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夏初七有些奇怪自己到底是不是傳說中“女主體質”,是非不斷,禍事不斷。好不容易把一隻“相鼠”踢下去了,另一隻相鼠竟然又冒出頭來。
即便不說她如今懷孕,就論北狄人的長項便是騎術與射術,烏蘭明珠這般公然挑她出去比試,分明就是爲了讓她在衆人面前認輸落醜。
看來在她的心裡,真把她夏初七當成了情敵。
不過,烏蘭明珠到底還是“嫩”了點,初來大晏朝,還真不瞭解她夏初七不是一個善茬兒。或者說,她聽過夏初七的傳聞但自視甚高對她不以爲然。
但不管如何,人家擺開架勢叫陣,她不能不應戰。
她正想應下,可話未出口,趙綿澤卻沉着嗓子出了聲,“惠妃,還是另外挑人比試吧。”
衆人皆是一愣,趙綿澤不看他們,只盯着烏蘭明珠,聲音厲了厲,“皇后身有劫數,出行已是不妥,若再強行參與比試,恐有不詳之兆。原就只是爲了娛樂,場中這樣多的人,惠妃重新挑一個便是。”
場上衆人做何想法,暫時不說。
只說這烏蘭明珠,心裡頓時一抽。
趙綿澤明顯維護夏楚的話,滿場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她又如何會不明白?她委屈,難過,傷心,不服氣,可與他略爲陰冷的目光對上時,她連以上的情緒都顧不上了,只剩下一個——害怕。
入得大晏,與他這樣久相處中,趙綿澤一直是溫和的,有禮的,即便對她沒有太過熱情太過恩愛的舉動,但他任何時候都彬彬有禮,客氣周到,無一處不是她期盼中的夫君樣子。而這一刻,她分明從他的眼睛裡發現了惱恨,甚至於嫌惡。
她明知皇后騎術不如自己,還挑了她出來比試,爭寵之心太明顯,他是煩她了吧?可他永不能理解,她只是因爲愛他……烏蘭明珠苦笑一聲,即便有再多的不服氣與哀怨,都不好再出口。
在衆人的注視中,她福身下去,歉意道:“是臣妾冒昧,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臣妾這便另選一個……”
“皇帝!”不等她的話說完,太皇太后突地打斷,接過話去,笑道,“道常那個老和尚,向來言語無狀,也未必事事言中。咱們不必風聲鶴唳,什麼天劫?什麼不詳?古語云,人定勝天,難不成有大晏皇帝坐鎮,還鎮不住區區宵小?再說,娛樂而已,輸贏並不重要。嬪妃要比,皇后若是臨陣退縮,往後如何統率六宮?”
趙綿澤神色一凜,“皇祖母……”
“陛下!”夏初七打斷了他的求情,穩穩端坐着,目光含笑,漫不經心地捋一下頭髮,笑道,“承蒙太皇太后和惠妃擡愛,鄙人雖不才,騎術更是貓抓狗不愛的爛,但太皇太后說得對,娛樂而已,重在參與,輸贏我也不看重。成,比就比唄,不會騎馬的大夫不是好女人,允了。”
“皇后所言有理。”
“皇后母儀天下,這纔是大家風範。”
臺上臺下一片稱頌之聲,朝中大臣,北狄使者各有有的說法,但無一不對夏初七明知不敵,還要應戰的大氣寬容頷首稱好。
宴上,美酒佳餚還在一波一波送上來,讚揚之聲還在此起彼伏,而那些叫好的人裡面,看好戲的心態自然也不會少。
夏初七不以爲意的笑着,目光若有似無地瞄過趙樽的臉,見他既不緊張也不熱絡,只把杯中的酒當成了情人,與它恩愛有佳,似是不怎麼關心她的樣子,不由暗暗磨了磨牙,嘴巴輕吐。
“負分,滾粗。”
趙樽瞄過來,微微一愣。
負分是什麼,他不太明白。可他與她在一起後,領悟能力自與旁人不同。從滾出二字也能推出負分的大概意義,一張俊臉頓時黑了。
她先前可沒說積分還能爲負。
