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馬虎，楚天回到店裡，關上小門。
樓上有倉庫和房間，原本是他給員工預備的宿舍。但是後來想了想，你把宿舍安排在店鋪上邊，員工休息的時候是下來好呢，還是在樓上呆着好？
從員工的角度考慮，楚天最終把房間當作自己和米小琪的住處，另外給馬虎和其他員工租了房子住。這樣，也方便他們把工作、生活分割開來。
要認真地工作，當然也要很熱情地生活啦！人生短暫，善待自己，楚天現在就是這麼想的。
剛剛關門，宋佳來了一通電話，他接了，只是例行彙報行程而已。
“我們已經和宋前輩匯合啦！”宋佳說，“她人很好呢！有她在，你放心吧。”
宋佳輕聲慢語，聲音好似清泉一樣，潺潺流入楚天的心田。
每次聽到家人的聲音，楚天都好似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行，你們都安全我就放心了。”楚天鬆口氣，“在國外好好玩一圈，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第一次出國，一定不要虧着自己啊！還有，不要以爲外國人都是好人，很多小偷、搶劫的，你們多注意，晚上不要太晚出去玩。”
“知道啦，我們帶着孩子呢，還有爸媽，哥嫂，哪能晚上出去玩啊！”宋佳乖巧而溫柔地答應着，聲音甜柔。
楚天笑了笑，彷彿她能看到自己的笑臉。倆人又說了一會兒甜言蜜語，宋佳讓兩個寶寶跟爸爸視頻，半小時纔打完這通電話。
掛了電話，楚天開始打量自己的店鋪。說起這家店鋪，楚天很是感激秦素海、秦素蘭兩兄妹。
沒有他們的支持，自己恐怕現在還在濱海，被天辰集團死死壓制着。壓制着倒也算了，楚天從來都不是怕困難的人。可怕之處在於，對方就像是蜘蛛築巢，會用各種噁心手段，牽絆着他。
儘管員工下班的時候已經打掃過衛生，楚天還是忍不住拿起抹布擦拭櫃檯。
“奇怪，怎麼這裡有涼氣？”經過一扇窗戶時，楚天忽然感受到一絲陰寒的風吹來。
這股風很微弱，但是侵染力相當強悍。
“馬虎是不是就因爲這個，老是感冒呢？”楚天伸手在窗縫隙處摸了摸。
其實這店鋪之前的租戶，裝修的都很精緻上檔次，畢竟這地段擺在跟前，客流量以及客戶羣體，都決定了裝修的檔次。
楚天接手之後，雖然只是做了局部改造，但用的材料都是非常上乘的。窗戶密封性沒得說，別說冬日寒風，就算是十級颱風來了，也沒問題。
那意味着，並不是因爲窗戶密封性，導致有寒風流入。
楚天眉頭皺結，苦思冥想。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打個哈欠，嘀咕道：“既然找不到問題的根源，不如先去睡覺。睡好吃飽，纔有力氣探究竟。”
楚天上樓洗漱，爬上牀蓋被子休息。
滴答、滴答！
一樓售賣場牆上掛着的大型報時鳥鐘錶不停地擺動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不知不覺，到了午夜十二點。
即便是中海，冬日的午夜十二點，馬路上也沒有其他季節那麼喧囂。車流相對較少，尤其是匯海區楚天的店鋪這個位置。
它本就靠近步行街、賣場，附近夜間基本沒有車來往。
忽然，店鋪門口對面的馬路上，路燈滋滋地閃爍起來，其中一盞燈啪地滅掉。一縷黑煙，從那盞路燈旁的巷子裡鑽出來，飄飄渺渺，好像一條黑色的小蛇，凌空漂浮，向楚天的店鋪飛來。
那黑煙也就五六十釐米長，淡淡的黑色，煙焰縹緲。它在窗戶前徘徊片刻，從縫隙中鑽了進去。
一股森寒的氣息，瞬間在整個屋子裡蔓延開來。樓上臥室，楚天一下子驚醒。他睜開眼，擡起胳膊，看到一根根立起的汗毛。
悄悄披衣下牀，楚天躡手躡腳走到樓梯口，探頭向下看去。
只見一樓賣場，有一縷黑煙繞着貨架飄來飄去，那黑煙竟然還分出叉，如手指一樣勾着一隻塑料口袋。
啪！
它把一隻番茄滾進口袋裡，接着是紅薯、紫薯、黃瓜等等。沒多久，一天的口糧就搞定了。
屋子裡，寒意更濃。
楚天看到這一幕，心裡又驚又氣。
“好哇你，竟然有這種事？我不管你是人還是什麼玩意兒，偷老子東西就是不行！你偷東西就算了，瞧你把我這裡搞得烏煙瘴氣，員工頻頻生病！老子跟你沒完！”楚天心裡暗暗發誓。
那黑煙‘購物’完畢，心滿意足地拎着口袋，徑直找到排氣扇，從排氣扇窟窿裡一點一點蹭了出去。
楚天急忙穿好衣服跟上，黑煙速度雖然快，楚天也不慢。從換衣服到出門，黑煙也不過剛剛過馬路而已。可笑的是，這貨過馬路，竟然還等紅綠燈，倒是挺知道遵守交規的。
楚天打開小門，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不確定黑煙有沒有感知人類的能力，所以不遠不近地跟着。後來，黑煙忽然停下來，並且轉回頭，繼而加速，楚天才確定：“這貨能看到我，或者聽到我！”
他拔足狂追，黑煙拼命地跑，並且仗着自己是一縷煙，高高低低飄飛，不用在意地面的一切阻礙。
它凌空拖着一袋蔬果，貼着一排石庫門的門沿飛行，楚天則在弄堂裡追逐。
到了弄堂盡頭，那黑煙再一次停下來，低頭看了看楚天，好像在嘲諷他：“我要飛了，你有本事就追來啊！”
楚天擡頭盯着黑煙，用手指了指：“給我等着！”
黑煙嗖一下拉高，猛衝上十多米的半空，接着消失在夜幕之中。楚天毫不猶豫，身形猛然一躍，跳上高高的石庫門房頂，踩着房脊，身影如煙追蹤而去。
儘管夜色掩蓋了黑煙的行蹤，可是它那寒涼陰森的氣息卻是可追蹤的。
“你也太小瞧你楚大爺我了！”楚天暗道，“我這鼻子，可是比狼鼻子還靈的！”
兩個一追一跑，不知不覺來到一座大型小區。
進入小區，情況就與馬路完全不同。儘管已經是深夜，小區的數十座樓房，每一棟都有不少燈光亮着，夜貓子可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