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路天王瞬間就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但正因爲想明白了箇中因由,才即時就氣瘋了!
只要想想妻子着重提及的羣龍奪脈之事,事情哪裡還有不明朗化的。
回想秦方陽之前的多方努力,終於得以進入祖龍高武執教,他之深意,自是不言而喻:他就是想要爲自己的學生,爭取到羣龍奪脈的名額出來!
如今,羣龍奪脈的氣象顯現,最近的奪脈機緣將臨了!
而秦方陽的下落不明,想必是秦方陽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觸及了某人或是某些人的敏感神經。
所以被針對,或者陷害,乃至被暗殺了。
畢竟,秦方陽是左小多的老師這回事,天下皆知,而他們之間的師徒情誼,更是爲人津津樂道,蔚爲佳話,以秦方陽作爲祖龍高武老師而論,他是有資格提出羣龍奪脈名額的。
而以左小多現今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名聲地位,獲得一個資格,可說是板上釘釘,沒有任何人可以有異議的事情。
但反過來說,左小多的必然入選,無疑會觸動某些人的利益。
更何況,秦方陽的目的未必就只要一個名額,左小多的必然入選,不過下限……
但這樣一來,被觸及利益者與秦方陽之間的矛盾,再不可調和!
“那幫王八蛋,一個個的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喪心病狂,以往那些年,他們在羣龍奪脈名額上面做做文章,吾等爲了局勢平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罷了。如今,在當前這等時刻,居然還能做出來這種事,不可饒恕!”
左路天王心思轉動之間,就想明白了這樁離奇事其中的原委,其間種種算計,各方利益,轉念之間,就能全部明白。
當下一個電話,打給了武教部丁部長。
丁部長突然接到左路天王的電話,登時嚇了一跳。
咋回事呢?
大佬怎麼就打電話過來了呢,不是有什麼大事吧……
急忙接起來:“天王大人。”
“聽着!”
左路天王一字字的說道:“話,我只說一遍!”
“是!”
丁部長渾身過電一般抖擻了起來,站得筆直,同時手裡已經拿住了筆,準備好了紙。
單只是這一句話的口氣,他就敏銳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可能影響到的關係層面。
左路天王,親自打電話!
話,只說一遍。
這就嚴重了!
甚至,嚴重到自己未必扛得起。
“第一件事,巡天御座夫婦,即將於今明兩日之內出關!”
雲中虎道。
丁部長一陣狂喜:“真的?太好了,現在整個大陸都在盼着……”
“第二件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潛龍高武的左小多失蹤了,生死未卜。”
丁部長愣了一下,一時間腦子沒拐過彎來。
相關潛龍高武左小多失蹤這件事,作爲武教部長,位高權重,消息自然也是靈通,自然是早就知道潛龍這邊找瘋了,但丁部長卻沒太當做什麼大事。
畢竟,還在就讀的學生,就算有天才甚至天驕之名又如何,星魂人族與巫盟爭鬥偌久歲月,中道夭折的天才不勝枚舉,他若是人人操心,一顆心早就操碎了,尤其是……左小多的出身來歷,實在太淺薄,太沒有背景了!
嗯,左路右路天王派出人手徹查搜尋左小多一事,力度雖大,卻是在暗中進行,就算是丁部長的級數,仍舊全然不知,否則,也就不會這麼的淡定了!
只聽左天王的聲音冷冷沉沉的說道:“聽着!左小多,是巡天御座夫婦的兒子,唯一的親生兒子。”
噹啷!
丁部長的手機掉在了桌子上,
只聽那邊咔嚓的響,卻是水杯被碰落在地。
緊接着丁部長就以絕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了手機:“天王大人,您……您……”
“我說了,我只說一遍!”
左路天王冷森森的道:“出我之口,入你之耳。”
“明白!我……明白明白。”
丁部長說話的聲音直接就顫抖了,哆嗦得厲害。
御座即將出關的驚喜,瞬間化作了恐懼,純然的恐懼!
作爲有兒有女有家室的人,他如何不明白這句話的隱蘊份量,或者該說是太明白了!
御座的兒子失蹤了,御座的唯一兒子!
而御座夫婦即將帶着天下無敵級數的威勢修爲,出關!
如果我天下無敵了,我出關了,然後被人告知,我兒子被陷害了,我兒子被綁架了,我兒子失蹤了,我兒子死了……
我會怎麼做?
將心比心,丁部長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這會子,丁部長腦子都開始混沌了,茫然不知所措。只感覺頭腦中,一個接一個的炸雷,接連不斷的轟下來。
“聽着!”