掃她一眼,夏初七小聲嘆一句“積分不易,且行且珍惜”就沒興再搭理他,只保持着高貴的裝逼姿態,笑吟吟地對烏蘭明珠道,“我近來就喜歡穿這赤古裡裙,片刻都捨不得脫下。故而,騎裝就不必換了,惠妃請便。”
烏蘭明珠這會子被趙綿澤冷漠的目光刺激得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心緒難寧,聞言只福了福身,便徑直領着宮人去換裝了。
她婀娜的背影剛離席,夏初七便慢騰騰站起來,也準備走。
“皇后去哪?”詢問的聲音來自趙綿澤。
夏初七回頭,朝他莞爾一笑。
“雖不必換裝,茅房還是要去的。”
在這樣多人的大宴上直接不雅地說“茅房”,而不用更加隱晦一點的詞語,她這個皇后的做法,令人頓時愕然,也有人憋不住,悶聲笑了起來。
夏初七亦是呵呵一聲,瞄一下趙綿澤被噎住的便秘臉,脣角上翹,視線轉向場上那些想笑卻不敢笑,但臉都憋紅了的人。
“笑是天性,憋得太厲害,容易出屁。我先走一步,諸位隨意笑我,不必客氣!”
她說得一本正經,可“譁”一聲,全場鬨笑起來。
不得不說,夏七小姐的幽默屬實是討喜的。女漢子似的直白與不矯情不造作的行爲,贏得了坐上許多中立人士的好感。一時間,座上笑聲四起,重開安席,一片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趙綿澤目光也有笑意,那寵愛之意絲毫沒有掩飾。太皇太后雖也面帶微笑,但手上的一串檀木佛珠卻轉動得更加迅速了。她口中唸唸有詞,顯是心緒浮動,又在請菩薩幫忙。
衆人各有動作,笑語居多,只有先前吃了癟的阿木爾,一張清冷的面孔上,什麼情緒都無,顯然還未有從陰霾中爬起。
夏初七去了一趟茅廁,便沒有回席,而是慢悠悠繞到了東苑專爲后妃備置的更衣處。
都說懷孕前三月和後三月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她如今身孕五個月,相對來說,確實是最爲穩定的狀態。可又要不丟人,又要保護孩兒,她也不能大意,更不能在別人的陰謀中束手就擒。
東苑地方很大,但更衣處離校場不遠。
她領着晴嵐和穿着太監服的甲一過去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烏蘭明珠宮中的一個侍女和一個太監守在更衣室外。
夏初七笑着側頭,“甲老闆,迴避吧。”
甲一皺眉,“寸步不離。”
夏初七嗤的一聲,“你就不怕看見不該看的?”
甲一板正着臉,“我是太監。”
夏初七一怔,目光從他仍有疤痕的臉上滑下去,若有似無往他某處一掃,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哦”一聲,帶着一抹促狹的笑意,徑直往更衣處走去。
“皇后娘娘!”烏蘭明珠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見到夏初七過來,趕緊請安。
夏初七擡了擡手,“起吧。”
說罷她便要往裡闖,那小宮女硬着頭皮說了一句。
“皇后娘娘,惠妃娘娘還在裡頭換衣……”
“呵呵!”給她兩聲乾笑,夏初七樂了,“惠妃娘娘在裡頭,我便不能進去?咦,這道理我還沒弄明白。對了,你這小丫頭叫什麼名字,回頭我讓陛下差了你過來,好好教教我規矩,怎樣?”
那小丫頭不是烏蘭明珠身邊的貼身丫頭,而是後來派去伺候的。她不是北狄人,而是大晏人,對烏蘭明珠的忠心自然不如北狄人多。聞言她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跪下磕頭。
“皇后娘娘,奴婢錯了。娘娘饒命!”
