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但喬淑妃坐上太后之位,那將來這天下還不是姓喬了?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佟安歌看着眼前一臉氣憤的晉陽長公主,這宮裡,若說有誰是真心爲皇上着想的,恐怕也只有晉陽長公主了。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皇上纔對晉陽長公主百般縱容,在皇上面前,無論晉陽長公主怎麼和喬淑妃吵,怎麼鬧,皇上的私心裡,還是偏向晉陽長公主的。
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皇妹和自己的感情。
所以,佟安歌才決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晉陽長公主。
這麼一來,就算是連峪那邊暫時不會對喬淑妃如何,晉陽長公主也絕對不會任由喬淑妃再這樣對皇上欺瞞下去。
雖然連峪是皇上的兒子不假,但是喬淑妃當年做下的事情,已經是死罪了。
佟安歌從晉陽長公主的宮殿離開,已經是深夜了,回到那個小宮殿裡面,因爲折騰了一天,佟安歌更快就睡着了。
這一晚,佟安歌又夢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哭哭啼啼求她救救她的孩子,佟安歌走過去,就見那孩子睜開眼對着自己笑,他的肩膀上,赫然有一個甄家玉佩上的那個花紋。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佟安歌從夢中驚醒,似乎都能感覺到那女人的聲音不斷的在自己的耳朵裡面迴響,一字一句之中就是哀求。
“呼呼……”佟安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靠在牀榻上,睡意全無。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刻時辰還早,估計就是早上四五點鐘。
想了想,佟安歌從牀榻上下來,找出炭筆和宣紙,坐在桌子前,專心的開始畫起來。
很快,一張女子的臉就在佟安歌的手下畫了出來。
那女子眉眼之間與喬淑妃頗爲相似,可是又似乎帶上了幾分喬淑妃沒有的英氣。
這女子,正是佟安歌在夢中看到的那個女子,和上次她畫出來的人物復原圖差不多,只不過更顯生動了些。
等佟安歌放下手中的炭筆,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墨染從外面進來,見佟安歌已經坐在了桌子前面,身上只穿着單衣,忍不住說道:“小姐,你起來怎麼連件衣服都不披着?這若是着涼了怎麼辦?”
說着,墨染迅速取了一件外衣給佟安歌披上。
佟安歌感受到自己肩膀上蓋上的衣服,回頭,就對上墨染那張擔憂的臉,她的目光閃了閃,然後開口道:“墨染,你跟在我身邊多長時間了?”
墨染聞言,蹙眉想了想,然後恭敬的道:“奴婢跟在小姐身邊,已經有大半年了。”
“哦,都已經這麼久了。”佟安歌哦了一聲,口氣之中帶着幾分寂寥。
原來,爾嵐那個小丫頭離開自己都已經有大半年了。
可是那個案子,雖然破了,但是繪春牀底下的那兩個血手印,卻一直沒有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當時在爾嵐屍體上發現的白色粉末。
佟安歌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心中涌
起幾分酸楚。
墨染看着佟安歌的臉色,出聲道:“小姐怎麼了?”
回神,佟安歌再次看向墨染:“沒什麼,就是想到當初你來我身邊之時,與我說的那一番話。”
聞言,墨染的目光凝了凝。
佟安歌再次開口:“等到這件事情解決之後,墨染,你也該回到你該回的地方了吧。”
聽到這話,墨染的臉色微微一變:“小姐,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嗎?還是奴婢哪裡出了岔子?請小姐不要趕奴婢走。”說着,墨染噗通一聲對着佟安歌跪了下來。
看到她這樣,佟安歌的臉色淡淡的,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再次開口,聲音也是平平靜靜:“跟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你想要的,你已經得到了,墨染,查清楚甄家這件事情之後,留在我身邊,難道你還有其他的所圖?”
這下,墨染的臉色猛地大變,不可置信的看向佟安歌,她根本沒有想到,佟安歌既然會知道這一切。
張口,墨染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姐,奴婢、奴婢……”
佟安歌的目光平靜的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墨染在她身邊一直有二心一樣:“我當初說過,跟在我身邊可以,但是我要你絕對的忠心,雖然你並沒有害我,但是我不可能留一個一直存有二心的人在我身邊。”
墨染的臉色有些發白。
佟安歌看着她帶着幾分不解的目光:“你想不通,我爲什麼會知道你?”
