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說起自己哥哥的事,說起那年的海嘯,以及村裡死的幾百個人。
“真是慘,在那之後,我們河灣村直接跌入低谷,家家戶戶都窮得叮噹響,因爲死的都是頂樑柱。”楚天嘆口氣,“好多嬸子、嫂子都說過,有時候真想一死了之。”
美『婦』人似乎受到觸動,她長長的睫『毛』上掛了淚珠,眼睛泛紅。
聽到海嘯災難奪走了那麼多人的命,她心中非常震驚,很同情那些家庭。
在說起死亡時,她似乎格外有感觸。
“其實要我說,好死不如賴活着,您說對嗎?”楚天故意問。
他實在有點賤賤的好奇心,想知道那道傷疤的來源。
不過他其實還有另外的想法,如果能夠替別人理清楚心裡的疙瘩,挽救人生豈不是更好?
據他所知,『zì shā』過的人,有很大機率再來一次。那個企圖跳樓的女孩,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是。”美『婦』人很有涵養,點點頭,雖然楚天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不一樣的答案。
和這個男孩子的談話,讓美『婦』人心裡很有感觸,也很愉快。不知爲何,在他面前,美『婦』人似乎無法設防。這是個暖男啊!
“瞧您的臉『色』,啥都好,就是肝不太好。當然,這個也不是啥『毛』病,應該是憂思在心。您是不是有啥心事兒啊?就當我是個樹洞,跟我白活白活唄。”楚天道。
美『婦』人愣了一下,輕輕嘆口氣:“還真給你看出來了啊。”
她已經被心頭的大石頭壓垮了,深深地嘆口氣,她向一個陌生小夥子傾訴心事。是啊,反正誰也不認識誰,就當作樹洞好了。
十五年前,她步入一段美好的婚姻,十三年前,生下兒子。可是隨後她因病被告知,再也無法生育。
雖然不能滿足生兩個孩子的心願,可是沒法生育也就算了,反正已經有了一個寶貝。
偏偏禍不單行,她的獨生子在九歲那年,因一場意外身亡。這對於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庭來說,簡直是災難『性』的打擊。
從那一刻起,思念成疾,導致她身患抑鬱症,幾度想要『zì shā』。手腕上的痕跡,就是那時留下的。
“你知道嗎?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以及對亡子的思念,快把我們原本美滿的婚姻撕碎了。那讓我覺得,什麼都不再重要,死也無所謂。”
她輕聲訴說,楚天就默默地聽,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從頭到尾,美『婦』人就沒有提及丈夫。這讓楚天禁不住懷疑,她的丈夫很可能已經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兩人仍舊保持着婚姻,也不知是何緣故。有錢人的世界,普通老百姓咋弄得懂?
不能生育,貌似這個問題也困擾着宋佳,楚天正打算要給宋佳調養一下身體咧。
“有沒有去治療過?”楚天等她說完了,遞上一張紙巾,輕聲問道。
美『婦』人道:“有,國內外都看過,這個病不會要命,卻讓我痛不欲生。再加上早年我身體透支太兇,取卵也是不現實的…… ”
“中醫呢?看過沒?”楚天問。
美『婦』人點頭:“找了國內最好的專家,也是沒用。”
“您相信我嗎?”楚天試探着說,“我雖然算不上啥專家,也不是科班兒出身,可是祖上有傳下來的秘方。我想,我可以試試看幫您調理身體。”
“你?”美『婦』人驚訝地看着他,不過眼神中,更多的是不信任。
是啊,他不過是個小漁民,種菜的,還會看病?就算懂一點醫術,也不過是治療感冒發燒這種小病而已。
楚天哈哈一笑:“放心,我不要錢,您可以試試看。當然,完全也可以不接受我的幫助。”
“我……”美『婦』人突然有點束手無策,眼前這個年輕人坦誠,率真,眼睛猶如星光一樣燦爛。
她多麼想答應,心中卻也知道是無望的。
一直到午飯結束,她終究也是沒有答應。而楚天也不再強求,兩人愉快作別。
美『婦』人傾訴一番心事,感覺輕鬆許多,在縣城廣場轉了一圈,便打電話叫來司機:“時間不早了,去清風鎮吧。”
楚天在三點鐘左右時,接到蘇蘇電話,倆人真的去了公證處公證。而後,去店裡拿了些蔬菜,回到蘇蘇在清風鎮的住處。
蘇蘇在縣城買了一套房,清風鎮也有一間兩室一廳的宿舍,生活上倒也不會多艱苦。
“這菜好香啊!”路上,蘇蘇一直忍不住誇着,黃瓜的清香味,引得整個車廂的人都在使勁吸氣。
“嘿,想吃了吧,今天讓你吃個夠,我帶了十幾斤菜呢!”楚天笑嘻嘻地說。
蘇蘇白他一眼:“我可警告你啊,在我曾姨跟前,收起這副厚臉皮的笑容。”
“厚麼?哪兒厚?”楚天嘻嘻一笑,故意捏着自己的臉道。
蘇蘇假裝厭煩:“厚,比城牆拐角還厚!”
說說笑笑間兩人上了樓,打開門,楚天愣住了。
客廳沙發正對大門,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書。那恬淡優雅的氣質,那凝脂般的肌膚,那一身高貴範兒,不正是那個美『婦』人麼?
美『婦』人讀得很入神,聽到開門聲才擡起頭,看到蘇蘇,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容:“蘇兒,你回來啦……”
可當她目光瞥見楚天時,卻愣住了,可以說是泥塑。
這個時候,和蘇蘇並肩進門的,應該是她的男朋友,這沒錯吧?眼前這位小夥子,正是她中午傾訴心事的樹洞,也沒錯吧?他穿那一身,還是自己搭配的呢。
可是,怎麼這麼巧!
似乎是秘密被窺破,美『婦』人有些手足無措的驚慌感。原本以爲絕對不會再見第二次的人,竟然隔了幾個小時馬上又見到,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楚天也尷尬當場,蘇蘇一直到幫他倆介紹時才發現異常:“楚天,你怎麼了?怎麼不叫人?她就是曾姨啦!”
她拽了拽楚天的胳膊,楚天才回過神來,跨進門,衝曾姨點頭:“曾姨,這麼巧,又見面了。我,我就是楚天。”
“呵呵,是很巧,世界越來越小了。”曾姨很快收了驚慌,又變回恬淡的樣子。
蘇蘇很詫異:“你們見過面啦?什麼時候?”
楚天向她解釋一番,蘇蘇頓時覺得無比驚奇:“這個世界好小,真的好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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