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縣通往隔壁地市的一條高速公路修好了,寬敞結實的公路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楚天開着車,載着姜紫煙向機場馳去。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這一點很讓楚天困擾。
他是個活潑外向的人,和別人在一起,總是帶動氣氛的那個,哪怕是蘇蘇,他都能輕易搞定。可是這個姜紫煙,他真是有心無力。
姜紫煙就像一座冰山,不,像一座外表正常的山。乍一看花紅柳綠風景宜人,可實際上,這座山的內核卻是一塊萬年堅冰。
這不,從縣城出發,楚天一路上把肚子裡所有的段子都搜刮殆盡,也只能博得她淡淡一笑。最後還甩來一句:“專心開車吧。”
也不知怎麼搞的,姜紫煙心事重重的樣子。難不成,那個劉毅和她關係不好?
對面車道,都是大貨車,楚天無意間看到一臺嶄新的冷鏈運輸車,上邊寫着天辰兩個字。
上午十一點,濱海市機場到了。
外面下着濛濛細雨,楚天慶幸自己帶了兩把傘。可一下車,他立刻又有點後悔:“忘了給劉毅也帶一把。”
姜紫煙接過楚天遞來的傘,衝他感激地點點頭,總算露出一點點和善的顏色。
兩人來到接機大廳,等待那班飛機降落。半小時後,航班降落,旅客陸續出來。
其中一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西裝戴着墨鏡,推着一個26寸行李箱的俊朗男子闊步走出。
其實天氣不好,大廳內的燈線湊巧在檢修,這一片兒沒開燈,所以光線很暗。這樣的情況下,楚天覺得完全沒必要戴墨鏡。如果換成是他,戴着墨鏡走在這大廳裡,有可能會栽跟斗的。
可人家戴得可歡實了,走得昂首挺胸的。楚天仔細一瞧,喲,這不是電視上那位非着名相聲演員劉毅嗎?
雖然這不是楚天第一次見屏幕裡的人,可內心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畢竟相聲小品是國內老百姓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尤其是對楚天這樣的底層出身來說,相聲演員可比歌星可親多啦。
特別是眼前這位,跟他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居然還是一位隱藏着的修道高手,怎能讓人不激動呢?
“這兩位可是修道者,師兄妹,見面會不會像武俠片裡的人一樣,抱拳相見呢?”楚天甚至像個孩子一樣好奇地猜測起來。
一邊猜測,他一邊把手擦了又擦,準備和人家握手。
劉毅的模樣有幾分像電影明星徐崢,就是頭髮多點而已。他闊步走出閘口,而且老早就看到師妹姜紫煙。
姜紫煙迎上去,並沒有像楚天所猜測的那樣倆人抱拳行禮,居然只是握手。
“來啦?辛苦了~”姜紫煙道,“東西帶來了吧?”看來她對這位師兄,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態度和對楚天一樣。
“嗯嗯,不辛苦,帶來了。”劉毅摘下墨鏡,衝她點頭微笑。
姜紫煙側身介紹楚天給他認識,他對楚天的態度就比較疏離。楚天屁顛屁顛伸出手要跟他握手,他卻只是微微點頭,淡淡一笑,又立馬轉向師妹:“我們走吧,邊走邊說。對了,住處我已經定好了,這一次來濱海市,領導幫我安排了一個劇團借調的身份,所以我都借住在濱海劇團。”
“哦,那真是太好了。”姜紫煙覺得師兄有點失禮,卻又不好明說,只在心裡暗暗琢磨,該怎麼幫楚天挽尊。
手落空的那一剎那,楚天的心也從高空跌落了。
咔嚓!
摔碎了,不過碎的可不是他的心,而是他對劉毅這個相聲演員的喜歡之情。
“我擦,原來他在私底下是這麼高傲的一個人啊,枉費我那時候還覺得他接地氣。”楚天暗道。
姜紫煙和劉毅已經走出大廳,楚天看看兩把雨傘都在自己手裡,趕緊追上前:“等一下,傘。”
彼時,劉毅正在對師妹說:“那人是你的司機嗎?隊長給了你多少資金啊,你這麼奢侈~”
楚天聽到,氣得直想笑,心說這人算神馬玩意,怎麼這樣看不起人呢?剛姜紫煙明明對他做了介紹,一轉身又冒出個司機的言論來。
不等姜紫煙解釋,楚天闊步上前,直接把傘分給他倆:“下雨了,別淋溼了。”
說完,他便昂首挺胸向車子走去。姜紫煙愣了一下,馬上追過去,將傘遞給楚天:“你也別淋溼了。”
楚天冷冷道:“淋溼了怕什麼?”
“這個天氣冷啊!”姜紫煙道。
楚天酸溜溜地說:“還有比心更冷的嗎?”
姜紫煙一腦門黑線。
身後五米左右,劉毅傻傻地看着親密站在一把傘下的楚天和姜紫煙,心裡猶如打翻了醋缸子。
他比姜紫煙大五歲,和姜紫煙雖然是兄妹相承,實際上誰都知道,他暗戀姜紫煙已經很久了。
然而不管是平時的修煉,還是日常工作中,姜紫煙都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不願意和他過多地建立超出戰友之外的感情。這讓他很是失落,今天遇到楚天,更讓他失落了。
劉毅有那麼一種感覺,他總覺得姜紫煙對楚天,比對他親熱多了。
他也很希望這只是錯覺,不過看師妹那坦然的表情,以及那眼神,毫無壓力的樣子。
要知道,平時接觸的時候,姜紫煙無論在誰面前,都是一副全副武裝,防備心很重的樣子。一直以來,劉毅以爲這就是師妹本身的樣子,畢竟他們工作壓力比較大,身份又很特殊。
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師妹也有放鬆的時候。
他有點落寞地低下頭,很快擡起頭來,咬咬牙追上去,直接把姜紫煙從楚天的傘下拉出來。
“師妹,用我的傘。”劉毅道,口氣生硬,毫不避諱醋意。
楚天聽了直想笑,心道:“這個男人看起來很有心機的樣子,原來性子這麼直?”
他喜歡性子直的人,無論男女,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這樣的人,說話辦事都敞亮,不需要猜來猜去。瞬間,他對劉毅的好感度又回升了那麼一點點。可是他知道,對方對他恐怕是醋意濃濃了。
“你幹什麼呀?”姜紫煙也聽出醋味,低聲道,“這把傘就是給你用的,別淋到。車子就在前面,我沒關係的。”
說完,她又鑽回楚天的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