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回到病房外的走廊,發現秦素蘭兩兄妹還沒離去。他們坐在長椅上,秦素海唉聲嘆氣,秦素蘭雖然也苦着一張臉,卻還得強打精神安撫老哥哥。
“大哥,你別生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乾脆就讓他在裡邊多呆一陣子,反思反思。”秦素蘭道,“我們沒教育好孩子,警察總能幫我們教育好吧?”
秦素海粗糙的老手抹去眼淚:“我真是對不住他媽,對不住我們老秦家!都怨我,他小時候我對他太溺愛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秦素蘭道,“你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不是還有小云麼?我看你乾脆出國,去和小云一起過算了。”
秦素海無聲搖頭。
楚天在一旁看着,心裡有些泛酸。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秦素蘭兩兄妹看起來生活優越,但還是免不了遭受這些苦難。不過他很贊同秦素海的反思,的確是溺愛害了自己,同時也害了自己。否則,以秦素海如今的收入、年紀,早該安享晚年了。
他走上前去,對兩人說道:“秦阿姨,秦大爺,你們不用太難過。天道有輪迴,萬物都有安身的去處,萬事都有歸結的方式,順其自然吧。”
楚天自己都很詫異,這樣的話,他是怎麼說出來的。
秦素蘭愣了一下,擡頭看着他,眼神充滿感激:“是啊,楚天說的對,順其自然吧。”
“我怕裡邊這孩子……誰不是爹媽的心頭肉啊!”秦素海嘆口氣。
這一下,秦素蘭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哥哥了。
楚天笑道:“您放心,現如今醫學昌明,馬虎不會有事的。”
“嗯!希望如此……”老人經他安慰,心情好了許多。
叮叮咚咚!
秦素蘭的手機響了,她拿起電話看一眼,眉頭緊皺。可不等她接電話,那頭又把電話給掛了。
接着,秦素海的手機開始狂響,他拿出手機一看,頓時感覺手機都燙手。不敢遲疑,秦素海接通電話。
隔着手機,楚天都能聽到電話那頭的人的狂躁。
“老不死的,你在哪呢?”看來那人是秦素海的兒子。
“我在xxx醫院。”秦素海忙回答,“你出來了?”口吻中略有些慶幸,但更多的是無奈和害怕。
做父親的害怕自己的親兒子,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啊。
“你別走,給我等着!”電話被無情掛斷,從話筒裡飄出來的聲音,楚天感覺那人像個瘋子。
“怎麼辦?”秦素海馬上握住妹妹的手,身體顫抖。
秦素蘭也不知所措,兩位畢竟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楚天挺身而出:“二老別擔心,讓他來好了。我正好要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人,敢把我朋友打成那樣,又畜生不如,對自己的父親、姑姑這麼無禮。”
秦大剛忍氣吞聲,從派出所出來。因爲屬於治安事件,對方又沒有追究,所以派出所無權扣押他。
在警察面前,秦大剛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小白兔,可一出大門,他臉頓時變得猙獰可怖。他站在路口攔車,好幾臺車看到他的樣子,都不敢載他。
秦大剛攔車都攔出一肚子火,最後坐公交車趕到xxx醫院。
他快氣瘋了,老東西算什麼玩意兒?竟然幫着外人打壓自己的兒子?蒼天吶,大地啊,可着全世界,你上哪找這麼蠢的爹?
秦大剛氣呼呼地暴走醫院,兇巴巴的樣子誰見了都躲着走。他也不打電話問樓層,走了幾層,還真給他找到了。他從電梯裡出來,左右張望,看到遠處坐着的楚天等三人。
起初秦大剛只生老爹和姑姑的氣,可看到楚天之後,他的怒火立刻暴漲三分。
“好哇!這老東西還是胳膊肘向外拐,夥同外人來敗家!還有秦素蘭那死老孃們兒~”他拳頭緊攥,牙齒咬得咯咯響。
秦大剛好像一隻暴走的水獺,咚咚咚衝過去,一把抓起秦素蘭的胳膊,將姑姑提了起來。
畢竟秦素海是他親爹,秦大剛還是知道先後分寸的。弄完秦素蘭,他和老爸的矛盾,回家關上門再計較。
秦素蘭年老體弱,本身就有病,哪經得住侄子這麼大力拉扯?而楚天剛纔也在安撫兩位老人,心思全部沉浸在其中,沒提防這貨的出現。
等他注意到秦大剛,對方已經把老阿姨當小雞仔一樣拎起來,使勁摔打。楚天忙上前喝止,並一把抓住秦大剛的手腕。他略略用力,秦大剛便疼得齜牙咧嘴,放開秦素蘭。
“你是誰?”秦大剛嚇得不輕,倉皇失措地看着楚天,“老東西,你倒是說話啊!你兒子就要被人掰斷胳膊了!你個老不死的~”
他這輩子還沒吃過這種虧——雖然僅僅是手腕被捏住,可見他父親有多溺愛他。秦大剛掙扎蹦跳,嗓門粗大,惹得附近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全都向他們這邊看過來。
一護士走上前,沒好氣地呵斥:“你們鬧什麼?這裡是醫院,請肅靜!要想吵架,麻煩你們出去吵,打架就去派出所!再鬧我叫保安,找警察來了!”
這一頓嚇唬,嚇住了秦大剛,他好不容易從派出所脫身,哪還敢再回去呢?秦大剛閉了嘴,也不敢看楚天。爲啥?對方身上有一股狼性,嚇死個人。
楚天衝那護士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這兄弟深井冰,我帶他出去談。”
說完,他拖着秦大剛往樓梯間走去。秦素海兩兄妹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他們怕秦大剛發瘋,又像之前那樣把楚天再打傷了。賠錢秦素海倒是不怕,他現在怕造孽,怕死了以後,沒臉去地下見老伴兒。
秦素蘭倒是不擔心楚天,她更怕楚天把秦大剛打殘了。畢竟爲了一個廢物,折了楚天,她心裡過意不去。
剛纔秦大剛是怎麼對待她的,已經讓她這個姑姑心碎成渣。她追隨哥哥腳步,眼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一片淤青。
“秦大剛該不會是吸毒了吧?怎麼力氣這麼大的?”秦素蘭有些納悶。
剛纔秦大剛所表現出來的力氣,的確是有異常人。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