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雲翼飛出發前就跟老夏約好在車上碰頭,不過冷不丁瞧見這麼一屋人也嚇了一跳。他聽他爸說過這邊的人員情況,挨個跟大家打招呼。
雙胞胎最好確認,趴在上鋪喊雲翼飛師哥,小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雲翼飛挺喜歡這倆不認生的小傢伙,一人給塞了兩塊糖,“小文、小武,你們要是不出聲兒,我還真認不出來誰是誰呢!”
緊接着瞧見了程葉,這也好認,雲翼飛聽老夏說過,長得最“老實”的那個就是程葉,他以前從來沒覺得原來一個人聽話還能表現在臉上,這回瞧見程葉,忽然明白什麼叫乖巧了。
“程葉對吧?夏師叔在我家的時候常說起你,也挺巧,我上學晚,咱們倒是正好同年。”雲翼飛伸出手跟程葉握了一下,照例是給了幾顆糖果。程葉比他矮了一頭,瞧着人也顯小,雲翼飛直接拿他當了弟弟看待。“夏師叔說你是臘月的生日,你是幾號的?”
程葉接着糖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自己還能跟許小文、許小武一個待遇,聽見雲翼飛問忙答了,“臘月十七。”
雲翼飛眯着眼笑,“這樣啊,那你得喊我一聲師哥,我是臘月初七呢!”
程葉也笑了,老實喊了一聲,“雲師哥!”
先前許俊傑去隔壁包廂調換火車票了,雲翼飛不知道,看了一圈,也就李瑞最像大師哥的派頭,還過去跟李瑞問了聲好。
李瑞瞧了他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語氣明顯不太好,“找錯了。”
老夏在一邊打圓場,“這是程葉的一個哥哥,叫李瑞,這次是專門來送程葉的!呵呵,年輕人多認識下,熟悉了就好了!”
正說着話,許俊傑回來了,他是個自來熟,雲翼飛又爲人和氣,沒幾句話就聊到一塊稱兄道弟去了。許俊傑火車票沒兌換完,聽說雲翼飛在另一個包廂,忙拉着他一起去繼續換票。“走走,我過去幫你把東西搬過來,咱們把鋪位調近點,等會兒一起打牌啊!我們包裡帶了新買的牌,打起來啪啪響可帶勁了,哈哈!”
雲翼飛也覺得幾個人近了方便,便跟着許俊傑去了。
程葉站在過道上,把自己手裡的糖遞給雙胞胎吃,又讓兩個小傢伙歡呼了一陣,“小師哥最好了!”
許小武下手快,搶了兩塊,許小文慢了一點兒,只撈着了一顆,趴在上鋪上正委屈,“小師哥偏心,每次給小武的都比我的好,比我的多。上次吃排骨也是,先給小武撈的……”
許小武把兩塊糖都塞進嘴巴里,衝自己雙胞胎哥哥扮了個鬼臉,“誰說的,上次吃炸丸子,明明是你先挑的!”兩個人吵架的內容萬年不變,由食物轉向爭寵,又繼續轉回食物。
老夏在一邊聽着都想笑,尤其是瞧着兩一模一樣的小臉做鬼臉的時候,就像看見一個人自己照鏡子似的,挺逗。“行了啊,你們也別吵了,都是大孩子了,等到了培訓班可不許再這麼鬧。”
睡在下鋪的一個阿姨倒是挺喜歡雙胞胎的這份活潑勁兒,端着茶杯來跟老夏他們打招呼,“這是您家的孩子嗎?長得可真漂亮,。”
老夏忙說不是,可面上還是流露出那麼幾分得意,“這幾個都是我的小徒弟,這回是去S市學習。”
“喲,那您是老師吧?我聽說Z大那邊有學生比賽,您是帶隊去參加什麼……奧林匹克競賽嗎?”阿姨說的也不太清楚,她只聽人提起過高中奧林匹克競賽這樣的時髦詞兒,也就是搭個話,湊個新鮮。
老夏忙說不是,“我們可不參加那麼高深的比賽,呵呵,不過我們也去Z大。”
程葉照顧了雙胞胎一會,又去幫着李瑞一起收拾東西。李瑞沒讓他沾手,按着程葉讓他坐下休息一會,“昨天晚上你也沒睡好,坐那別動,我自己來就行。”
程葉趴在面前的小桌上,歪着頭看李瑞收拾東西,瞧見他把一大兜吃的交給雙胞胎保管忍不住笑了。其實李瑞也挺會哄小孩,就是不樂意下功夫,這不,雙胞胎一口一個“大哥”的喊他了。
車票倒騰半天,竟然還真讓許俊傑他們換成了,七張票,都是相鄰的。其中有兩張在隔壁包廂裡,讓李瑞拿去了,說是跟程葉過去。可能師兄弟幾個長得都不錯,跟他們換票的小姑娘還熱情的加入了他們的牌局。老夏年紀大了,就沒再摻和進去,端着茶水坐在一邊瞧他們年輕人樂和。他跟這幾個小輩在一起時間久了,心態也年輕了不少,這感覺不壞。
程葉頭一次坐火車,剛開始覺得挺新鮮,可慢車要坐十幾個小時,這就不怎麼是滋味兒了。晚上火車上關了燈,呼嚕聲是此起彼伏,還有人磨牙吧嗒嘴的。他睡的淺,被吵醒好幾回,迷迷糊糊的爬下來上廁所。洗手間窗戶半開,被小風吹了下人倒是清醒不少。
再摸黑爬回上鋪的時候,就聽見李瑞壓低了的聲音,“小心點,別磕着。”
程葉應了一聲,車上的梯子不太好用,又黑漆漆的一片,哪兒能看的清楚。程葉一腳踩偏了,正好踩到人家中鋪那位的腿上。那人哼了一聲,翻身又睡了,倒是沒太大反應。程葉嚇得不輕,實在不好意思再試探着踩一腳,悄悄摸摸的爬到李瑞那下鋪上去。
“瑞哥,我跟你擠擠吧……”
李瑞笑了一聲,他剛纔沒瞧見,但是也能猜到怎麼回事,側身讓出一點地方來讓程葉躺下。“踩着人家了?”
程葉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回頭抱住李瑞小聲說了句,“我也想瑞哥了,白天大家打牌,一直也沒能和你說話……”
李瑞把那個小腦袋按回自己胸膛,摟着他緊了緊,“快睡吧,明早上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