“動不動就喊饒命,搞得好像我是殺人狂魔一樣,你這不是損我麼?”夏初七不講理的笑着,自言自語一句,那金絲楠木的更衣室門便推了開來。
出來那人,正是由侍女扶着的烏蘭明珠。
“皇后娘娘金安。”她微微曲膝,未全大禮,也不等夏初七喊她起,便直起身子正視着她,樣子看上去恭順,可話中的酸味兒頗濃。
“娘娘要換衣,臣妾自當讓你。娘娘請吧。”說罷她擡頭挺胸往走了過來。
什麼叫“讓”?好像受了多大欺負似的。
夏初七哼了一聲,在她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當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緩緩側過頭去,學着霸道總裁朝她邪魅一笑。
“美人兒留步!”
那烏蘭明珠瞭解她並不深,對她的認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裡會曉得她是一個不按正理出牌的主兒,竟然會公然出手。
她面色一變,“娘娘這是要做什麼?”
夏初七笑了,“敘敘話而已,你怕什麼?”
烏蘭明珠眸色一暗,“臣妾並無可怕。”
夏初七呵呵一聲,手指仍然扣着她的手腕,默默審視着她的面容,不再說話。
壁上的燈籠,光線不太明亮,在微風搖動中,她漂亮的小臉兒似乎也映上了一些樹影和光影。時明,時滅,時暗,時亮,令人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麼。
但不論是烏蘭明珠,還是晴嵐和甲一,誰也沒有想到,她就那般默默扣了一會烏蘭明珠的手腕,便似笑非笑的鬆開了她。
“美人兒手很滑,很嫩,我很喜歡。”
調戲完男人,還要調戲女人?晴嵐垂下了頭,甲一也黑起了臉,紛紛爲他們的主子害臊起來。可夏初七卻不以爲意,不再看烏蘭明珠一幅見了鬼似的表情,徑直轉了身。
“唉,騎術不好,我得去挑匹好馬。”
烏蘭明珠微詫,目光閃動,“娘娘不換衣了?”
夏初七回頭一笑,“穿不上。”
她發現這世上沒有比自己更老實的人了,可越是真話越是不容易讓人相信。那烏蘭明珠聽完,立於那處,久久不動。
挑馬這事兒,自然是輪不到她的。
先前烏蘭明珠說要比騎術,早有侍衛去馬棚牽了馬。只不過,一匹要給皇后,一匹要給惠妃,自是不能隨便牽兩匹馬就拉出來。選的自然要好馬,配的必須是新鞍。
夏初七走得很快,黑幕上的天空,偶爾的燈籠火星,把個路面兒照得黑慘慘,透不出太多的光亮。
遠處的馬棚裡,有馬兒的搔動聲兒。
她打了一個哈欠,拍着嘴還未合攏,只見一個樹叢的暗影中,傳來一種窸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速度極快的竄了進去。
“誰?”晴嵐低聲問。
風輕輕的吹來,拂過他們的臉。
那樹叢裡,自然不會有人回答。
夏初七轉頭笑道,“這還用問,自然是人唄。”
晴嵐看她一眼,拳頭一捏,走準備過去一探究竟,卻被夏初七猛地抓住了手腕,她低低一笑。
“小情郎啊,人家大晚黑的出來偷雞摸狗也不容易,給人留一條活路吧。我們走!”
“皇后娘娘!”
她腳步還沒有邁動,便聽見一道熟悉帶笑的聲音。緊跟着,從馬棚的方向走過來幾個人。最前面的一個,火紅的妖冶人影,那面色上的笑意,燦爛得如沐春風。
“娘娘這般不放心?連馬都得親自來選?”
夏初七看見東方青玄在這,很是意外。
“大都督這是做甚?”
東方青玄鳳眸斜飛,笑容妖妖絕豔,“只許娘娘上茅房,不許本座下藩溷?”
夏初七目光沉了沉,滿帶笑意。
“好說好說,都是茅友,應當上。”
輕笑一聲,東方青玄妖眸微眯,狀似輕鬆地走近她的身邊兒,可出口的聲音,卻明顯低沉下去不少,“你真要騎馬?與她比試?”
