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多眉頭緊皺:“這個數字準確嗎?”
“至少有九成的精確度。最起碼老牌飛天人手都在這裡面,只是最近五年有沒有突破的,相對模糊些。因爲初初突破飛天瓶頸的修者,都有一段閉關沉澱時間,令到境界穩固。”
“一般的戰場突破,大致需要有三個月時間來穩定;因爲在那個時候,很多都是身負創傷,容易跌落回去境界。”
“而王家人最是膽小怕死,對此自然愈發的謹慎,便是沉澱三年五年,甚至要等到晉升至飛天中階或者接近中階纔會安心。”
“所以這五年之中,只要他們不露頭,自然就沒法統計。”
“不過按照概率來算,這三十七的數字,最多再加上十個,就了不得了。”(經考慮將王家飛天數字,降低到這個數字。前面已經修改。)
遊小俠沉吟了一下,道:“這樣的數字,我是可以打包票,完全沒有遺漏的。”
“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家人對於自身修境不在意,根據資料顯示,王家本家成員,相關家生子家養子的所有人,幾乎沒有一個人有在歸玄境界壓制七次以上的!最多的就是前面這四個,都是七次;其他的都是六次五次……最後這個是兩次,這個是最倒黴的,據說是新娶了一個小妾,行房的時候太激動,太舒暢,突然就突破了……據說當晚一突破後,那個女武者當場被溢出的真元壓成了肉餅,引爲笑談……”
遊小俠笑得很猥瑣。
左小念俏臉一紅,狠狠白了這傢伙一眼,轉過臉去。
左小多興致勃勃:“呀,還有這等事?仔細說說,我最喜歡這種八卦了……講的詳細點。”
話音未落,大腿上傳來痛入骨髓的痛楚。
左小多一下子張大了嘴,痛得舌頭在嘴裡都僵硬了,渾身都僵硬的微微顫抖……
卻是左小念直接運足了靈氣,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這一把掐的真是絲毫也沒有留情,便是以左小多多經磨礪的肉身也抵受不住,差點沒尖叫出來。
遊小俠眼見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急忙閉住嘴,唯恐殃及池魚,遭受無妄之災。
左老大都這德行了,要是換成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被擰掉一根都是便宜,也是一上手自己就被凍成齏粉,與天同塵了!
左小念終於鬆開手,重重哼了一聲。
左小多兩隻手飛速的在大腿上揉了起來:“哦哦哦嘶哈嘶……哦哦嘶哈……哦哦哦哦哦嘶……”
遊小俠低着頭,端起一碗蜜粥吸溜吸溜的喝。
哦天呢……肯定很疼。
但我不能笑,一定不能笑,這會笑了,也許以後都沒機會再笑了……
……
天上宮的這餐飯吃了好久,三人一邊說,一邊吃,伴隨着外面無休無止盛放的煙花。
一直到了兩小時之後,這才漸漸走向尾聲……
遊小俠帶來的天品靈酒,這會已經喝到了最後兩瓶……
電話驀然響起,遊小俠並無怠慢,快手快腳的接了起來,絲毫也沒有避諱左小多的意思。
電話那邊似是很急促的說了些什麼。
遊小俠倒是一派沉穩的聽着,終於回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對左小多道:“今晚,有點有趣的事情,我覺得左老大你應該會有興趣。”
左小多端着酒杯,在手裡轉動:“哦?什麼有趣的事情!”
“最新線報,呂家老四將於今晚約戰王家老五,說是要清算幾年前的一筆舊賬,生死局,在城北定軍臺。”
小胖子嘿嘿一笑:“向來不怎麼愛爭競的呂氏家族這次是真正瘋了,
那是一種壓抑了幾十年的火氣突然一股腦爆發出來的感覺,讓人怕怕的。”
左小多深深吸了一口氣:“呂家?他們主動找上了王家?”
他的目光凝重起來,緩緩道:“爲什麼?怎麼着也得有點理由吧?”
“據說,何圓月何老校長,其實是呂家家主最小的女兒……”
遊小俠眯起了眼睛,道:“我已經讓他們去搜集相關這方面的消息,很快就會有回報。”
左小多舒了口氣,目光看着窗外,道:“原來……如此。”
他的思緒,瞬間飄遠。
依稀還記得,何圓月本名,乃是叫做呂芊芊。
那位可敬的老人,原來,竟是出身自這般威名顯赫的家族。
但這也從側面解釋了,老校長栽培出那麼多的有成學子,箇中未必沒有呂家暗中出力的結果。
一雕一啄,豈是無因?
