覺得溼身更有感覺嗎?”

李月白手上用了點力氣,“你還真浪,跟別人搞得時候也這樣嗎?”

岑森翻身爬起來,笑眯眯地脫他的T恤,“你說呢?”

完事後,兩人並排躺着喘氣,李月白想起一事,又忍不住哈哈哈道:“跟你說個好笑的。”

岑森:“嗯?”

李月白:“上次我早晨去買生煎包,老闆問我要幾個,我說要兩份,一份6個,一份8個。”

岑森打斷他:“給誰帶的?”

李月白:“劉興興,我們一個部門的。”

岑森:“嗯。”

李月白繼續道:“旁邊一個大兄弟跟老闆說,你幫他拿6個和9個吧,我當時特別鬱悶,你說這大兄弟吧,咱又不認識,開這種玩笑不是很尬嗎?”

岑森側過臉看他,“6和9怎麼會很尬?”

李月白詫異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懂啊?”

岑森點點頭。

李月白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解鎖後遞給他,“那你先百度一下。”

岑森搖頭,哼哼唧唧說:“懶得百度,你給我說吧。”

李月白握住他的腰笑道:“要不我跟你做吧?”

岑森一激靈,立馬抓過了手機,李月白在旁邊看見他已經搜到了,就繼續把方纔那個笑話講完,“結果又過了兩天,我又去買包子,才知道他們家包子是一塊錢三個,我冤枉那個大兄弟了。平時我經常6個跟8個這樣買,老闆還多收我錢了。”

岑森看得面紅耳赤,“你思想太黃暴了。”

李月白:“是啊,污眼看人污。”他答完又反應過來,澄清說:“我沒搞過這種啊,就是前幾天在球迷羣看見一張圖片,所以纔對這個印象深刻,變得黃暴了。”

岑森把手機扔回給他,“什麼圖片?”

李月白:“我保存了,給你看啊。”

岑森本來以爲是什麼限制級的圖片,想不到就是一條小巷子裡,一個外國人站在一個按摩店的門口照了一張相,李月白解釋說:“這個是中超一個球隊的外援。”然後他指了指旁邊那家牆上的門牌號,“你看,這個門牌號是69,最初沒人看出來,還是一個妹子先發現的,我們都跑去百度。旁邊就是按摩店,是不是特別應景哈哈哈哈哈。”

岑森拿過手機把圖片放大,纔看見那兩個小字確實是69,嘖嘖道:“那個妹子真是慧眼如炬啊。你們不是球迷羣嗎?怎麼知道人家是個妹子?”

李月白又點開□□,岑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加了足有二三十個羣,每個羣的消息都是99+,“加這麼多羣你聊得過來嗎?”

李月白點開其中一個什麼足球羣,指着正在聊天的人的簽名說:“你看,羣裡規定,進來的人都要按照這個格式改簽名,中間這個符號有區別,男生用這個符號,女生用那個符號。”

岑森從來沒有加過親朋同事同學以爲的□□羣,看得十分震驚,“你們這是交友羣吧?”

李月白:“交個屁啊,我在羣裡五年了,算是元老了,只見過約着一起去看球的大兄弟,沒見過那個男的能約到妹子的。”

岑森道:“男的跟男的約,搞基也有可能啊。”

李月白:“可能個啥,特別活躍的也就二三十個人,要不是羣主跟管理員看着,他們恨不得天天發島國小視頻,男女那種的,硬邦邦的直男。對了,你想不想進來,我拉你啊,每天看他們吹牛逼,各處蒐羅段子發上來,特別好玩。”

岑森本來想說他哪有那個美國時間,遲疑一下,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了,拿出手機跟李月白加了□□好友,然後李月白就把他拉了進去,還順手幫他改了個簽名,“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岑森:“說什麼?”

李月白:“大家好什麼的都行啊。”

岑森打了‘大家好’三個字發出去,李月白第一個跳出來發了個一羣人狂毆一個人的表情包,上面寫着歡迎新人。

岑森無語地盯着他,“傻不傻?”

李月白哈哈哈笑道:“是挺傻的。”他又拿着手機往下劃拉,“我還有很多羣的,你要不要再加一幾個,都挺好玩的,跟你說這都是我單身這麼多年蒐羅到的,絕對都是含金量超級高的。”

岑森目光循着他的手指往下看,“那個什麼樹的都是植物愛好者嗎?”

李月白哈哈哈笑道:“不是,都是小黃書愛好者。”

岑森更加無語,扔下手機道:“時候也不早了,睡覺吧。”

李月白又飛快地回覆了兩條消息,“好啊。”

岑森起身道:“你就睡這兒吧,我去書房睡了。”

李月白忙道:“這是你家,還是我去睡書房吧。”

岑森擡手把他摁了下去,“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去那邊方便,你趕緊睡吧。”他出去之後又端了杯水進來,放在了牀頭桌子上,“晚上的粥有點鹹,水給你放這兒了,晚安了。”

李月白抱着被子盯着他的身影看,真他媽賢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