“小姐,奴婢……”她的確是想不通。
“我之前的飲食羹湯之中一直有荀陽草,之後又在我院子裡發現了荀陽草,這隻能是我身邊的人做的,而我身邊,你,碧珠,只有你們倆才能接觸到我平日的飲食,想要查出來是誰並不難,更何況,我將藥王接入府中,儘管你早已經將藥草丟掉,但是你房間裡面的藥味,並不能盡除。”
墨染的目光有些灰白:“所以,小姐早就得知是我給小姐下了藥。”
“不錯。”佟安歌說着,雙眸眯了眯:“我之所以沒有揭穿你,就是想要查清楚你真實的意圖,我做的那些夢,還有我從夢裡面得到的那些所謂的線索,這都是你的功勞吧。”
荀陽草有可以致幻的功效,墨染將草藥下到她的安神湯裡,等到她熟睡之後,刻意應道,用她所描述的話,在佟安歌的腦海之中形成一個夢境,她之所以剛開始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臉,原因是因爲墨染也不確定那個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等到之後佟安歌將枯井之中那副骸骨的容貌復原出來,在夢中,墨染稍稍引導,還有連日來佟安歌海里面形成的疑問,自然而然的,她就可以看清楚夢中女人的那張臉。
佟安歌之後想清楚這件事情,還真的有些驚訝墨染是個人才,用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方式,她根本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也無法去懷疑任何人,因爲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夢,即便是說出來,大家也會以爲她是在墳地裡面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看着墨染那張發白的臉,佟安歌心中發涼:“從
一開始,桃花庵,之後的雲隱山,還有喬寶璋殺人案,這些所有案子裡面的涉及到的攝魂粉,都是你故意留給我的線索,收拾爾嵐屍體的事情你在身邊,你留在爾嵐身上的白色粉末,目的就是爲了讓我懷疑,這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有一個真正的幕後黑手,你費盡心機用我的手指向喬家,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我能替你們對付喬家,對不對?”
墨染顫抖的雙脣根本說不出半句反駁來。
佟安歌緩緩地站起身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墨染,如果說從前,佟安歌因爲墨染對自己的捨命相救而心存感激,但是現在,想到墨染當初救自己,不過就是苦肉計爲了留在自己的身邊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佟安歌就從心裡感覺有些發寒。
“小姐,奴婢、奴婢並不是誠心想要欺瞞小姐,奴婢……”
“不是誠心想要欺瞞我?”聽着墨染的辯解,佟安歌的嘴邊勾起一抹嘲諷:“不是成心想要欺瞞我,這些對於你來說,都只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對不對?還有那些信箋。”
說着,佟安歌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那些喬家僞造的所謂我通敵叛國的信件,墨染,這也是你並非成心?”
事出之後,佟安歌就仔細的想過,她的字跡,確實是在衆人面前展露過,但是那些信件想要僞造,絕對不可能只是根據從前她寫的幾首事幾句詞就能夠達到的,還有從赫連銳的房間裡面搜到的有關於自己的東西。
這些,難道也是仿造嗎?
這分明就是有人吃裡扒外將她的東西偷送出去罷了!
期初佟安歌還以爲,會是佟家的其他人,以前伺候在佟玉芙身邊的人,或者是佟博彥派人去從她房間裡面偷出的東西,但是事後查明,並非如此。
佟安歌帶着冷意的目光落在墨染的身上:“這所有的事情,叫我日後還如何相信你?”
“小姐……”墨染張口,眼淚急促促的落了下來:“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除了小姐這裡,再沒有去處了。”
“沒有去處?你怎麼會沒有去處?你現在去找如意,她定能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佟安歌的聲音裡面帶着幾絲嘲諷:“我不會處置你,更不會把你怎麼樣,通敵叛國的事情我也不會將你供出去,但是墨染,你做下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該想到,若我知道,斷不會相容!”
“小姐!”墨染臉色更白。
“今日鄭坤會帶你出宮,去找你真正的主子,告訴他,不管他有怎麼樣的目的,日後,別再撞到我佟安歌的手裡。”說完,佟安歌已經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她不會動墨染,儘管這些所有的事情全都是由墨染在後面推波助瀾,她被人關進監牢也是因爲墨染與人裡應外合,但是,念在她曾經捨命救過她的份上,她不會動她。
就當是,回報她當初的就行之恩。
偌大的寢宮之中只剩下墨染一個人,她癱坐在地上,此刻的臉色慘白的嚇人,像是主心骨被人抽掉。
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在佟安歌面前,早已經暴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