十分鐘後,一個新文檔發到了遊小俠手機上。
遊小俠徑自打開,他自己看都沒看,就遞到了左小多面前。
裡面乃是一份對於何圓月來說,極爲詳細的介紹,從前到後,從出生到死亡,從她身爲呂家貴女,因緣際會結識秦方陽,之後遭人暗算,詐死埋名,前往鳳凰城,度過餘生,一生所歷的一切,事無鉅細,盡有記載。
何圓月,本名呂芊芊。
呂家家主呂迎風子女中最小的一個,亦是唯一的女兒。
自幼資質上等,長大後進入高武學院,歷練,遭背叛,重傷。
呂家竭盡全力尋找靈藥,未果,呂芊芊在等了幾年後,終於知道全無希望,選擇詐死埋名,與愛人分道,實則獨自遠走他鄉。
前往鳳凰城,以何圓月之名建立了鳳凰城二中。
何校長拒絕家裡的所有援助,更怕因爲家裡的關係,讓秦方陽找到自己,哀求家裡不要聯繫。
呂家暗地裡仍舊前前後後出資五十億,悉數以慈善名義,砸入鳳凰城二中……
並且暗中派高手照料;到了秦方陽不知何故來到鳳凰城二中擔任教師之後,何圓月唯恐暴露,將呂家人強制撤回。
……
一直到何圓月逝世,呂家家主與夫人,趕去鳳凰城,住在鳳凰城十五天。
終於,尋找了一場傾盆暴雨的機會,夫婦兩人在暴雨之中,去探望女兒墳墓,是夜,暴雨如傾,但何圓月墳墓周邊,直到風停雨住,不見水漬。
後,因爲何圓月遺願,呂家暗中出力,協助秦方陽進入祖龍高武,籌謀羣龍奪脈之局,圓滿何圓月最後一點憧憬……
當初暗中暗算何圓月和秦方陽的三個人,其中兩人早已經被秦方陽殺死,第三人一直處在呂家監控之下,初初本意乃是留給秦方陽親手報仇;但在傳出秦方陽遇害消息之後,當天晚上,那人就被呂家家主親自下手、凌遲處死。
在得到何圓月墳墓被破壞的消息後,呂家上下盡皆怒憤填膺,展開秘密調查。
一直到……左帥公司發出聲討王家的行動之餘,呂家亦在多番調查之後,終於將報仇目標鎖定到了王家的身上。
確定冤家對頭之餘,呂家立即下手,各方面的針對。
一應在二中就讀的畢業學子趕到上京,以各種形式爲何圓月報仇的,王家由於不敢下死手,將人捕獲也只是全部扭送律法機關。
而呂家即時動作,出面將人全部都接了出來,救治之後,放其離去。
呂迎風曾經很坦誠的說:此舉非是爲了收買人心增強底蘊,而是爲了何校長。
何校長的學生,不應該冤屈被殺。
所有人,義務療傷並且安置,並未提出任何要求。
唯一的懇求便是:能否寫出來與何校長曾經接觸的過往?
呂家九十多位男丁,除去在日月關的四十多位和早已經逝去的二十多位之外,還有三十人在家,從各個方向,網上線下,商業競爭,暗殺打擊,正面約戰,直接端場子……用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展開了對王家的瘋狂報復。
“爲小妹報仇!”
這是呂家人共同的聲音。
小妹已經死了。
秦方陽也已經死了。
小妹的秘密,那個讓我們心痠痛苦愧疚了幾十年的秘密,終於不用再保守了。
呂家人只感覺一股悶了幾十年的氣,突然間吐了出來。
那是心酸中混雜着了無限仇恨的極端情緒,必須要有一個宣泄目標。
王家!
這股怒火,若是不能將王家焚燒乾淨,那就將呂家自己焚燒乾淨好了。
左小念與左小多靜靜的看着,兩人都感覺心臟在砰砰跳動。
那是一種……難言的溫暖的激動。
左小念輕聲道:“老校長桃李天下,鳳脈衝魂後,隨着你們這幾個天才走出,老校長的聲望,在整個大陸也是越來越高……但是呂家此前,從來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左小多緩緩點頭。
他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左小念的意思:呂家沒有打算利用何圓月的名望,撈取半點好處!
他們只是默默地給予,默默地守護,默默地周全,默默的遠遠看着……
終於到了今天,開始了石破天驚的報仇!
這一點,足可以證明其操守,其本心。
“呂家……這個家族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樣子,是否也存在腐朽,是否也以權謀私,見利忘義……那些都先不說,至少就當前而言,在這件事上,他們做得無愧於心。”
左小多難得的深沉一次:“尤其有一點我們怎麼也不可否認,呂家對於我們,對於整個鳳凰城,都是有恩惠的。”
左小念靜靜的,嘴角噙着笑:“你的意思實說?”
“今晚上的這場熱鬧,咱倆不去摻合一把,可是說不過去的。”
左小多嘿嘿一笑:“我還是很喜歡看熱鬧。”
“還喜歡湊熱鬧。”
遊小俠眯起了眼睛,笑的倆眼成了一條縫:“左老大和我一個脾氣,我也喜歡看熱鬧,更喜歡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