“當然。”
“我以爲你已經不在意他了的。”
他指的是趙綿澤,夏初七聽出來了,有些忍俊不禁,“誰說在意纔要騎?”
“那何必較一時長短?你知自己身子。”
他這句話裡的擔心,並未有絲毫掩飾。
夏初七聽得懂,可想到他再一再二再三對阿木爾的縱容與維護,以至於讓趙十九受傷,讓自己也差一點殞命校場,不免有些火燥。
陰陽怪氣的哼一聲,她一挑眉,徐徐笑道,“大都督,我這個人從來不主動惹人,原則是上來說是一個善良美麗心胸寬廣古今罕見的大好人。但是,我還真不會縱容一次次害我,還想不付出代價的人。”
東方青玄身子一僵。
很顯然,他並未想到夏初七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通箇中關鍵,把校場之事與阿木爾聯繫起來。
甚至於,在她面前,他也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
夜風突起,他火紅的袍角飛揚,白皙的面孔上,因那麼一抹陰鬱或說難堪,顯得複雜而尷尬。可即便這般,也絲毫無損他的容顏,仍是美得觸目驚心。
這東方青玄,真就是一個妖精。
夏初七想,若東方阿木爾除了有與他一樣的美貌之外,也有他這般的靈氣與魅力,何愁不把趙樽迷得暈頭轉向?
可惜了!
夏初七不知在可惜什麼,可心中大抵也能明白他的立場,兄妹血緣,實在很難真正做到置之不理。更何況,她也沒有要求他置之不理的立場。
微微皺了皺眉,她便要錯身而過,“既然馬匹都安排好了,那我就不必操心了。先走一步。”
她隆着肚子,腳步很緩,走得很慢。
東方青玄頓了頓,悄無聲息地跟了過來。
在她的身後,他低低一笑。
“七小姐,你真是一次次令本座刮目相看。”
“謝謝!”夏初七輕謾的一笑,“大都督也一次一次的刷新了我的下限。哦,不對,說錯了,是大都督的妹妹。”
東方青玄身形一頓,妖嬈的面孔被他噎得沉了沉,好一會兒才勾勒出一抹尷尬的笑意。
“七小姐,你是越發招本座喜歡了。”
“是嗎?”夏初七緩緩一笑,停下腳步,側身靠近他,電光火石之間,誰也不知她怎樣出的手,“鎖愛”上拔出的一隻細小的鋼針便已經抵在了東方青玄的腰上。
“這樣呢,可還喜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鋼針上的劇毒,可比鉤吻什麼的厲害多了。”夏初七笑得嬌俏,“不過我心腸好,不會下鉤吻那種讓人一下斃命的毒藥。更不會捨得讓人頃刻死亡。我喜歡讓人慢慢的,被毒侵身,喪失生活能力,身體腐爛,再一點一點剝離掉身爲人的自尊,驕傲,讓她恨不得自己從未出生過,從未見過我……”
她的形容令人不寒而慄,可她的笑容卻妖嬈得如一朵開放在黑夜裡的夜來香,帶着三分調侃,三分認真,還有三分威脅……只有一分是給東方青玄的情面,美好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東方青玄,若非爲你,我有一萬種收拾她的法子。”
她說完,緩緩收回鋼針,笑眯眯放回鎖愛。頭也不回地離去了。晴嵐和甲一跟了上去,走了幾步,甲一突地回頭看了東方青玄一眼。
那一眼,絕無半分好感。
看着越走越遠的那一抹人影兒,東方青玄胸膛裡的一顆心,還在劇烈的跳動。而她那一句“若非爲你,我有一萬種收拾她的法子”也像魔咒一般,在他的腦子裡反覆迴響。
她待他,到底還是有情分的。
可她不會知道。若非爲她,他也有一萬種復仇的法子,一萬種可以令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烏查之宴就設在校場上。
這會子,馬匹和馭夫都已準備好,不過爲免揚塵沾了食物,場地離宴會有一段距離。
夏初七過去的時候,位置已經排好,圍觀勝負的人或坐或站,圍成一圈。而身穿騎裝的烏蘭明珠正在等着她,脫掉了一襲溫婉的宮裝,她確實很有草原女兒的風範,看上去英姿颯爽,令人忍不住稱讚。
“娘娘,您的馬。”
夏初七揚了揚眉,接過馭夫手裡的馬,撫了撫馬兒的鬃毛,見它受用地轉頭來舔她的手,溫馴乖巧。她不由微微一笑,安撫地拍了拍它,便在甲一的扶持下,動作笨拙地騎上了馬鞍。
“好馬!”
