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滴隊伍,纔開張~”
半導體裡放着多年前的着名曲目,老張坐在搖椅裡,翹着二郎腿,隨着曲子節拍前仰後也地搖擺着。
六十九歲,退休數年,他的日子每天都是這樣過。聽聽戲曲,種花養草曬太陽。
這種日子看似很愜意,可總有不諧和的『插』曲,比如正在轉動的防盜門把手。
咔噠!
門鎖被擰開,一個胖乎乎的五六歲男孩衝進來。男孩滿頭大汗,手裡抱着一隻機關槍,嘴裡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噠噠噠!張老頭投降!”男孩衝他喊道。
老張眉頭一皺,罵道:“小兔崽子,竟然敢這麼對你爺爺說話,看我不揍你!”
他擡起手,僅僅是作勢要打。一干瘦老太太拖着買菜的小車進門來,看到他要打孩子,便吼:“你要死了老頭子,幹嘛整天要打要殺的?這可是你們老張家的獨苗苗!”
老張頭哼一聲:“他哪是孫子啊,我是孫子!哼~”
“哎喲寶貝兒,咱不管這死老頭,走,『奶』『奶』給你洗蘋果去!”老太太拉着男孩的手進了廚房,開起水龍頭,嘩啦啦衝着他的小胖手。
門又打開,張曉楠臉『色』蒼白地走進來。她還沉浸在剛纔在街上被biàn tài『色』情狂盯梢的恐懼當中,看誰都像壞人。
『迷』『迷』怔怔地走路,張曉楠沒留意,抱着一隻大紅蘋果的男孩衝出廚房,兩人砰一下撞到一起。
男孩的腦袋撞到她軟肋,疼得她眉頭一皺,手捂着腰間,差點喘不上氣來。
女孩獨特的生理構造,讓她們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
而男孩呢?大約是碰到腦袋,疼得哇一聲大哭。身體更是因爲反彈力,一屁股跌坐在地。
“哇!『奶』『奶』,張曉楠打我!”男孩指着張曉楠使勁地哭喊。
張曉楠又疼又氣,臉『色』蒼白:“張曉明,我撕爛你的嘴你信不信?我是你姐,你再敢直呼我名,我就打你!”
老太太忙不迭跑出來,一邊把大孫子從地上吃力地抱起來,一邊責備女孩:“喔唷喔唷,你這個姐姐是怎麼當的,弟弟都摔倒了你還罵他!”
“『奶』『奶』,偏心眼也不是你這麼偏的,你都快偏到太平洋去了!”張曉楠氣不過,一甩手衝進自己的房間,砰一聲摔上門。
老太太便指着她的房門罵了幾句,老張眉頭皺得更高:“那不是你孫女哇?幹嘛這麼罵自己的孫女?”
“孫女怎麼了,還不是個賠錢貨?”老太太嘟噥着,突然兜裡電話響起,她臉『色』急變,邁着小碎步跑到廚房關了門接電話。
“喂,郭老闆啊?對對我是老秦……”
老張豎起耳朵聽老婆講電話,奈何廚房到陽臺距離太長,門又關着,他聽不甚清楚。但是依着他多年對老婆的瞭解,知道老婆又瞞着他做什麼‘大事’了。
的確如此。
秦老婆子接的電話來自郭明,內容如下:“你和那個青年僞裝成食物中毒和營養不良,去告雛鷹蔬菜。告倒了給兩萬,告不倒給五千。”
秦老婆子一聽,這活兒輕鬆啊,錢來得也快。正好她打算給她大胖孫子存點老婆本,用上了。
這個叫郭明的傢伙,是她今天在歐斯尚超市買菜時遇到的。當時也不知爲何,據郭明後來講,那純粹是感覺,是眼緣。
那意思,他一眼看過去,這老太太尖嘴猴腮駝背聳肩,身材乍一看就像只猴兒,那眼神透着一股貪小便宜的意思。
“就她了!”郭明當時就選中了秦老婆子。
原來,李萬富打算要給楚天來個釜底抽薪,一邊在銷量上繼續作假,一邊找人誣告楚天。
秦老婆子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她現在接到電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活這麼大半輩子,她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好事。
“好好好,我做我做!”秦老婆子對着電話,臉都笑得像個開花饅頭一樣。
……
豔陽高照,楚天穿着背心在地裡忙活着。
儘管時間還是春天,但是太陽下溫度已經挺高了。
他今天計劃把田地裡的草鋤一鋤,既然靈水能夠滋潤莊稼蔬菜,自然也能滋潤這些雜草。只要稍不注意,這些草就會玩命瘋長。現在,活兒已經幹完一半。
春天來了,捕魚季節將至,也到了春耕的時候,正是河灣村最忙碌的時節。放眼看去,滿地都是人影,高處看,就像是一隻只螞蟻在勤勞的工作着。
楚天干活累了,直起腰來擦一把額頭的汗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再擡頭看看藍天白雲,心裡別提多舒服。想想再有幾天,李萬富那傢伙就要輸給自己那麼多錢,他就更高興了。
對方的銷量明明反超他,他爲何還這麼篤定呢?那是因爲他從某人那裡得到了確切消息,李萬富找了大量的託。
拆穿這點小把戲,對楚天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畢竟,現在他手裡有郭明這枚棋子,那可是李萬富萬萬沒想到的。
滿足地嘆口氣,楚天又看了一眼這片廣袤的土地,哪眼看哪眼喜歡。農民就是農民,一輩子離不開土地。突然,他的視線被遠處的汽車吸引了。
一輛綠『色』的小汽車緩緩駛入村莊,這顏『色』比較特殊。他還記得,小時候村裡倘若來這樣一輛車,半個村子都會沸騰——那是郵局送信的車。
當然,現在這車不光送信,還往村裡送各種網購的商品。楚天想,今天不會有自己的東西吧?
車子在入村的路口停下,接着楚天的電話就響了。
“喂,楚天嗎?這裡有你一封掛號信,請問你家門牌號多少?”
對方的話語讓楚天樂了,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他道:“你是郵政綠『色』的小汽車嗎?我就在你前邊一百米左右,你過來吧。”
不過樂歸樂,這年頭,還有多少人會寫信呢?還是掛號信,一定特別緊急吧?可也不對啊,如果真的緊急,直接用電子郵件不是更好?
在楚天狐疑時,車子已經駛到跟前,那司機搖下車窗,遞給他一封掛號信。
簽收完畢道了謝,楚天目送車子離開,再看掛號信地址,居然是市人民fǎ yuàn。
“喲,怎麼會有fǎ yuàn的信給我呢?”楚天『摸』不到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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