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丟失了那條的裙子後,子昕的生活就沒有順利過,她覺得,遇到那個男人,就是災難的開始。
房東說要賣房子,限她這個月之內搬走,工作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出錯,送錯東西,打翻碗,在店裡滑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丟失了禮服以後發生的。子昕靠打工的錢加上平時省吃儉用終於湊齊了買禮服的錢,她丟失了它,她還沒有穿過那件黑色的晚禮服,她還沒有好好看過那條裙子。
因爲把所有的積蓄都花費在那條裙子上,她已經沒有多餘的錢交下個月的房租,本來她以爲房東會看在她這兩年按時交租,對她印象良好的份上寬限她一些時間,可是這個世界總是如此殘酷和現實的。她被殘忍地告知,付清房租,儘快搬走。於是爲了存錢,白天在飯店打工,晚上她還要去便利店當打工賺取搬家的錢。
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子昕過得比現在還要艱難,她找不到地方住,睡過公園,沒有錢買食物,裝作學生的樣子偷偷地去過學校的食堂喝免費湯。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沒有覺得絕望,可是當她遺失了那件禮服以後,她建築的世界就好像遭遇了一場地震,瞬時變成了一片廢墟,她不是聖人,無法做到無慾無求,再過一個月,她就要決賽了,那些進入決賽的人都精心準備着,那些進入決賽的人都有自己專屬的造型師和服裝師,只有她是憑藉着自己的實力走到現在,她不願意再一次承受那種沒有背景的痛苦。
子昕魂不守舍了好久,直到再一次遇到了他,一股腦將內心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那個男人出現在便利店的時候,子昕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爲他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眸。子昕顧不得形象,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大叫:“你別走,你別走,你把我的裙子還給我。男人不屑地摔開子昕,走出了便利店。
子昕立即追上去,對着他就是一陣亂打,邊打邊哭,邊哭邊叫:“都是你撞我,我才丟了裙子,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你爲什麼要撞我,你爲什麼要撞我,你爲什麼?”子昕似乎已經沒有理智了,繼續拉扯着這個男人,她要將這些日子積壓在心裡的不痛快都發泄出來。
“我花了半年的時間才存夠的錢買的裙子,就是因爲你,纔沒有了。”
子昕終於感覺到了累了,無力再糾纏眼前的男人,癱坐在地上。像一個泄氣的皮球。
即使繼續糾纏,丟失的東西也找不回來了。
男人用力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用嘲笑地口吻說:“你們女人就是虛榮的生物,你的禮服會遺失並不是因爲我撞了你,而是上帝覺得,你不配穿它,所以拿走了。別以爲花了錢買到的東西就是屬於自己的。”
“啪——”
子昕想都沒有想,一巴掌扇在了男人的臉上。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一巴掌,凝固住了時間。
凝寂的面容,陰沉的目光,襯出了男人迷人的姿態。子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
男人從容地從衣袋裡拿出精緻的錢包,抽出一疊錢,向天空中揮灑去。
冷清的馬路上,偶爾路過的人們停止了腳步,看着這個奇怪的一幕。
男人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