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色』的夜空,點綴着一顆顆鑽石般閃耀的星星,這原本是個安靜美麗的鄉村之夜。
伴隨楚天家二樓的嚎啕聲,一家子都起來了。
剛剛睡下的楚爸楚媽,越聽越不是味,楚媽暗道:“咋咱村裡還來了狼呢?”
楚爸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瞪老婆一眼:“你這死老太婆,那分明是宋佳在哭咧!”
剛剛從外頭旅遊歸來的楚海、春花夫妻倆也被驚醒,春花幾乎馬上披衣下牀,急着跑到客廳,與剛出來的楚爸楚媽碰面。
“咋啦這是?”春花問。
楚爸楚媽搖頭,手指了指樓上,三個人跑到二樓。
楚楚在學校呢,二樓只有楚天和宋佳倆。哭聲正是從宋佳屋子裡傳來的,隱隱還有楚天的求饒聲。
“姑『奶』『奶』,姐,你別哭了好不?都是我錯,但是我也沒……”楚天跪坐在牀上,扶着宋佳肩膀哄她。
她只是哭,也不吵也不鬧,就是哭。反而哭比拿刀子剜楚天的心,更讓他難受。
冷不防,門被打開。
因爲二樓只有他們倆和楚楚,楚楚平時又在學校,所以楚天沒有反鎖房門的習慣。
以前父母哥嫂都會很自覺,一般不上來,上來也先敲門。再說了,莊戶人家,哪有那麼多講究。
可今天,爸媽居然直接衝進來了,後邊跟着嫂子,沒多久哥哥也咚咚咚跑上來。
楚爸一言不發,衝進屋,抓住二兒子的頭髮,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清脆得很啊。
楚媽則趕緊繞到另一邊,抱着宋佳,就像抱自己的孫女。她一邊拍着宋佳的背,一邊指着楚天,恨得牙癢癢。
“你喲你喲,你咋就這麼不爭氣啊!”楚媽跺腳嘆息。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楚天啥『尿』『性』,楚媽最知道了。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那根花花腸子。
楚爸鬱悶極了,他覺得自己老實巴交,生了倆兒子咋『性』子一點不同?楚海也是老實巴交,楚天就那麼招貓逗狗。
“爸媽,你們先別急,問問看是怎麼回事吧。”嫂子春花勸道。
大哥楚海也道:“是啊爸媽,先問清楚再說。”
兩個就開始拉兩老,宋佳也邊哭邊道:“爸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對啊,你們幹嘛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打我啊。”楚天無比委屈地說,此時應配上背景樂——二泉映月。
“少胡咧咧裝可憐,給我滾下來!”楚爸拿出家長的氣派,呵斥道,接着轉身走出房門,揹着手回到樓下客廳。
大家陸續跟下去,平排坐在家裡的大拐角沙發上。楚天走在最後,打眼一看,沙發是坐滿了。他嘿嘿笑着,想擠到宋佳跟前兒,宋佳一扭定,轉過背去不理他。
楚媽踢了兒子一腳:“去那坐着!”她指着牆角的小板凳。
楚天慘兮兮,吊着眼角,搬着小板凳,樣子更可憐,哥哥嫂子都覺得心疼無比。
“說,這回又是哪個丫頭?佳佳你說,別怕,我和你媽給你做主!”楚爸對宋佳說。
他們早已把宋佳當作自己兒媳『婦』,不管她有沒有過門。
宋佳抹掉眼淚,衝他們道:“爸媽,其實是我多心了。我看到他手臂上有抓痕,就以爲……”
楚天忙把手臂給二老看,一家子看了,都覺得這小子肯定幹啥壞事了。
瞧瞧那痕跡,不是女人撓的纔怪了!
楚海這回也拿出大哥的派頭:“小天,你說,到底是誰?”
宋佳忙攔着:“大哥,其實不是,是他幹活不小心弄的。我就是擔心,那個黑人小妞對他很膩乎,怕他犯傻。媽你不是說過,不喜歡巧克力小孩麼?”
“就是,我只喜歡我們華夏人的樣子!啥黑的白的,我都不喜歡!你要弄出來,我提腿就給丟出去!”楚媽虎着臉罵兒子。
楚爸、楚海和春花也跟着點頭,大家都很嚴肅,出奇的團結。
楚天哭笑不得,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絕對不會有那種事發生啊!”
“這可是你說的,楚海,給你弟拿紙筆來,我要他黑紙白字!”楚爸氣得鬍子直翹。
“爸,是白紙黑字。”楚天小心提醒。
啪!
蒼蠅拍被丟他腿上,楚爸臉紅脖子粗:“我還能沒你知道?”
大家都憋着笑,楚天則一本正經,使勁點頭:“那是,爸您是誰啊!”豎大拇指,不要命地拍馬屁。
“總之你就跟我保證,好好對佳佳,不許欺負我孫子他媽,不許和那個黑妞搞三搞四!”楚爸嚴厲地說。
“是是是!”楚天點頭,爸說一句他寫一句,最後在全家的見證下,簽了自己的大名。
“拿過來!”楚爸虎着臉,總算威風一把。
楚天雙手捧着,把紙遞過去。楚爸湊在燈光下,眯着眼仔細看,查驗無誤,這才滿意地點頭,將紙遞給宋佳。
“佳佳,我這個兒沒養好,讓你難過了,爸跟你道歉。你呢現在有孕在身,千萬別傷心難過,娃兒都知道咧!”楚爸道,“好好收着,他要是再犯病,我第一個打死他!”
宋佳接過紙,抹去眼淚,點點頭:“謝謝爸媽給我做主。”
嫂子看到,鬆口氣,心知這一晚風波已經過去。
她故作輕鬆,笑着調劑氣氛:“哈哈,太好了,事情解決了。天也不早了,爸媽你們休息,弟妹也要休息哩。”
“對對!”哥哥楚海也給媳『婦』兒幫腔。
這一晚,楚天的悲劇才總算是艱難落幕了。一家子各回各屋,楚天則小心翼翼護着主子娘娘回樓上房間,期間各種小心翼翼,飽嘗辛酸。
進房關門,宋佳突然回頭,眼淚汪汪看着楚天。
楚天嚇一跳,馬上背貼着房門:“姐,咋啦,還不開心啊?我這真不是幹啥事弄的,我都跟你說了,寄居蟹的故事。”
“不是!”宋佳低頭看了看他的手臂,深情地拉起他的手,撫『摸』着他手臂上的疤痕,“疼不?”
說罷,不等楚天回答,便拿小嘴湊上去,溫柔地親了一口。
楚天愣了一下,心暖暖的,他『摸』了『摸』宋佳的頭髮:“不疼,艾米是人,又不是狗,撓兩下沒啥的。小時候我妹老這麼撓我,比這嚴重多了,我也沒去打狂犬疫苗啊。”
“去你的,有這麼說自己妹子的麼?”宋佳白他一眼,“今晚委屈你了啊。”
說到底,她還是那麼心疼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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