左路天王道:“左小多失蹤之事,現在是我和右天王在追查,用不着你搭手。但是現在,出現了新的情況……左小多的老師秦方陽,目前在祖龍高武任教。”
“就是這位秦方陽老師,就在過年前後這幾天,同樣的失蹤了,同樣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這本也不算多出奇的事,但調查使親自出手徹查,卻仍是沒有找到這位秦老師的下落,甚至與之相關的信息痕跡,盡數被抹除,過處無痕,了無蹤跡,這透露出來的意味,可就很耐人尋味了,丁部長,你該當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左路天王頓了一頓,冷冷的又道:“這位秦老師,乃是左小多的啓蒙老師,可說是左小多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再跟你說的明白一點,他之所以失蹤,便是因爲……爲了羣龍奪脈的名額之事。”
丁部長感到自己已經窒息了,喉嚨裡呼啦啦的作響,乾澀的說道:“左天王的意思是?”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明白嗎?秦老師就是爲了給左小多爭取羣龍奪脈名額失蹤的。那麼誰下的手,還要我說嗎?”
左路天王淡淡道:“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管,也沒有興趣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手,於我而言也沒有意義,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或者說,嚴重警告:秦方陽,不能死!”
“我明白!”
丁部長額頭上黃豆般大的汗珠涔涔而落,還有一種迫切想要方便一下的衝動。
左路天王的聲音如同從地獄裡悠悠傳來。
“羣龍奪脈,不過是通往上層之路。我們早已經遠離了那個檔次,所以不關注,不關心,不在意,由得你們武教部與祖龍高武自把自爲,隨意發揮,就當是給你們祖龍一脈和武教部,還有皇家子弟以及京城世家大族子弟的福利。”
“這本來不算什麼,畢竟特權階級,享受一些福利,潛規則一些名額,爲了將來做打算,無可厚非。人到了什麼位置,眼界就跟着到了相應的位置,所謂的佈局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就是這個道理!”
“畢竟,不管是什麼社會,什麼朝代,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潛規則存在,當真求整個天下盡皆海晏河清,所有官員勤政廉明,不是理想,而是妄想!”
“但是這一次,一些人不湊巧犯了忌諱,更不湊巧的是,他們還正好撞在了要命的時機點上。”
“自作孽,不可活!”
“這些話,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泄露一句,你知道後果。”
“明白,我明白,全都明白!”
丁部長筆直的站着,渾身大汗,已經將衣服全部浸溼,某些衝動愈甚。
他現在只感覺一顆心咚咚跳,血壓一陣陣的往上衝,眼前金星亂冒。
“現階段,我就只得一個要求!”
左天王慢慢的道:“秦方陽,不能死!”
“我明白!”
左天王將‘秦方陽不能死’這六個字,說了兩遍!
第一遍簡單介紹,第二遍卻是直接指明瞭利害,點破了關竅,加重了口氣。
那邊,左天王的聲音很冷:“明白了就去做吧。”
話音未落,徑自掛斷了電話。
丁部長手裡拿着手機,只感覺渾身上下的冷汗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一顆心就在嗓子眼裡跳動。
出大事了!
真正出大事了!
現在、此時此刻,他心裡就只有這麼一句話。
他緩緩的放下電話,呆呆地站了一會兒。
然後,衝出去直接接了一桶水,催動冰寒之氣化作冰塊,一塊塊的擦在自己臉上,脖子裡。
現在, 不能立刻就做決定。
現在做決定,容易衝動,容易辦壞事!
等下要做的事,不能有紕漏,一絲一毫紕漏都不能有,一旦有了紕漏,就是萬劫不復,絕無僥倖餘地!
等到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恢復了神智徹底清醒,就坐在了椅子上。
“左路天王的意思很明顯。”
“如果在御座夫婦知道這件事之前,將秦方陽找到了,將這件事處置周全,那就還有轉圜餘地,可以保住大多數人的性命。”
“如果,御座夫婦知道了……秦方陽還沒有找到,或者乾脆就已經死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都在其次,將會死很多很多人。”
“現在情況顯而易見,此次變故的發生時間太微妙了,御座兒子失蹤在前,兒子的老師爲了給兒子爭取羣龍奪脈資格失蹤在後,兩人都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一旦將兩者並聯來看,可不就嚴重到捅破天了麼……”
丁部長理順了思路,一邊仔仔細細的思索,一邊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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