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孟雪柔見林晚照皺了眉,不禁疑惑地說道:“難道不是你給心上人的禮物沒送出去才扔到我這嗎?你放心吧,咱們是同僚,我能理解。”
“我哪裡來的心上人?”林晚照望向孟雪柔,他無奈且微怒:“你總是這樣自以爲是,難道你的猜測就一定是對的?孟雪柔,就算我脾氣再不好,我又可曾對你隨意打發?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
“我…”
孟雪柔頭一次被林晚照噎得說不出來話,一時間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怎麼不說話?”
半晌,林晚照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還能說什麼?”孟雪柔咬了咬嘴脣,含羞帶愧:“是我錯了,對不起。”
“收着吧。”難得孟雪柔如此服軟,林晚照心裡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終是對着孟雪柔軟了語氣:“下不爲例。”
“是是是,林大人最寬厚了!”孟雪柔拉着林晚照的衣袖,討好地笑道:“那酒樓還去嗎?”
“沒心沒肺!”白了孟雪柔一眼,林晚照沒好氣地說道:“我見了溫公子就去。”
“好!”孟雪柔立馬答應道。
半個時辰後,望春樓。
“來,林大人,小女子敬你一杯。”
舉着酒杯,孟雪柔對着林晚照笑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承蒙大人照顧包含,又勞大人多番相助,慷慨解囊,小女子實在慚愧,還請滿飲此杯。”
林晚照聞言倒是乖乖地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卻也只是看了孟雪柔一眼。
“虛僞。”
放下酒杯,林晚照似有若無地說着。
“你說什麼?”
孟雪柔聽得並不真切,連忙問道。
“沒什麼。”
林晚照泰然自若。
“切,不說算了。”輕哼一聲,孟雪柔又倒了杯酒, 自言自語道:“蘭芳的事情告一段落,近來咱們也頗爲順利,我心裡實在是高興,來林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一番話說完,孟雪柔當真對着林晚照舉了舉杯,林晚照見狀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孟雪柔笑眯眯地稱讚道:“林大人果然豪爽!”
“雪柔,吃些菜吧!”白玉瓏見孟雪柔臉色有些微紅,連忙關心地說道:“緩一緩。”
“我沒事。”孟雪柔聞言對着白玉瓏笑說道:“玉瓏,你也陪我喝一杯吧!”
一邊說着孟雪柔一邊倒了小半杯酒遞給白玉瓏,白玉瓏見盛情難卻也只好接了過來。
“你慢慢喝,不着急。”孟雪柔笑說道:“咱們今天就是來消遣快活的,千萬自在些。”
“好。”白玉瓏答應着。
孟雪柔嘴上說着不急,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連着五六杯小酒下肚,她徹底紅了臉頰。
“吃菜吧。”林晚照實在看不下去,從孟雪柔手中一把奪過酒壺:“這樣灌酒成什麼樣子。”
“怎麼喝酒也不許嗎?”孟雪柔咧嘴一笑,對着林晚照調侃道:“林大人放心,我不會酒後無德的。”
“吃菜!”眼見孟雪柔呼吸吐納之間盡是酒氣,林晚照無奈地命令道:“否則我們就走了!”
“好好好,我吃菜還不行嘛!”孟雪柔生怕林晚照動怒壞了氣氛,連忙從善如流:“咱們一起吃!”
孟雪柔說完這話果然大口吃了起來,不多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皆已酒飽飯足,便要各自回去。
“我送你。”
眼見孟雪柔面紅耳熱,林晚照的口氣不容置疑。
“我纔不要!”嘿嘿一笑,孟雪柔帶着三分醉意:“你別想藉機數落我!”
“隨你怎麼想。”林晚照淡然道:“我可沒功夫跟你廢話,你到底回不回家?”
“回,怎麼不回!”孟雪柔醉醺醺地說道:“怎麼林大人就不管玉瓏了嗎?”
“我何時說過不管?”林晚照頗爲無奈:“你醉成這個樣子,我自然先送你。”
“不要!你別想騙我!”拉着林晚照的衣袖,孟雪柔嘴裡嘟囔着:“玉瓏比我順路,你別想耍花招!”
“我能有什麼花招?”實在不願費力解釋,林晚照索性順着孟雪柔說話:“也罷,我先送白小姐就是。”
“這還差不多。”孟雪柔咧嘴一笑。
林晚照聞言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拉起孟雪柔的衣袖就往外走,白玉瓏見狀自然也趕緊跟上,只用了一刻鐘,孟雪柔和林晚照便已經將白玉瓏送回了家。
“你慢點。”眼見孟雪柔走路跌跌撞撞,林晚照扶着她的力道不自覺地就加重了些。
“我沒事!”孟雪柔憋着嘴,口中嚷道:“我自己可以,不用你管!”
“你永遠不用我纔好。”林晚照一把抓住孟雪柔的衣袖,沒好氣地說道:“好好的姑娘家非要拼命灌酒,被人看見成什麼樣子?明日看你如何難受!”
“林大人,你話真多啊!”使勁掙脫林晚照的攙扶卻沒有得逞,孟雪柔求饒道:“我今日難得心裡舒坦快活,你就別念叨我了!”
“難得?”林晚照聞言好奇心大起,若有所思地問道:“我看你素日裡還是挺愉悅的,難不成在姻緣司待着讓你不快嗎?”
“自然不是!”
林晚照這話本是帶了三分調侃,他沒想到孟雪柔卻停了下來,望着他正色道:“能來姻緣司任職,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無論你怎麼態度不好我都能忍耐,但這又不代表我會逆來順受。從前我過了太多的苦日子,我是不會讓自己回到過去的。”
“苦日子?”林晚照聞言不自覺地就皺了眉,關切地問道:“難道有人欺壓你?”
“那倒沒有。”孟雪柔見林晚照有些急切,不由得就緩了神色:“只不過是有些人嚼舌根,明裡暗裡地詆譭我罷了。你不知道,從前他們說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剋死親孃的掃把星,還說我繼母出身微賤、性子古怪,我父親更是貪酒瘋癲、一貧如洗,作爲孟家的孩子,我也肯定是個瘋婆娘。”
說到這裡,孟雪柔苦笑一聲,嘆息道:“所以我從十五歲第一次相親到現在十八歲,就沒一次成功的。”
許是頭一次聽到孟雪柔這番掏心窩子的話,林晚照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孟雪柔只見他整個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眼睛裡竟隱約還閃爍着怒火。
“你繼母待你好嗎?”
林晚照說着這話,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