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丞相府,喬舒望在得知佟安歌從大理寺監牢裡面被人劫走的消息,眉頭一皺:“你確定?”
管家應聲:“千真萬確,李大人方纔派人傳來的消息,此刻李大人已經進宮了。”
聽到這話,喬舒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雙眸眯起,一臉的眼裡。
身旁的管家見狀,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出聲道:“老爺,要不要派人去調查是什麼人劫走了那妖女,順道將人再抓回來?”
喬舒望聞言,那雙蒼老的眸子裡面閃過一抹銳利:“不必!”
“爲何?”管家聞言有些不明白喬舒望話中的意思,既然想要置那妖女於死地,爲什麼不乘勝追擊,難道是任由她逃出去逍遙法外嗎?
喬舒望轉頭看向管家:“佟安歌既然剛夥同人逃出監牢,正好坐實了她身上的罪名,此時此刻,無論晉陽長公主在皇上面前如何求情,也洗脫不了佟安歌身上的嫌疑了。”說着,喬舒望的臉上帶着幾分得意。
這還真是老天在助他們喬家啊!
管家聽到這話,臉上恍然大悟:“還是老爺想的周全,這麼一來,那妖女簡直就是自掘墳墓,就算是不用老爺和淑妃娘娘出手,那佟安歌離死期也不遠了。”
喬舒望滿意的哼了一聲,他還正想着如何叫人死死的咬着佟安歌不放,這下正好,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這裡,喬舒望眼底的暗芒更甚了幾分:“去準備朝服,我現在就要進宮一趟。”
“是,老爺。”
*
喬舒望到了養心殿的時候,李涌正跪在大殿裡面,一臉的苦色,而高座上的皇帝一臉的陰沉憤怒,那雙眸裡面的怒意簡直能將大殿給點燃了。
看到此種情形,喬舒望暗垂的雙眸裡面閃過一抹滿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皇上越是震怒,佟安歌的死期就越是靠近,一想到扣實佟安歌通敵叛國的罪名,她永遠都不可能翻身,喬舒望就從心裡覺得爽快!
“老臣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喬舒望走向前,對着皇上跪下來恭聲說道。
聽到這聲音,皇上的眸光閃了閃:“喬愛卿免禮平身。”
“老臣謝皇上。”喬舒望從地上站起來,不等他開口,皇上的聲音再次傳來。
“喬愛卿來的正好,朕此刻正有一事要聽聽喬愛卿的意見。”皇上說道。
聞言,喬舒望恭恭敬敬的說道:“皇上請問。”
皇上的雙眸眯了眯:“大理寺人犯被劫一事想必已經傳到喬愛卿的耳朵裡了,不知道喬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又有誰有核能參與此次劫囚呢?”
聽到這話,喬舒望低垂的眸子閃了閃,開口的聲音恭敬極了:“回皇上,老臣此刻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何人蔘與了劫囚,不過有一點,既然安歌郡主與那敵國的奸細一起被人救走,那恰好說明這倆人之間的關係匪淺,說不定……”
“陛下,夙王殿下求見。”
喬舒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從外面進
來通報的內侍打斷,聽到內侍的話,喬舒望的雙眸極快的閃過一抹精光。
皇上的眉心也皺了皺,臉上的情緒看不出來是怒還是其他,皺着眉頭對內侍道:“宣。”
“是。”
內侍離開,很快夙鈺就從外面大步進來,上前對着皇上行禮道:“臣夙鈺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免禮。”皇上眯眼說了一句,看向夙鈺的目光帶着幾分深意:“夙王想必也是得知了大理寺被劫囚一事而來的吧。”
夙鈺拱手:“回皇上,臣今日聽說大理寺被劫一事,所以進宮求見皇上,請皇上恩准臣來徹查此事。”
聽到夙鈺這話,旁邊的喬舒望開口道:“此事王爺預備從什麼地方查起?昨晚上劫囚的人十有九八就是敵國前來打探我齊國消息的同黨,想必此刻安歌郡主早已經出了京城,隨着她的那些同夥逃往羯族了吧。”
“喬丞相慎言, 單憑几分真假未定的書信,何以見得安歌郡主就是通敵叛國的奸細呢?”聽到喬舒望的話,夙鈺沉聲道,看向喬舒望的雙眸也帶上了幾分銳利。
喬舒望聞言,眼底的得意之色一閃而逝,但是面前卻顯得惶恐無辜至極:“此事並非本丞斷定郡主通敵叛國,她與羯族可汗阿爾穆的侄子赫連銳來往密切一事查有實證,而且赫連銳的房間裡面都是郡主寫給他的書信,上面都是我朝的機密要事,字跡筆體也都是對證過確鑿無疑的,怎麼能說是真假未定呢?莫非,王爺還有更有力的證據, 證明那些書信不是郡主寫的?”
