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夏日,註定是炎熱的。
儘管楚天早有先見之明,一大早就買了一些看望病人的水果、花籃,帶去市腫瘤醫院。
在門口,他遇到了眼睛紅腫的小娟。姑娘臉『色』有點發青,顯然是白天要照顧病人,晚上還要去工作領舞,活活累的。
杜宇沒在,據說去找工作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叔叔。”楚天道。
小娟很是歉疚地點點頭:“楚大哥,要不是遇到你,我可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人。”
“哈哈,我也不是啥正人君子,欺負人的壞事沒少幹。”楚天笑道。
“楚大哥,欺負壞人也是做好事。”小娟很嚴肅地對他說。
她嚴肅的樣子,逗得楚天忍俊不禁,兩人有說有笑,來到病房。因爲楚天的『插』科打諢,小娟心情變好了許多,氣『色』也跟着好轉。她的心情一好,帶進病房的,就是活潑和活力。
這裡是腫瘤專科醫院,基本上進到這裡治療的人們,都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
尤其是這種重症區住院部,死氣沉沉,無論是病人還是家屬,都充容滿面。當楚天和小娟有說有笑進門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看向他們。
一方面,他們羨慕這兩個健康的年輕人,另一方面,也莫名受到他們感染。病房內氣氛,隨之輕鬆了一些。
這是大病房,住了十幾個病人。小娟的爸爸住在靠窗的牀位上,他們到達的時候,這位四十五六歲的中年人,正躺在牀上,偏頭看着窗外的景『色』。
四樓,其實沒啥景『色』好看,除了藍天白雲,就是一抹樹冠的淡綠。遠遠看去,他就像是一尊骷髏,瘦的可怕。
“爸!”小娟看到父親的樣子,心裡又難受了幾分。她聲音有些哽咽,哪個女兒看到父親這樣子會不心疼呢?
楚天悄悄拉了拉她的裙子,暗示她不要太難過。家屬這個時候的情緒,非常能夠印象病人的心情。而心情,某種程度上,幾乎決定癌症末期患者的生存時間。
絕望了,就什麼都沒了。
“娟子,你來啦?不在家好好休息,老跑來幹嘛?”娟子爸爸說話有氣無力的,心疼地看着女兒,又看看站在她身邊的楚天,眼神惶『惑』。
小娟趕忙道:“爸,這是我和阿宇的朋友,楚天楚大哥,他說要來看看您。”
楚天忙上前,彎下腰和他打招呼:“叔叔您好啊,我叫楚天。祝您身體早日康復,沒事的,放輕鬆。”
他順手把伴手禮放在桌上,同時塞了一隻紅包在枕頭下。紅包裡,有他早上剛取現的一萬元,以及從朱麟那裡搜刮來的兩萬元。
總計三萬塊,對這種病其實起不到多大做用,可能三五次化療,或者一板進口『藥』就全砸進去了。
楚天也不是不能幫他,卻也不能不計成本地幫。經歷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楚天心裡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事在人爲,但是各人的事,終究還是要各人去爲。
“哦,哦,謝謝你!”娟子爸爸點頭,枯瘦的臉上幾乎只剩下皮包骨,胡茬從下巴上刺出來,雜草一樣蔓生着。
娟子開始給他洗臉擦身刮鬍子,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楚天十分感動,同時想念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等她都做好了,便把隔離簾子拉起來。這是楚天吩咐的,雖然他無法治療癌症,就像史英男的『乳』腺癌,現在其實也沒根治。但是,她卻帶着癌細胞生存下來,生活質量和普通人無異。
楚天知道,珍珠的靈水,對癌細胞有遏制作用。他有信心,能讓這位叔叔的餘生過的有尊嚴一些。
只是,這都不能聲張。
你看吧,光是這間屋子裡,大大小小癌症患者就有十幾位。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可憐。
如果有能力,楚天真想全都幫了,但是隻怕把珍珠榨乾,他也做不到。
沒法子,只能悄悄地行事。
小娟爸爸看到小娟拉簾子,很是奇怪:“幹嘛啊女兒。”
“爸,其實楚大哥不光是我們的朋友,還是個很厲害的大夫。今天我帶他來,給您看病呢。”小娟俯下身,在他耳畔悄悄地說。
小娟爸爸笑了笑,活到這份上,他已經啥都見過了,騙子更是見得多了。他這份笑容,就是表示‘我不相信’。
神醫只存在於小說和電視劇裡,現實中哪有什麼神醫?
楚天一眼就看出他的笑意,但毫不介意。他低聲道:“叔叔,我能幫的其實也不多,就是減輕一些疼痛。”
他如實說來,倒讓人多了幾分信任。
楚天讓小娟讓開一些,自己幫小娟爸爸捏腕診脈。
用病入膏肓來形容,絲毫不爲過。胰腺癌,最兇險的癌症,吞噬人的生命,比哥斯拉還厲害。
“怎麼樣?”雖然小娟明知道父親情況,這麼大的醫院,那麼多精明強幹的醫生,都說治不好,楚天又能如何呢?
可是,她作爲女兒,還是忍不住抓緊楚天的手臂,充滿渴望地看着他。
楚天點點頭:“病情有些複雜,不過倒也沒什麼,不會再差了。”
他口氣輕鬆,連帶着兩父女的心情也跟着輕鬆起來。
不過小娟爸爸很明白楚天的意思,不會更差了,那意味着他的身體已經差到底,接下來就是死亡。
所以,他的笑容裡,多少有些苦澀,只是很隱晦,不捨得讓女兒察覺。
“沒事的,小娟,你去打一盆半冷不熱的水來,順便拿一條幹淨『毛』巾。我懂一點推拿,給叔叔推一下,活活血,身上會舒服一點。”楚天又拿出老套路來。
小娟聽後,也是十分欣喜。只要能讓爸爸身體舒服,她也就心滿意足了。着急忙活地按照楚天的要求,打來熱水拿來『毛』巾,楚天開始給小娟爸爸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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