她讚道。似是沒有看見烏蘭明珠目光裡的嘲意,也絲毫不以自己上鞍時的動作爲恥,掌心一下一下地撫着馬兒,笑得很是得意。
烏蘭明珠緩緩牽脣,餘光掃過不遠處看不清面色的趙綿澤,以一個極爲矯健優美的動作跨上馬背,一抖繮繩。
“臣妾準備好了,發令吧。”
只一個上馬動作,高低立顯。只要長了正常腦子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皇后娘娘除了嘴皮子工夫厲害之外,在騎術上面,與惠妃簡直就不在一個段位,小巫與小巫之別。
“發令吧,等下還要吃酒呢。”
太皇太后笑着睨一眼謝長晉。
今兒這位兵部謝尚書,暫時充當了仲裁官的任務,得了太皇太后的命令。他一揚手,便下了令。而原本就看輕夏初七的烏蘭明珠,抖着繮繩,一聲嬌脆的“駕”,胯下駿馬便飛奔而出。
“厲害啊。”
夏初七原地不動,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的一人一馬,撫着自己馬兒的毛,笑眯眯地道,“小紅馬,我們也走吧。不着急,反正咱是比不過惠妃的,權當綠葉襯紅花,慢慢走……”
她自言自語般調侃,惹得圍觀的人又是一樂。
雖說皇后騎術不佳,但心態確實很好。
“駕……駕……”
烏蘭明珠姿勢優美,不論馬上的風姿與難度,幾乎完美得無懈可擊。不得不說,她屬實是馬上美人兒,上了馬的樣子,比馬下之時,更添了幾分光彩。
夏初七觀察着,也是笑眯了眼。
雖然這個比的是騎術,沒說是速度。可夏初七把馬兒騎成了小毛驢兒,那悠哉悠哉的樣子與騎術自是沾不到半點邊兒。
原本以爲二人會有激烈衝撞的人,有一些略略失望。
“勝負一目瞭然,我看就不必比了吧?”
“也是……還是回去吃酒好。”
“惠妃果然了得。”
“我大晏女兒在馬上,如何與草原女兒相比?分明就是……以長比短,勝之不武嘛。”
私底下,說什麼的都有。
夏初七慢悠悠騎着,觀察着坐在主位那幾個人的表情,脣角的笑意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一絲陰。
“太皇太后,可以爲惠妃準備賞賜了。”
太皇太后沒想到她會毫不在意,也沒想到她會把馬騎成驢,更沒有想到她騎着馬,還來爲惠妃討賞,表情莫測的笑了笑。
“皇后賢德!惠妃騎術高超,賞賜自是應當的。”
她話音剛落,突聽場上傳來一聲馬兒的長“嘶”。
“啊!”有人驚叫。
“娘娘小心!”緊跟着,場上無數人大叫起來。
突如其來的事,速度如電。
夏初七循聲望去,只見烏蘭明珠原本騎得好端端的馬兒,像是受了刺激在發瘋一般,完全不再受她的掌控。在一陣陣驚叫聲裡,馱着她突然衝出了原本的場地,直接朝主位上奔去,而它高高揚起的前蹄,踩向的正是同樣大驚失色的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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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姑娘們,晚點了……
二錦牌時鐘,出現當機狀態,請小媳婦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