夙鈺的雙眸眯了眯:“喬丞相方纔也說,既然那些信箋上所寫之事皆是我朝的機密要事,那麼佟安歌一個小小的郡主,並未在這方面有任何的接觸和造詣,她又如何知道這些機密之事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自相矛盾?”
“這就要問問夙王殿下了,夙王殿下向來與郡主走的近些,而且老臣還聽說過,郡主曾經多次到過王爺的府上,若是她從王爺哪裡偷窺一二,也未可知啊!”喬丞相說着,口氣之中得意極了。
跪在地上的李涌此刻也立刻開口道:“皇上明鑑,自從捉拿了郡主之後,微臣便叫人好生好管着,生怕郡主出了什麼意外,在此之間,微臣聽屬下人稟報,郡主與那個羯族的赫連銳,確實相識,微臣絕對不敢有半句虛言。”
夙鈺聞言,眉心一皺,正要開口爲佟安歌辯解,卻聽皇上滿是怒意的聲音傳來:“放肆,簡直是放肆,枉費朕對她的寵愛,竟然親封她爲本朝郡主,沒想到竟然冊封了這樣不忠不義的東西!”皇上怒聲說着,狠狠的將一旁的茶盞揮落在地,瞬間摔得粉碎。
見狀,夙鈺的眉頭皺的更緊,而一旁喬舒望的臉色可是晴朗極了。
“皇上……”
“從現在起,誰都不準再爲她求情,否則一律按同罪論處!”
夙鈺纔剛剛張口,就被皇上厲聲打斷,皇上帶着警告的視線看向他:“夙王,正如喬丞相所言,你與佟安歌一向交往過密,爲了避嫌,此事也不該由你
來查!”皇上說着,臉色沉了沉,看向一旁的喬舒望:“丞相,此事,就交由你來全權負責,你務必要將佟安歌緝拿歸案,讓她認罪伏法!”
“臣遵旨,還請皇上放心,臣一定秉公處理,妥善完結此事。”喬舒望立刻應聲道。
“嗯。”皇上眯了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涌:“至於大理寺卿,看管犯人不利,罰俸半年,回去閉門思過!”
李涌聞言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鬆了下來,對着皇上叩頭:“微臣謝皇上。”
夙鈺的一張臉陰沉的簡直離開,可是皇上根本不給他半點說話的機會,擺擺手,就叫幾人退下了。
從養心殿裡面出來,夙鈺和喬舒望倆人的臉色簡直是一陰一陽,差距大的嚇人。
喬舒望看着夙鈺陰沉的一張臉,彎彎脣,心情好極了:“夙王殿下放心,等本丞抓到郡主之時,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王爺的。”說着,喬舒望的口氣得意極了。
夙鈺的雙眸眯了眯,眼底冷意驟現:“那丞相大人可要叫你的手下找仔細了,千萬別在皇上面前說了大話。”說完,夙鈺冷冷的看了喬舒望一眼,越過他大步離開。
看着夙鈺的背影,喬舒望臉上的得意之色越來越弄,一想到夙鈺那張冷臉,還有方纔在大殿之上被皇上堵得啞口無言的模樣,喬舒望就覺得從心裡覺得爽快,能讓一向冰冷至極的夙鈺吃個啞巴虧,這還真是比什麼都有成就感。
“丞相,您看此事……”李涌一直看着喬舒望的臉色,忍不住猶豫的開口問道。
喬舒望將目光收回來,看了李涌一眼:“李大人只管在府上安心歇息幾日便是,此事無論怎麼追查,到最後責任也不會落到李大人的頭上的。”
聽到這話,李涌的臉上立刻綻開一抹喜色:“那下官就在這裡多謝丞相大人了。”
*
佟安歌迷迷糊糊恢復意識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腦袋發沉,像是被人灌了鉛一樣,就連睜開雙眼她都覺得有千金重。
等佟安歌好不容易攢足力氣睜開雙眼,入目的並不是陰暗潮溼的牢房,而是陽光明媚的閨房,空氣之中似乎還瀰漫着嫋嫋的檀香味,令人聞着很是舒服。
看到眼前的情景,佟安歌有些發愣,她是在做夢嗎?怎麼一覺睡醒來,感覺世界都變了呢?
掙扎着想要從牀榻上坐起來,可是身體卻充滿了無力感,就好像被人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這個認知讓佟安歌心中暗叫一聲糟糕,還不等她弄清楚眼前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只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陣腳步聲傳來,就連空氣之中似乎都帶起一陣香風。
聽到這響動,佟安歌蹙蹙眉,她緩緩的擡頭,想要看看來者是誰,自己肯定不是被皇上下旨放出監牢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自己被人從牢中救出來了。
這個認知令佟安歌的心不斷的下沉,但等她擡眸看清楚眼前來人的時候,眉心一擰,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怎麼是你?”
(本章完)